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宗上的大钟已经多年没有响起了。
上次敲响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一位长老过世,可是此刻,在这深夜,为何会突然响起呢?
碧木碧渊碧水三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刚才几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不知该追上去,还是该回头看看发生了何事。
正犹豫间,忽然碧水开口说道:“你们俩快回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我去追他们,这护山大阵由我掌控,他们没那么容易跑掉。”
碧木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最后出现的那个,身法更是诡异,你一个人追上去怕有危险,还是我去吧。”
身旁碧渊看了一眼碧木,说道:“哼,就你的修为追上去还能如何?碧水师妹,你们先回去,我去追,定让他们出不了山门。”
碧水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再争了,时间紧急,就算我打不赢,凭护山大阵也足以困住他们,你们快回去。”
说完不再理他们两个,转身没入黑暗,朝着远处跑去。
碧木和碧渊心知碧水的性子,一旦决定,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能转过身朝着身后跑去。
眨眼间,三个人都消失在夜幕中,卫漠探出身子,看了看碧水的方向,又看了看碧木和碧渊的方向,想了一会,跟着碧木他们而去。
卫漠的速度自然没有碧木和碧渊的快,走了好一会都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但是这时的路上也渐渐出现了好多弟子,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应该都是听到了钟声才来的,卫漠正好跟着人流一起。
过了一会,所有人都来到一个小院门口,卫漠到时,门外已经有了不少人,但是大门被两名弟子看着,不让人进入,门外的人探着脖子朝里看,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钟被敲响了?”门外的弟子不明究竟,只能边朝里看边互相讨论。
“不知道啊,怎么都来云镜长老的门口了?难道云镜长老…”一个弟子疑惑的猜道。
“别瞎说,被长老们听到可有你好受的。”另外一个人趁他还没说完就赶紧制止了他。
“这还真不好说,我来得早,好像确实看到云镜长老躺在院中的地上,还流着血。”站在比较靠前的一个人也回头说道。
说完这话,其他弟子都难以置信地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院中,之前躺在地上的云镜此时被扶着盘坐在地上,一左一右扶着他的人正是碧木和碧渊,云镜背后,另外一名长老双手抵着他的后背,正在全力过渡真气给他,但是云镜现在仍然鼻息全无,心口的鲜血已经染湿了整个布衫。
在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名长老,和几个小一辈的弟子,此时看着地上的云镜,脸色都有些凝重。
过了好一会,云镜背后的那名长老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说道:“云镜师兄被一剑穿心,按理讲应是必死无疑,但是好在师兄的身体与大多数人不同,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所以这一剑虽然致命,还是给师兄留了一线生机,而且发现的及时,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只不过就算如此,师兄流血过多,能不能坚持住还不好说。你们两个先扶他进去躺下,等会我再来诊治。”
碧木碧渊闻言,轻轻地把云镜扶起,朝着屋内走去。
屋外的几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各异,突然,脾气最暴躁的云翳长老大声说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跑到我们云息宗来刺伤长老?这要传出去,我们还有何脸面见人。”
其他几位长老脸色都有些难看,云雾长老也慢慢地说道:“这件事确实是非比寻常,云息宗已经几十年没人来犯了,这一次不仅来了,而且一来就要杀掉一个长老,这事必须追查到底。”
然后旁边另外一名长老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只是为何这杀手无缘无故要来刺杀云镜师兄呢?莫非云镜师兄之前与人有过什么瓜葛,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云翳闻言,看了一眼云雾,冷冷地说道:“云镜几十年年没有下过山,哪会与外人有什么恩怨,若是真有,怕也只会是本宗内的人吧。”
云雾一看云翳正看着自己,话语中似乎隐含着什么,当即怒道:“云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指使人刺杀的云镜?云息宗内要真说谁想除掉云镜,你也定是其中之一吧。”
云翳闻言更是大怒,指着云雾说道:“你还打算反咬一口了?到底有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其他人看此情形,赶忙劝住两人,一个长老说道:“你们两人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大几十年的师兄弟了,还这个样子,岂不是让小辈们笑话吗?”
云雾云翳闻言,看了看四周,还有这么多弟子在侧,确实不宜再作争论,各自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碧木和碧渊从屋内走出,碧木看着面前的长老们,说道:“各位长老,云镜长老的伤势有云心长老看护,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碍。现在最紧急的是去找到碧水,她追着几名杀手去了,此时不知情况如何。”
几名长老闻言心头都是一震,确实如此,只要抓到了凶手,便一切可以了然了。
碧木和碧渊心念碧水,也不再犹豫,快步跑出院外,其中一位长老对着身后的其他几名弟子说道:“你们也别愣着了,一起过去帮忙吧。等会回来直接去大殿。”
其他几名弟子一点头,也快速跟着碧木碧渊两人而去。
院内的这几个长老见云镜暂时无事,也都一齐离开,朝着议事大殿走去。
门外的一众小辈弟子见长老们都离开,也都相继散去,卫漠跟在人群中,也不知该去向何处,想了一会,只能决定也先去大殿等消息。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
东边的天空慢慢地泛起了鱼肚白,整个云息宗也都被薄薄的迷雾笼罩,风景依旧,但是今日的清晨却没有往日的那么喧嚣,反而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压抑。
大殿中几位长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闭目养神,门外的卫漠靠在墙边,虽说一夜没睡,却也没有什么困意,时不时地看向远处,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
忽然,远处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接近,卫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张这头往那边看去。
果然,不一会,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正是刚才追去的碧木碧渊及其他弟子,碧水也在其中,但是看起来脸色有些惨白,不知发生了何事。
卫漠看着碧水,快步走上前去,碧水看卫漠走过来,也停了下来,其他弟子看了卫漠一眼,都没有理会,先行进了大殿。
卫漠看碧水气息紊乱,不知是否受了伤,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要去扶住她,可手伸在了半空却发现有些多此一举。
碧水看着卫漠的脸,竟也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把卫漠的手拉了下来,然后说道:“放心,我没事,只是刚刚运气过度,有些疲惫,你一夜未睡?困得话就先去休息吧。”
卫漠被碧水的动作弄得反而有些尴尬,把双手背在身后,喃喃地说道:“我也不困。”
碧水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不困,就先跟我进大殿,外边还是有些凉意。”
说完不再看卫漠,朝着殿内走去,卫漠也没有答话,跟着碧水后边走了进去。
殿内的所有人都正等着碧水进来,还没等碧水开口,已经等得有些焦急的云翳开口问道:“碧水,那几个杀手呢?怎么让他们跑了?”
碧水低着头答道:“是碧水之过,本以为可以靠护山法阵困住他们,没想到他们却像是早已谋划好了退路,完全不受大阵所阻,而且之前上山的的时候似乎也没没怎么触动法阵。”
各位长老闻言都是一脸震惊,云翳马上又追问道:“你此话当真?按你这个意思,就是说宗内有他们的内应,已经事先把上下山的方法告知了?”
碧水仍旧低着头,没有答话,但是其他人一看她这副模样,显然是默认了。
站在一旁的云雾见此情形,看了看其他长老,然后瞥了云翳一眼,说道:“果然是本宗内的人要对云镜不利。”
云翳闻言,当即怒道:“云雾你什么意思,你还是说我指使人刺杀的云镜?”
云雾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也没有说谁,你这么激动,莫非是心里有鬼?”
云翳听完此话,已经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拔出腰间长剑,其他人一看,连忙阻止,其中一个长老缓声说道:“你俩不要争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争论这些有何意义?暂且听听碧木他们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再做决断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