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千年故事
金亮愤愤前去问罪的时候,看到了一院的狼藉,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金玉罗!你给我出来!”金亮在正厅坐下,不容太监通报,不等丫鬟奉上茶到就狂吼起来。
玲儿拉着雨落飞快从卧室朝正厅冲,玲儿更不忘提醒雨落:吼她的是“公公”,金邦王爷——她的“父王”。
雨落的头马上开始痛了,小的安静了,老的却来了!
“父王,找儿妃何事?”雨落压住自己的厌烦感,轻盈一礼。
“你这是在干什么?无故瞎折腾什么!”金亮怒气已经无法压制。
“父王,儿妃在造‘纸’,可以代替竹简,用起来很方便的!”雨落解释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他能听得懂吗?
“什么东西?‘纸’?”金亮有些好奇。
“是呀,轻便易折,易书写,易携带……”雨落见金亮怒火消了些,不由自夸起来了。
那金邦王爷金亮是何许人也,能任雨落在这边说不停吗?况且,他这儿妃一向安静至极,回家省亲失踪了段时日,回来竟然性情大变,他怎么可能不生疑?他原本就对这吃死了他儿子的雨落感到有些不满,可也没法,现在有借口压制她,不更是乐得开心?
“噢?那本王倒要开开眼界了,这‘纸’是怎么个方便法!拿来!”金亮捋了捋胡子,有丝邪笑在眼角。
“要等明天,这‘纸’现在是湿的,等明天晾干就能用了!”雨落信心十足。
“那本王就等到明天!”金亮也不拖拉,说完就走了。
他自有计谋在心。
送走了金亮,雨落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累极了,哈欠连天。于是,吩咐了玲儿,准备睡了。
天黑风高,玉罗轩内一片安静。
突然,几道黑影掠进院内,院内的待卫像没看见一样,再眨眼,几道黑影哪里还有?
“王……王……妃,不……不好了!”玲儿急叫着冲进卧房。
“怎么了?大清早舌头就打结?”雨落既是不满玲儿叫醒她的方式,更是不满她表现出来的不沉静。她怎么什么时候都是慌张的?
“晾……晾浆架不见了!”玲儿大声说。
“什么?”雨落“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了,连外衣也来不及披穿就朝门外冲,慌得玲儿急拿了披风紧跟而去。
玲儿追到的时候,只见雨落正跪地朝着金亮。
王爷怎么大清早就来了?
“本王来见识你的‘纸’了!”金亮一副奸笑。
“儿妃有罪,那‘纸’不冀而飞了!”雨落拳头紧攥着,这大清早就不请而来的金亮。
明摆着就是金亮这老狐狸把晾浆架给偷走了,现在却来耀武扬威,做得太明显了吧!
“噢?”金亮微眯眼,反问,继而扫了一眼雨落身上的内襟,眉头又是一皱,这金玉罗,穿成这样就出现在下人面前,成何体统!
“那……你可愿意受罚?欺骗本王,你可知是何罪?”金亮得意着。
老奸世猾的狐狸!雨落心里暗想。
可,现在要怎么办?
老狐狸欺负我,那愣小子不是极宠金玉罗吗?想到此,雨落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决定先暂时忍耐。
“儿妃愿意受罚!”雨落镇定自若。
“押进大牢!”金亮被雨落的镇定激到了,本想减少她的一些月供做为惩罚,因为他知道雨落的膳食衣物甚是奢华,但她居然不怕?那就送进大牢去让她“怕怕”!
雨落被持剑待卫七拐八弯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别院。
雨落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金邦王府居然有没有“镀金”的地方。
沿着一条黑暗的小道,雨落被带到了一排小石屋的其中一间。
“玉王妃,委屈你了!”持剑待卫自是明白这玉王妃只是惹怒了王爷,暂时被罚而已。
雨落回头轻轻一笑,算是回礼这待卫的关心,然后就打量起这未来三天自己要住的地方了。
雨落觉得有些好笑,金夏无缘无故关她在玉罗轩三天,而他老子呢,更厉害,陷害她住在这大牢里,爷俩似乎商量好一起捉弄她一样!
