1
S市的大街上,在光天化日之下,日本兵肆无忌惮地追逐中国、俄罗斯、朝鲜女子。他们粗野地狂叫:“花姑娘!……”
这群女人跑到一家旅馆前,被日本兵包围住。日兵放下步枪,动手要拽她们的衣服,扯她们的裤裙,在大庭广众下施暴。
中国女子反抗、呼救:“救命啊……畜牲!放开我……”
“胆敢辱骂皇军?!”一日兵大怒,拿起步枪。
女人们惊恐地缩做一团:“皇军,饶了我们……”
“你们听着:不陪皇军玩玩,就……”
日兵将刺刀刺进中国女子的胸口。
鸡杀了,猴吓坏了。
“你们,还不快把衣服脱了?!”
日本兵威胁地将染血的刺刀指向俄、朝女人。
俄、朝女人战战兢兢地脱衣。日本兵粗暴地夺下她们的衣裙,扔了。
“跑!顺大街跑,比赛谁跑得快!”一日兵大叫道,他想出比奸淫更有刺激的新奇花招。
“好!好玩!”同伙齐声叫好,“这才好玩!”
“你们敢跑进房子,就统统杀死!连同让你们躲藏的全家!”
“比赛开始!跑!”日本兵让开道,踹了她们臀部一脚。不幸的女人踉跄着,顺着大街跑了起来。
众日兵哈哈狂笑。
“牲畜!恶棍、流氓!太卑鄙!太可耻!太可恨了!……”
旅馆二楼一间客房窗前,玛丽娅看到日兵的暴行愤怒地叫喊着,就要跑下楼,倏地又转身,双手掩住脸,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听到玛丽娅的哭声,正在监视一个走进公园的俄罗斯人的欧文·法诺放下望远镜,冷静地:“别激动,玛丽娅,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日本皇军做不出!”
“这群禽兽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做出这等事,你还能无动于衷!”
玛丽娅愤愤地叫了起来:“他们污辱的不单是俄罗斯、朝鲜妇女,是污辱全世界的女性!”
“你不能指望禽兽会明白什么人类的尊严。”
“你还替这种禽兽都不如的人办事!为了佣金”
“不单是佣金。”
“片山这个人你怎么认识的?
“日军侵占满洲后,凡是日本人,不管是罪犯还是骗子,只要会说中国话或者俄语,又会使手段,就会当上顾问,手握生杀大权,片山便是其中的一个。早在1931年日本人在奉天的郊外制造“柳条湖事件”之前,我就在他经营的理发店认识这个片山。那时他开妓院,也是贩卖吗啡、海洛因、鸦片的小老板”
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呈现在欧文脑际:在一家理发店,理发师付给欧文·法诺洗头。
在里屋,片山将一个俄罗斯女孩扔在床上,扯下她的衣裙。
女孩无力地挣扎,哭叫:“妈妈……”
俄罗斯女人伊琳娜从后院跑进里屋,跪在地上哀求:“放过我的女儿,求你了。”
片山压在女孩身上,喘着粗气,回答说:“你是我买来的!你带来的女孩也就是我的!”
“但是,她是你的继女啊!”伊琳娜以为是人就不会强奸自己的继女。可是片山是个没有起码的伦理、道德的衣冠禽兽。
“她是女的!我给她开了荤,好去那边天天吃鱼吃肉!”
伊琳娜哀求:“她还小啊,求你,放了她呀……”
“嫖客,出的价更高!”
片山想的是嫌钱,赚更多的钱,不但不用花本钱,还要自己先常鲜。
欧文·法诺忍无可忍,推开理发师付,冲进里屋:“放开她!”
“我完事了,正要放开她。”片山厚颜言无耻地下了地“你是干什么的?管屁闲事?”
欧文·法诺厉声叱道:“你强奸自己的继女。”
片山指着伊琳娜,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她是我花钱买来的老婆!”
欧文·法诺转向罗斯女人:“起来,去法院控告他的罪行!”
欧文·法诺继续说道:“这个俄罗斯女人投诉了,警厅逮捕了片山,将他引渡给日本领事馆。日本法庭作出了判决……”
玛丽娅:“判了徒刑?”
欧文·法诺:“无罪释放!因为依据日本法律,正如片山叫嚷的那样,他“买”了俄国女人,也就“买”了她的女儿。母亲和女儿都属于片山的私有财产,他有权任意支配,随便使用。“
“混帐法律!”
“片山麻醉了去他的理发店理发的顾客,劫走他们的随身携带的现钞,金表,金项链和值钱的东西。有人去投诉,日本法官判决设诉人喝醉了酒,丢了东西,与片山无关。而他在妓院逼女孩卖淫,也因为他是日本人,就合法了。现在他当上哈尔滨日本宪兵队的秘书,俄侨事务局总顾问,权力很大啊。”*
玛丽娅:“谁决定绑架西蒙?”
