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笑容满面的掮客,苏恒很紧张。掮客给他的压力,不同于埃尔文那种让人感觉随时会坠入死亡的失重感,掮客更像是一个刀功精湛的外科医生,会一刀刀剥开你胸口的皮肉,直至将跳动的心脏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苏恒本能的想要弓腰做出反应动作,但他死死的克制着,因为他感觉此时只要他敢做出任何动作,对面男人手上的餐刀都会瞬间刺入自己的喉咙。
掮客笑容依旧,不急不缓的问出了问题:“那么,苏恒先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恒根据掮客所说的内容不难知道,鹰骨在汉克提出推荐后就开始调查和监视自己,甚至可能连汉克的推荐和邀请本身都是鹰骨的设计。
而且为了符合游戏剧情,苏恒所嵌入的身份角色不可能与他百分之一百的还原,否则系统也不会特意提醒“做好伪装”。所以在面对掮客所提到的几个问题时,苏恒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何况要解释的对象还是眼前的掮客,这个本就微小的几率已经彻底归零。
说实话?先不说对方信不信,有系统的警告在前,苏恒就不敢做任何尝试。至于动手,苏恒不是没想过,但只将其作为最后的手段。
这个看似如何辩解都是取死之道,这是一个死局吗?不,对于压力苏恒有着高达SSS级的意识支撑,所以一般人会遗漏的苏恒不会,既不能说谎又不能说实话,那么干脆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只是沉默所表现出的态度实际是非常强硬的,等于将自己放在掮客对立方。最终苏恒还是回答了,而且他选择了埃尔文在不久前对红环说的话:“我...们...都...有...秘...密!”
在听到这句回答,掮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如果不是苏恒在这一瞬间感觉来自掮客的压力突兀的消失,苏恒可能会立刻暴起。苏恒当然不打算去攻击对方,而是准备尝试逃跑,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有多少把握。
掮客面无表情的说:“你在这等着,我离开一下。”
让苏恒再次心惊的是,掮客所说的内容甚至是声音,与红环离开时所说一模一样,就像眼前坐着得并不是穿着土黄色风衣的瘦小白人,而是一脸冷意的前台女士。
掮客说完就起身离开,同样通过楼梯向楼上走去。此时苏恒依然没有从充满荒诞感的惊奇中脱离,在掮客上楼的瞬间,他甚至感觉对方会回头说一句“肚子饿的话,可以自己做点吃的。”
苏恒当然没忘记刚刚的经历,离开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扩大。从踏入这间屋子后,似乎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别扭的前台,不正经的面试官与奇怪的面试方式,强悍且冷血的职员...
苏恒最终没有离开,前后两人都点名让他“在这等着”。虽然如果闭着眼睛,更像是同一人说了两次。在这样的心境下,苏恒承受的心理压力巨大,因今晚之后的未知发展,所产生的恐惧感围绕全身。
苏恒无暇关注时间,就这么呆坐着。时间当然不会因他停驻,实际上也没过几分钟,铁门再次打开了,这次是三个“熟人”。
光头佬汉克和埃尔文一起走进屋子,汉克看到苏恒后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埃尔文走到窗台边一起点起烟。紧随两人入内的是掮客,而且他在见到苏恒时说的话,让苏恒内心的荒诞感被冲击到峰值。
“看来我们见过面了?哈哈哈,太好了,那可以省去自我介绍了。是吗?苏恒先生?”说这话时,他才刚将左脚迈入房间,双眼灼灼得看着苏恒。
苏恒,刚要开口询问,掮客却抢道:“不要着急,他们就快下来了,你的好奇心会得到满足的。另外请放松一点,相信我,你在这间屋子里是绝对安全的,不论危险来自哪里!”
掮客的声音就像是充满了魔力,不自觉的就让苏恒对他产生信任感。掮客劲直走到冰箱前,从中里取出两瓶果汁,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后递给了苏恒一瓶。
“抱歉,我不喝酒,也不太喜欢喝酒的人。”掮客笑着说。
苏恒接过果汁并说道:“谢谢!”
楼梯上传来声音,听声音是两个人。苏恒看向楼梯处,首先是红环,她换了一身部队里常见的黑T恤加迷彩裤,脚上的高跟鞋换成了军用皮靴。脸依然冷冰冰的,不过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轻松与自信。
红环下楼后吸了吸鼻子,然后分别向窗台的抽烟二人组送了一个白眼,向苏恒投去了一个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比喻的话,就像在家饿了一天的小猫见到铲屎官回来时的眼神。
紧随其后的第二人,名叫罗恩·杰曼,一名心理医生,而他正是苏恒案子的调查员。苏恒当然诧异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今天碰到的怪事够多了,他感觉有点习惯了。
罗恩医生朝苏恒礼貌的点头致意后,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了掮客身上。
掮客拍手道:“司机还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不用等他了。”
周围几位闻言都集中到了桌边看着掮客,掮客对苏恒说:“自我介绍什么的就免了,你的情况我们比你自己还清楚。”
没有管苏恒脸上的别扭感,掮客继续说:“我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未来的同僚。”
“汉克,你的前任教官,他本人就和你印象中的那个中二光头佬一样。”
无视了汉克的瞪眼,掮客看向埃尔文:“埃尔文·达吉奥,我们都叫他埃文,除了好色和恶趣味以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未来几天他会暂时负责你的工作安排。提醒下,请不要在他思考人生和艺术的时候打扰他。”
埃尔文向苏恒点头微笑,掮客接着说:“红环,鹰骨最亮丽的一朵玫瑰,请不要在意今天的特殊状况,那只是一个赌约,通常公司的行政工作都是我负责的。对了,那套衣服请记得洗干净后再还给我。”最后一句掮客明显是对着红环说的,而红环则还以一个无所谓的白眼。
“最后是我亲爱的哥哥,罗恩医生。”掮客无视了红环的眼神,继续介绍:“相信你对他并不陌生。不过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演员,他喜欢扮演各种身份,包括你回国后的调查员以及我这个没啥本事的弟弟。”
听到此时,苏恒瞬间明悟,这位罗恩医生或者称为演员的男人,很可能从自己回国开始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而且在不久前对他释放巨大压力的“掮客”也是他。
演员朝苏恒说:“希望这一周及刚才的相处没有吓到你。”
苏恒表示没关系,当然心里真实的原因嘛,当然是不敢。刚才的自己可是被吓的不轻,而且自己的调查结果报告可是这位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