她更是后悔自己莽撞的性格了,自从冒失地顶了金玉罗的身份,她就是一件一件被麻烦缠上。
为什么就不能安生些,悄悄地找时机去找梓林,去确认银王爷,为什么偏要去造什么纸,赚什么钱,折腾了半天,钱没赚到,人却赔到大牢里来了!唉……
雨落后悔了,可她知道自己本性难改,今天后悔今天的,过几天说不定她又后悔今天的后悔,还是随性些好了!
但,要收敛些,不然,似乎她的小命老受到威胁,项上人头不何的话,还怎么去寻梓林呢?
抬头看看这大牢的环境,雨落开始研究起来了。
一圈高高的石墙,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开得高高的,似乎她踮起脚尖、举起手来也够不到。地上和角落里的石床铺的都是稻草。
天啊!晚上睡稻草盖稻草不成?雨落不由得浑身一阵冷颤。
正在担心着,玲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了。这小丫鬟还是很细心的,带来了棉被和一些点心,说话间,眼泪又出来了。这丫头还真是水做的!不过,这样的境况下,她还关心着自己,自己应该感激才是啊!
于是,雨落哄了哄玲儿,又吩咐她去通知金夏。
她才不要在这牢里待呢!
“小王爷有事,已经出府了,走的时候说三天后回来!”玲儿的消息令雨落非常失望。
“他出府了?”雨落有些不相信,这金夏也会有事情要办?
雨落现在明白了,这牢狱之灾她是受定了,所以玲儿才带来了棉被。
千算万算,雨落的算盘又拨错了,为什么她老是这么倒霉呢?
既来之则安之,走着看吧!
雨落哄了哄玲儿,玲儿才不舍得走了,走的时候还说晚上要再来。
这丫头,不忘事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帖心!
雨落待玲儿走后,把她的“床铺”好好收拾了一番,停当下来,居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这小小的一间屋子,完全束缚了她的手脚,要干些什么消磨时间呢?
金夏两天后才回来,这两天总得找些事情做吧!
雨落仔细打量起这牢房了,突然觉得地上的稻草甚是碍眼,床上的那些已经收拾停当,稻草铺得厚厚的当褥子,总不能直接睡石板吧!雨落本想留着地上的,只当铺了层地毯,可这稻草岂能当地毯?
碍眼,碍眼,收拾了去!
雨落开始劳作了。她把地上所有的稻草都给堆到墙角,还心血来潮,堆得有些像靠背坐椅的形状,唉,就当废物利用吧!
不知道又折腾了多久,雨落有此累了,直接瘫倒在了自制的“太师椅”上。还行,蛮舒服,如果不看质料的话,这还过得去!雨落自己安慰自己。
可……又无聊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地面发呆。
难道要开始数绵羊?好无聊啊!
突然,雨落的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地面上有块奇怪的石板。这地板上的石板均是细碎的波浪般的刻纹的,所有的方向也都排列整齐,除了雨落发现的那一块。大部分石板的波浪全是横向的波纹,只有那块是纵向的。
雨落不无聊了,快速奔过去查看究竟,难道是……宝藏?
雨落在心中期待着,可试了半天,往下压压不动,往上拉虽然拉动了,但仅仅是拉上来而已,下面只是一个跟石板大小一样的洞而已,雨落有些失望了。
又折腾了半天,雨落累极了,直挺挺地躺床上了,还是躺着舒服啊!
雨落开心地舒展身体,双手扑拉扑拉地在身边来回动着,刚被铺好的稻草哪经得起她这么折腾,纷纷掉落。
突然,雨落手指传来不一样的触感,“腾”地起身把床上所有的稻草都推到地上,终于发现床中间靠着墙的那块不一样波纹的石板。
原来这里也有啊?雨落觉得好奇心又上来了。
可惜同样地折腾了半天,一样是只是石块松动而已。
这次雨落想到了,如果不一样的石板不只一块,有可能也不只两块。于是,她开始满牢房地寻找起来了。
不一会儿,稻草纷飞,刚刚她的劳动成果又被她自己亲手破坏,牢房几乎恢复了她刚进来的样子。可雨落不在乎,她又在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块不一样的石板。现在,她只想要研究出这三块石板的用处而已。
既然有三块石板,那一定是有先后顺序的,排列组合的话,六种方法。试试吧!