“日本关东情报处处长。片山不过是个执行人,但我受他管辖。
*日本强迫妇女裸体赛跑及片山强暴继女、抢劫顾客的事见方斯百尔遗著《日本在华间谍活动》
“我等待着能有自由的一天……”
“这一天能来到吗?你还指望他给你自由吗?他早就要杀死你了!”玛丽娅忧伤地注视着欧文·法诺。
“别再提窖洞的事了,玛丽娅!”
“我忘不了!一想起,我就心惊肉跳!要不是乱坟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要不是他急于抓约瑟,我们早就让野狗啃了!”
“现在他不会再对我们下毒手。”
“栽赃陷害,杀人灭口,是他们的本事。”
“情报处长现在要用我们。”
“但是,我为你担心。”
“你为我担心!世上居然有人为我担心!是可怜我,还是……”
“我喜欢你,虽然我不喜欢你做的事,但我喜欢你这个人!你不会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跟着你……”
“玛丽娅,你这句话帮助我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只要有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有了重新生活的愿望,有逃出魔穴的勇气!”
“欧文,亲爱的,我值得跟你这么多日子!你这句话,也使我太高兴了。是的,我们谁都不欺骗自己,也不欺骗对方。我们真的相爱了!”
“玛丽娅!”欧文抱紧了玛丽娅,“我们要逃出去,逃到日本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在阳光下生活!”
“在阳光下生活!能自由呼吸,开怀欢笑!”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那笔钱?我迫不及待了……”
“那笔钱怕是拿不到了,我也不想要了。”
“那……”玛丽娅朝公园看了一眼,不安地叫道,“哎呀,你监视的人,这会儿怕是走了。”
“我得到了你的爱,决定远走高飞,我就不会再去管日本和苏俄的事了!”
“但日本人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们不知道我的这一重要发现!更不知道我监视、跟踪的是苏俄的间谍!”
“你还想向日本人邀功请赏?”
“不,我是想献给一个重要的人物。”
“谁?”
“日本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和关东军上层实权要人都十分器重的特殊人物!以后,你就知道了。”
欧文·法诺说着,拿起沙发旁地上的一大叠报纸,“你看,天天都有抢劫杀人、破坏北满铁路运输,拦车劫货活动。这些案件,就有情报处长命令白俄流亡分子干的。”
玛丽娅翻看着报纸,突然惊叫:“他们割下了他的耳朵!欧文,他们割下了他的两只耳朵!”
“谁割了谁的耳朵?看把你吓的!凶杀案,碎尸案,哪天没有,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西蒙的耳朵被他们割掉了!”
“他们对西蒙下了毒手?”欧文·法诺拿起报纸,看了看,“又是一个不幸的牺牲品!”
“约瑟太可恶了,怎么不拿钱!把钱看得比自己的儿子还重的犹太佬!简直不是人!”
“约瑟不愧是个精明的犹太佬!他看出他的钱赎不回西蒙的命。”
“他们一开始,就不想放西蒙回去?”
“片山决不容许把宪兵队策划的绑架外籍富人事件捅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
“本来我没去想。”
“可是,你却想利用我,让我成了帮凶!我的良心不容许我去做谋财害命的罪恶行径!但我为了钱,竞变成了帮凶。我的双手沾上了西蒙的鲜血!我将永远不得安宁……”
“西蒙现在还没死……”
“那就救他吧,欧文·法诺。你有办法救出西蒙!是你害了西蒙,你有责任救他!西蒙得救了,你,我的罪过就会得到赦免。”
“西蒙是落在片山手里!是落在日本宪兵队手里。怎么救他,难呀!”
“西蒙不能死!西蒙不能因为我而死!不管多大的困难,你要尽力!”
“我尽力,为了你,我也一定尽力。但能不能救出,我不能作出保证。玛丽娅,我要冒这险,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你要尽力,但我不要你出事!”
“一切都难意料。”
“不,不!西蒙要是死了,我不能让你也……我的上帝啊,饶恕我,饶恕欧文吧,求你保佑西蒙·加斯普吧……”
“玛丽娅,你的祈求将会感动上帝的。我也永远不会忘记,玛丽娅在为我祈祷!走吧,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哈尔滨随机行事!”
