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领路,其实三人就是顺着大路一路往前,在步行到镇子中心位置时,一座大门就出现在了苏恒眼前。
苏恒不明白一扇门为什么要修饰的这么大,不过门框上方雕梁画栋非常精细,加上大门上的铜钉和两侧的石雕都让他有一种威严感扑面而来。
在领路兵丁的带领下,三人一起从一边小一号的侧门进入其中,又穿过了一片空地和大堂,在堂后的一间屋子里见到了那位县丞大人。
“张三,我不是说了不要放人进来吗?”县丞大人是一名老人,不过精神很好,见到来人第一时间说道,说话声中气十足。
兵丁急忙解释:“大人,这位是苏县尉啊!”
县丞依然对苏恒不理不睬,对着兵丁道:“你可查过他的任书了?”
“没...没有!”
“大胆,没有任书你就敢带进来!如果他是盗匪呢,你担待的起吗?”县丞语气骤然变硬。
叫张三的兵丁解释道:“可是大人,我们都是苏县尉的兵,我还能不认识吗!”
“呵呵,你认识就行?张三,你守门守久了想当门神了吗?就算他是,如果他感染了瘟毒呢?而且他还持凶进府,你们是要造反啊?”县丞老头指着苏恒手上的黑魂刃说。
张三就是个大字都不识的兵士,三两句下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且苏恒手上的黑魂刃确实扎眼得很。
苏恒在一边早就不爽了,眼前的老头的那副做派让他想起了大都会的官僚,都一样的刻薄和死板。于是苏恒开口问道:“那你的任书呢?”
在苏恒的猜想中,县丞县尉应该都是职位称呼,他肯定是没有什么鬼任书的,所以必须反客为主。
“大胆,朝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地方!”老头朝苏恒看过来说,“老夫是朝廷指派的五谷县县丞,官居正八品,你也敢问我要任书?”
苏恒眼见这老头身无四两肉,而且自己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兵丁的认可,自然不会惯着他,照着对方之前的语气驳斥道:“没有任书你就敢在这指手画脚,如果你是盗匪呢,我可担待不起!”
老头被这番话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苏恒喊道:“你...你怎么敢污蔑朝廷官员?来人啊,给我把他压进大牢,我一会要亲自审他。”
一声令下,屋外迅速跑进来三个人,从服饰看应该和张三一样都是这处镇子的兵士。三人进来时气势汹汹,不过在看到苏恒后又马上偃旗息鼓,恭敬的抱歉躬身口称大人。
苏恒放松才开始绷紧的肌肉,笑着对着县丞老头就说:“不用一会,你现在审我一个试试。”
县丞见此情景也知道不好下台了,口气一软说道:“行,老夫现在就审你。你身为县尉,不顾辖地军务,擅闯府衙,冲撞上司,你该当何罪?”
县丞这番话等于认下了苏恒的身份,苏恒彻底放心了,只要不要什么狗屁任书,什么都好说。不过县丞老头明显不准备轻易放过他,这才拿着大帽子扣他。
苏恒略一思考后反问道:“你身为县丞,在县令大人不在的时候,枉顾五谷县灾情,放任五谷县内瘟灾蔓延,天南镇内人心惶惶,街道萧条落魄,你该当何罪?”
“放肆,老夫上任第一天就走访各大乡绅,募集救灾物资,援救灾民。更是对县内各地实施封禁,严格控制人员流动,你一介武夫,就算得了一个从八品的县尉之职又有什么资格责问我?”
“我亲自走遍各大灾区,刚到县府就被你百般刁难,你这新任县丞不给我看任书,还污蔑我,你有什么资格审我?”苏恒一边收集着话语中的各种信息让自己的言语更有可信度,一边继续反问道。
县丞老头明显被气得不轻,拍着桌子喊道:“好,你要任书,我给你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多时老头就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块竹牌拍在桌上说:“你自己看!”
苏恒上前拿起竹牌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他当然看不懂这东西不过上面有一个用古华语写下的名字他倒是认识,于是马上恭谨的拱手说道:“县尉苏恒见过刘大人!”
不等“刘大人”反应,苏恒又说道:“大人赴任时我正在外巡视灾情,尚不知大人已经为五谷县百姓做了这么多,我一介粗人望大人见谅。”
苏恒心中已有主意,要是给了这个台阶,这位刘大人愿意下台,那就算了。但如果他还是揪着自己不放,那苏恒只好手起刀落解决了这个隐患,他觉得依靠他的实力应该可以暂时压制住下面的兵丁,反正自己只待一个月就走。
这次场景中的读书人就是好个面子,刘老头摆够了官威,苏恒这个台阶送得也及时,他也不好再众目睽睽下把苏恒这位县令旧部怎么样,何况县令可还没离任呢,只不过离开几天而已。
不过刘老头也是有这个场景中另一个读书人的臭毛病,就是心眼小。他可不会在苏恒道歉后就忘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哼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
苏恒仗着自己编的巡视灾情这个理由,抓住张三和那三个兵士,一一询问天南镇和那位刘县丞的情况,总算是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说白了三个字,烂摊子。
眼下的天南镇,入籍的居民一共有三万多人,因为瘟疫的传闻现在镇子里几乎所有做生意的人家都闭门不开,老百姓想买粮食也买不到,而且没有做工的工钱也无力购买。整个镇子如今并无病患出现,但这样下去镇子迟早会被拖垮。
而这县丞老头,叫刘子易,上任有半个月了,几乎是县令大人前脚走他就来了,据说原来是隔壁丰瑞县的县丞。通过京都的关系,以五谷县县令外出而本县又长期空缺县丞之职为由调派过来代理政令。
根据四名兵士的说明,刘子易上任后确实如他所说积极走访乡绅豪门,也派人到各个县内的灾区实施封锁,但苏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