就在雨落第五次尝试的时候,突然牢房的床侧板发出了声音,不一会儿,床侧板竟然出现一个1米见方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挺深的。
莫非真有宝藏?雨落惊喜不已。
雨落正想钻进去一探究竟,想了想,又把地上的稻草夹起一堆堆在床上,然后用棉被裹起来,做成有人睡在上面的样子,这才放心钻进了洞里。
雨落本想借着洞口的微光探个究竟,可就在她整个身体进入洞里的时候,洞口居然自动关闭了!
天,一片黑暗啊!
雨落有些害怕了,可转瞬就冷静下来了,又不是没见过黑暗,还失明过呢!说不定这洞是通向府外的呢,那不就可以直接出去找梓林了吗?
于是,定下心来,扶着墙壁,手摸索着,脚试探着往前继续走。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雨落听到了滴水的声音。
也许是这黑暗的安静,那水滴的声音一滴一滴地异常清晰,雨落甚至能感觉到那水滴在地上溅起的小水花。
再走下去,雨落看到了远处的一团光亮,心中不由暗喜:难道是出口,可以出去了吗?
可当雨落离光亮越来越近的时候,又泄气了。这哪是什么出口,烛火而已,难道这里有人在?
这墙上的烛火点了有十几处,路也越来越窄,这路,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雨落倒吸了一口气,预感很不好,总感觉她又掉进烂泥潭里了,可已经走到这里了,总得往前走吧!
她继续往前走着,当路窄到只容得下她的身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片豁亮。
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
那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只是光线暗了些。
雨落抬头往上看,大概几十米高的地方有一个三四米见方的洞口,上面好像是放着些枯枝烂叶遮挡着,洞内唯一的光线硬是从那些枯枝烂叶的缝隙里挤进来的。
再细看这洞内,有些不知道名的蓝色的花,还有与之甚是相配的草,有条小溪在洞中来回盘旋,竟不知道来自何方,去向何处。
这环境甚是清幽啊!雨落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又有雅兴来‘看望’我这将死之人了吗?你可真是勤劳啊!”突然,山洞的一角发出了略带沙哑的男声。
“啊,吓死我了!”雨落被这暗洞的声音吓到了,不由得直接出声了。
一片安静。
“你,是谁?”雨落试探着问了声。
又是一片安静。
雨落借着昏暗的光线在洞内寻找了。
在洞的另一个角落里,四条从岩壁上发出的长长的铁链套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披散着长发,脸上已经分不清五官。
“鬼啊……”雨落尖叫着回头就跑。
“姑娘是谁?”那血肉模糊的人突然发问。
“你……不是鬼?”雨落哆嗦着问。
“哈哈……是鬼,姑娘还有命跟我说话吗?”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是啊,这世界上哪有鬼,干吗自己吓自己!可,他怎么被束缚在这里,还这么惨?
“你不是鬼啊……那,谁把你关在这里啊?”雨落试探着再次靠近,她有很多疑问。
“姑娘,你当真不知?”那人反问。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发现了牢房里的洞,以后能逃出王府,一时好奇就……”雨落又有些后悔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这又走到了绝路上了,哪来的出路!
老天,倒霉也倒霉得有个限度吧!
一阵安静。
“请问姑娘的芳名?”雨落有些累了,本以为“鬼人”再没话了,找了个石块刚想坐下,又被这句问话给问住了。
要回答什么?金玉罗还是辛雨落?
这金玉罗的身份雨落冒顶着好像出了不少事了,而且尽是些危险的倒霉事。这“鬼人”,被关在金邦王府大牢的下面,保不准跟金玉罗又有什么关系,还不要莽撞的好!
“你叫我雨落好了,雨是小雨的雨,落是落雨的落!”雨落最终还是报了“雨落”的名字。
“雨——落——,落——雨——,姑娘出生的时候可是正在下雨?”“鬼人”突然反问起雨落了。
“你怎么知道?那天下好大的雨,我妈……”雨落突然不想说了,她奇怪为什么她突然就被“鬼人”勾着说了这么多话,还直接承认她的名字就是因下雨而来的,顿时有些不甘了,突然反问,“‘鬼人’,你叫什么?”
“鬼人?哈哈……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姑娘的名字起得好!”“鬼人”一声长笑,那笑有些狂有些悲,好像超脱了俗事,却又深陷其中。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雨落有些害羞和歉意了,她又口快了。
“不,姑娘的名字起得很好,以后就叫在下‘鬼人’吧!”“鬼人”的语气很坚定。
金邦王府,正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