2
东行的列车上,方斯百尔眺望窗外的茫茫荒地,陷入沉思。在东北肥沃的黑土地上,只要播下种子,即使不施肥,秋季就有收获。现在正是金秋收获季节,可是,黑土地上只有衰草丛丛!农民还是勤劳的农民,只因为……唉,如果我是个农民,日出而耕,日落就寝,用一滴汗水换一粒粮食,过着自足自给的生活,与世无争,更不用为自己和家小的性命提心吊胆,那多好!……。
他又不禁回忆起自己不平凡的过去,叹道:“我加入了中国国籍,可以扪心无愧地说,我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中国同胞、我的第二祖国的事!本来,我是一名很有前途的记者,被征入伍,任协约国军远东谍报机关秘密情报员,为我的祖国作战时没做过任何有损中国的事;替张作霖大帅办事时,我致力于中国的统一,破坏了日本人分裂中国的阴谋;而现在……唉,要是我能早日结束间谍生涯,要是妻小不落入日本人手里……”
列车猛地一颠,方斯百尔的头部磕在车窗玻璃上。他摸了一下头额,苦笑了一下,暗自责备自己:“你时刻都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怎么胡思乱想起来!”
远处出现的连绵山峦,郁郁葱葱的树林映入方斯百尔的眼帘,又引起他对意大利故乡的眷恋: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多美!故乡的阳光多灿烂!在中国也有美的山、美的水,可是,怎么没有明媚的阳光?不,不,太阳对大地是一视同仁的,只是……又是只是!
方斯百尔这次受命北上调查运送日军军火的列车被炸事件,他心中有数,已派心腹前往安排,不急于前往。行前获悉欧文·法诺和玛丽娅羁留在S市,就特地绕道而来,既要游览S市遐尔闻名的名山秀水,也想给老乡一个善意的忠告。
方斯百尔出了S市火车站,信步街头,走进一家酒楼,坐在一楼临窗座位。这时,恰巧欧文·法诺偕同玛丽娅也进了酒楼。
方斯百尔扫了他们一眼换了座位,背朝门继续进食。
欧文·法诺和玛丽娅一进门,侍者便大声吆喝:“二位贵客到!”
侍者趋上,恭敬地:“二位请上楼。楼上有单间雅座……”
玛丽娅突然叫了叫来:“哎呀,房门钥匙拉在客店柜台上,我忘了拿!欧文,快回去!”
“你的心被报上的消息扰乱了?”欧文·法诺止步说。
方斯百尔一回首,与欧文·法诺打了个照面,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欧文·法诺一怔,惶恐不安地转身就走:“快快回去……”
欧文·法诺拥着玛丽娅就要出门,但又改变了主意:“你先回去吧。”
玛丽娅:“你不陪我?”
“我,我……”欧文·法诺指了一下低头就餐的方斯百尔,低声地,“我必须见那个人,向他解释……”
“他是什么人?你要向他解释什么?”
“嘘——过会儿,我给你解释。”欧文·法诺急忙制止玛丽娅。
“解释什么?”玛丽娅不解地问道。
“何必让玛丽娅·叶卡捷琳娜公爵小姐疑惑不安呢,欧文先生?”
方斯百尔头也不抬,沉声插话说。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玛亚娅惊讶地问。
“倾心俄国公爵小姐的不单是西蒙·加斯普一人啊,小姐。”
方斯百尔呷了口啤酒,笑着说。
“啊——”玛丽娅也愣住了,“你,你……听着,我不是玛丽娅·叶卡捷琳娜公爵小姐。他也不是欧文!”
“他本名叫卢卡斯,他还借用过我的名字。我没说错吧,欧文先生。”
方斯百尔依然背向着他们。
“是,是,方斯百尔先生,我请求你……”
欧文·法诺趋近,恳求道。
玛丽娅急步上前:“这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欧文·法诺低声地:“这位就是日本陆军大臣荒木桢夫十分器重的……”
方斯百尔打断了欧文·法诺的介绍:“欧文先生,我是生意人,和日本政界毫无瓜葛!”
“是,是……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能否移樽上楼……”
“不必了。今晚八时正,市中心公园见面。”方斯百尔说罢,将钞票压在啤酒杯下,起身。
“是,是,一定准时。先生请,请……”欧文·法诺躬身送行。
方斯百尔出门而去。
“他就是——”玛丽娅不敢往下问。
“走吧,回去再说!”
