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鄯善王便差内侍宦官前来相府传召罗毅等人觐见。
罗毅与张猛、宋阔这才换上随身携带的大晋官服及侍从武官服装,骑马与魏平仓一起随内侍宦官一起进鄯善王宫觐见鄯善王。
进入王宫,见到御座之上端坐着的鄯善王,罗毅向他施以外臣觐见之礼,然后再次递交了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张轨大人的结盟信函。
那鄯善王虽已三十余岁,却自小养于王室,从未受过风霜雨雪,皮肤保养得细腻光滑,只见他展开书信,认真的从头读完,然后放下书信笑着对罗毅说道“‘缔结永世之盟,永结秦晋之好,共去脓痔之患,同享西域之利’,好!张大人信中所言果然是两利双赢!我鄯善受鲜卑叛匪和高昌欺压多年,但苦于国小势单无力反抗,如今有了张大人大晋铁骑援助,我鄯善国起兵已无后顾之忧!魏平仓,既然鄯溪背负国恩,现已伏诛,那么我命你即日起就任相国,负责同大晋使者商定盟约细则!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陛下安排的甚是妥当,外臣并无意见。”罗毅施礼道。
“好!”鄯善王道“既然魏相与使者均无异议,那么就散朝且去拟定盟约吧。”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禀报!”魏平仓见鄯善王起身准备离开,忙上前一步高声禀报。
“魏相还有何事?”那鄯善王闻声止步问道。
“陛下,凉州一队骑兵现屯驻于西门之外,准备向陛下进献战俘,请陛下召见!另外,那鲜卑叛匪头目若罗拔能的弟弟,伪鲜卑汗国南部大王若罗各布现被大晋使团囚禁于臣府中,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魏平仓奏道。
“咳咳...咳,寡人今日偶感风寒,有些不适,魏相,要不你代寡人前去慰问凉州勇士,好生安置使团和勇士们,至于...至于匪首若罗各布嘛...先好生看押,如何处置我们改日再说!”鄯善王说完便想转身离开,但前路被躬身施礼的罗毅阻住。
“陛下,外臣有话想说,还请陛下稍后片刻,若有冒犯,外臣自当领罪。”罗毅说道。
“使者请讲,寡人不会怪你。”鄯善王边说边挥手示意上前的武士退下。
“外臣斗胆请问陛下,鄯善与大晋结盟之事是否已有圣断?”罗毅仍躬身施礼道。
“自然已有决断,结盟势在必行。”鄯善王道。
“既然已有圣断,外臣斗胆请陛下亲自受俘,并召命在闹市公开斩杀若罗各布,以示结盟之决心!”罗毅说道。
“臣,附议!”魏平仓又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道。
“大胆!你...”那鄯善王的手从罗毅和魏平仓身上依次点过,气急道“你们这是...这是!哎——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寡人便随了你们的心意,免得你们对寡人不放心!”
“內监,传旨——明日巳时在宫前广场召见凉州勇士,寡人亲自接受献俘。午时在西市斩杀若罗各布,命魏相及阴毅使者监斩,银光骑全程戒备。”鄯善王说完之后,看向罗毅和魏平仓,问道“不知使者和魏相对寡人的安排是否满意?还有何建议?”
“陛下圣明,老臣再无异议!”“陛下圣明,外臣祝鄯善与大晋之盟与日月同辉!”
“哈哈哈哈,那魏相、使者,寡人与二位明日再见,魏相一定要照顾好使者,退下吧。”鄯善王说罢便在侍从內监和宫女的簇拥下离殿而去。
罗毅等人与魏平仓离开王宫之后便径直回到了相府,在相府前厅——议事厅内开始商讨盟约内容。
只见站在罗毅身旁的阴行从贴身衣内取出了一个用布仔细包裹的信函递给了罗毅,示意罗毅打开阅读,罗毅接过那个信函展开仔细看了看,便笑着递给了魏平仓,道“我觉得咱们似乎没有必要拟定盟约了,哈哈哈哈”
魏平仓听罗毅如此说,忙接过信函看了起来,只见那封信函上写道:
“大晋永康二年,大晋护羌校尉、凉州刺史、代领西域长史张轨为保西域安宁,固守国土,剿平匪患,代大晋皇帝册封西域南境之主为鄯善王,并与之订立盟约如下:
一、鄯善国愿永为大晋臣属,大晋愿永保鄯善王土安宁;
二、自蒲昌海以南至昆仑,自蒲昌海以西至葱岭皆为鄯善治所;
三、鄯善兵马不得东进北上,大晋兵马非鄯善王室请求亦不得南下西进;
三、鄯善王室与大晋皇室互通婚姻,结为血缘之亲;
四、大晋、鄯善共保西域安宁,如有不服,大晋、鄯善并起而攻之;
五、大晋、鄯善应共保西域商路畅通往来。”
“圣使,我觉得此约还有待商榷。”魏平仓看罢后沉吟一阵说道。
“恩,还有何不妥之处,魏相请说。”罗毅说道。
“老夫觉得若按此盟约执行,虽然我鄯善国将称霸南西域,南面为王,但是也彻底断绝了未来发展之路啊!南至昆仑,西至葱岭,皆为不可攀越之地,如若水源断绝,那么只有灭绝一路可走啊!”魏平仓说道。
“魏相,按此盟约,在于阗、且末、莎车、疏勒将尽数并入鄯善国土,扩地何止一倍!如若无此盟约,鄯善以现在国力能否占领这些国土?待鲜卑叛匪剿灭之日,有我凉州铁骑从旁帮衬,鄯善国必将所向披靡尽占以上国土。还请相国仔细斟酌。”罗毅说道。
“这...老夫还有一个建议”魏平仓说道“如今大晋未来到底如何尚未可知,既然此盟约是与凉州签订,那么我鄯善便与你们凉州通婚可好?”魏平仓说道。
“恩,我觉得魏相此言有理,此条可改。”罗毅说道“既说到此,我也有一条建议还请魏相看是否可行。”
“圣使请说。”魏平仓道
“鄯善与凉州互派使团常驻,用于确保双方高层间的及时沟通交流,协调军事、民事、刑狱等方面问题,剿灭鲜卑叛匪,攻破高昌国后,在鄯善与凉州之间修建驿站,加强双方联系,保护来往商旅。”罗毅说道。
“恩恩,不错不错,圣使建议妙绝,明日老夫便入宫向陛下禀报盟约内容,让陛下圣决。”魏平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