欧文也不便回答。
虽说重阳节已过,S市依然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碧空如洗。在北方,这是难得的晴朗好天气。方斯百尔一出酒楼,便雇了辆马车,出了市区,快马加鞭飞驰了一程。弃车登上一座山头放眼远眺,只见纵横交错的大小河流波光粼粼,珍珠般镶嵌在河流间或色彩斑谰的大地上的大小湖泊银光闪闪。S市一如威尼斯也算是座水城,虽然街道中间没有河流,但方斯百尔以为她和威尼斯各有千秋,因为,这里临水,又有山。置身青山秀水中,人间一切烦恼都会云消雾散。看到群山环抱中的镜湖,微波不兴,湖面如镜,他认为镜湖确实名不虚传!湖四周山峦起伏、绵延。群山或被树林覆盖着,郁郁葱葱,或绝嵯峨,怪石峥嵘。湖岸曲折,或危崖峭壁笔立,或绿茵斜坡舒展。而湖中又有奇峰突起,气势万千。真是山中有水,水中有山。水因山多姿,也赠群山一片青色;山因水生色,报名湖几多婀娜。水多情,情缱绻,环群山依依不去;山有意,意缠绵,怀碧水屹立长年。方斯百尔久久流连湖畔,忘了将去北疆的使命,也忘了时光的流逝,直到沉沉暮霭从湖面升起,漫上岸,涌动着遮没了山脚。这时,群山在浓浓的云雾中探出头来,向方斯百尔示意;黄昏已经降临,我们要拉起云雾绵被,拥镜湖而安眠!你也归去吧,孤寂的异乡游客!
方斯百尔这才想起了夜晚和欧文的约会,便急忙驱车直奔S市中心公园。
若大公园,少有游人。暮鸦已归林,宿在高枝上鼓噪,拍打着翅膀。夜晚寒气逼人,秋风萧瑟,树木已开始凋零,枝头还挂着的黄叶,在寒风颤抖。
欧文·法诺径直走到俄国人坐过的长条靠背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方斯百尔从树林中走出,和欧文·法诺并排坐在一起:“你很准时,也很镇定。”
“因为,我做好准备接受你的处置。”
“因为你用了我的名字?”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而是……我崇拜你。”
“崇拜我?不,不,我不值得你崇拜。值得你崇拜的家乡人很多很多,而我,则是一个脱离了祖国的……叛逆者!”
“你永远是我的同乡!”
“因为你我都在异国他乡替日本人办事?是的,是的,你我该同病相怜,而不要相互倾轧。”
“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宽容仁慈,我给你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
“你向处长邀功去吧。”
“不,你是管苏俄事务的,我把情报交给你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我不想再干坏事了。”
“你既然不想继续你的工作,那就别再管他人的事务。”
“是,是。”
“你要回哈尔滨?”
“玛丽娅很后悔。我也有负罪感。”
“你们想回去弥补你们的罪过吗?你们有能力吗?”
“尽力而为。”
“那好。这是你们的事,我不过问。”
方斯百尔看了看夜空,一弯缺月悬挂东方,云层越聚越厚,把缺月掩蔽盖。飘下几朵雪花。
欧文不禁感到寒冷,裹了裹灰色薄呢大衣。
方斯百尔感叹地,“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如果我们这时候还在威尼斯,无拘无束地徜徉在亚得里亚海滩,享受水都的美景、亲人的温暖,那多好!”
“先生,你想回去?”
方斯百尔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答道:“我已经加入中国国籍了。但是,意大利,我怎么能忘记是我的祖国?”
“是啊,巍峨的阿尔卑斯山山脚下的卡道里,我一闭眼睛,就出现在我眼前。”
“伟大的画家提香就从未忘记他是卡道里人。他始终热爱故乡自由的空气。如今,我们都周旋在……”
“我和玛丽娅希望能回到意大利,回到卡道里。”
“是啊,把属于君王的东西归于君王;属于上帝的归于上帝!属于你的,应该……什么是属于你,属于我的?不幸,我们都是现代的法利赛人。”*
欧文·法诺:“有一支古老的思乡哀歌……”
“即然忘不了故乡,为什么不设法回去?”
“我们正在寻找机会。”
玛丽娅俯在旅馆的二楼窗前,用望远镜追踪着渐行渐远的的欧文·法诺。她看到他静静地坐在长条椅上,也看到了从林中走出,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神秘间谍,无声地喊道:“欧文,你说那个大间谍不会难为你,不让我跟你。可是,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与方斯百尔在镜湖公园会面的第二天,欧文·法诺和玛丽娅拎着皮箱,登上了西行的火车。
列车上,玛丽娅不安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方斯百尔先生会面的情形?”
欧文摇了摇头:“谈谈家乡而已……”
*“把属于君王的东西归于君王;属于上帝的归于上帝”语出于《圣经》。耶酥基督用这句话回答故意刁难他的伪君子(法利赛人)。提香在这幅名画中创造了淳朴而庄严的基督与躲在阴影中虚伪的法利赛人的形象,讴歌光明磊落、一心为他的崇高精神品质,鞭策伪善、刁顽。方斯百尔因自己和欧文都是间谍,具有双重面目,一直活动在阴暗的角落,故以提香笔下的虚伪的“法利赛人”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