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昨夜煮好的早饭,刘宁决定上一趟山,她想在林子摘取一些不易见的香料和野菜,至于水果和寻常蔬菜,只管寻人拿来,放进种植就行。
为了赶在刘喜娘前回来,刘宁只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背上篓筐和镰刀等需要用的工具,只身出了门。
阳光明媚,透过密林斑斑点点地折射在身上,不知名的鸟声在高空啼叫,刘宁走在湿软泥土上,她仔细观察周围,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知道能治痰涌咳嗽、津苦舌干凉膈平胃的有蜜香和土木香等。
走着走着,地上一株根茎状块、叶片成椭圆状披针型、成片绿叶中有朵形似太阳的花的植物印入刘宁视线中,她大喜,急忙蹲下身细看,确定这是土木香无误后,立刻拿出镰刀割下根部,混黑的泥土粘在细白手心,粗壮坚实的土木香根静躺其上,她拿至鼻子一闻,清幽香气悠悠散出,满意的将它扔进篓筐里,继续寻找下一种香料。
白芷、白附子、白术等些中药材也属于香料的一种,这些香料不但能医身而且还是美颜圣品,研究过各种香料用途,她也从不缺乏美容秘方,所以刘宁脑海里记忆的配方不止一两处。
一路上刘宁采集了她所需要的大部分材料,看着篓筐里增至一半的各色植物,又抬头望了下天,心知是时候回去了,于是背起篓筐按着原路返回。
鸟啼声依旧高嘹,些许鸟儿扑哧着翅膀,明媚阳光仍然高洒枝头,周围景色寂静美好,可不知怎么的,刘宁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的感觉快速袭遍全身,对危险本能感应的直觉令她头皮霎间发紧。
刘宁黑眸闪过一缕异色,面不改色的持续往前走,然脚下的步伐却暗暗加快。
就在刘宁平稳向前走时,突然,眼前快速闪过一抹黑影,转眼消失不见,她猛地停住脚步,身体肌肉绷紧,眼神警惕的环顾,周围,一片安静。
她站在原地不动,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安静无异样,仿佛刚刚从眼前闪过的黑影只是她看错了眼。
身体尝试着动弹一下,又来了,那股暗中窥视的感觉在她有动静的瞬间盯得更紧、更加灼热,刘宁松了松有些汗湿的拳头,她不信鬼神之说,但敌在暗她在明的滋味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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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响,刘宁低着的头猛地抬起,眼神坚定犀利,脚步不顾一切的迈出,就在这时,那道黑影霍地从暗处跃出,似是恼怒刘宁的不乖,它以雷霆之势猛烈地扑到刘宁身上。
她心里冷笑,反手快速从篓筐里掏出垫在香料之上的镰刀挥手朝黑影划过,岂知刘宁快,那黑影更快!
刘宁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肩膀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她全身,她踉跄往后急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因为痛楚而控制不住变形的脸抬起,刘宁捂着肩膀恶狠狠瞪去偷袭她的‘东西’时,下一秒便愣住了。
人?
很小的身体,黑色脏乱的长发凝成结在一起凌乱得披洒全身,脸也被黑发遮住了,全身上下黑中带灰,唯一区别它有穿衣服的就只有那黑中带点糊糊的一大片灰,它此刻整个身体都盘伏在地面,凌厉又阴沉的瞪着刘宁,嘴里发出哧哧的威胁声音,那气势待发的摸样似乎只要刘宁有点动静就会毫不客气的再次扑身而上,而之所以还没有动静估计是在忌惮刘宁手中的镰刀。
刘宁在短暂的怔鄂之后立即收敛心神,一手捂着肩膀,一手紧握着镰刀,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像人却又似乎不是人的‘东西’。
说是人,它有手有脚,虽然全身都是黑漆漆脏兮兮的,那张脸也藏在纠结成团的脏发后面看不清原貌,但人的大致特征它都具有。
说不是人,哪有正常人会跟动物一样以怪异的姿势伏在地上,还发出似狮子低咆又似野狼嗷呜的声音?
但此刻刘宁可不管它是什么,现在威胁她安危的‘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要不想个办法脱身,只怕今天就得丧命于此,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奢望对方会放她走。
犹豫几瞬,刘宁最终决定徒手面对‘东西’,提起万分精神来应对它,岂知对方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就在她以为会扑上来,她也做好回攻准备之际,它居然转身就往密林中窜去,霎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刘宁顿时傻眼了,握着镰刀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过很快刘宁就醒神过来,急忙也转身往山下奔,刚在对持之时,她就做好了最坏打算,明白自己并没有能力与它硬碰硬,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让第二个‘人’发现宝地的秘密,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眼下看似是安全了,然刘宁心里也担心对方会在半路使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小跑着回去的这一路上她都不敢大意轻心。
刘宁跑出山林,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房屋,终于松了口气,浑身一放松,肩膀处的剧痛立刻让她嘶牙咧嘴,她小心的动了动被踢中的左肩膀,这一动,又再次狠狠的折磨了她,嘴里忍不住低咒一声。
回到家的刘宁忍着痛将篓筐里的植物放好之后,就看到刘喜娘从小学校教完书回来。
“宁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刘喜娘是个心眼细的,这么一看就发现女儿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忧声问道。
刘宁眉心重重一跳,她万没想到刘喜娘心细如斯,然她也不可能将受伤之事说出,摸着额,她脸色绯红,状若羞赧地低声道:“头不小心撞去了门槛,有些晕。”
刘喜娘一愣,细眉微蹙,上前摸了摸她撞着的地方,心疼地低声道:“拿花络油揉过了吗?”
刘宁摇头,裂开嘴笑道:“无事,嘿,撞撞更健康。”
刘喜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轻点了点刘宁的鼻尖:“都感觉晕了还在耍嘴皮子,待会拿活络油来擦擦,今天中午的饭就由妈来做,你不许再逞强了,哪时候真好了,哪时候妈再将厨房交给你。还有啊,下次走路要记得看路,女孩子成天咋咋呼呼的哪能成?”
刘宁笑嘻嘻地挽上刘喜娘的胳膊,“晓得了晓得了。”忽地她眉毛一耸,神情看起来委屈极了,“妈,那我暂时就将厨房交付与你了。”
这番话说的着实可怜又依依不舍,刘喜娘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去捏刘宁嘟起的红唇,“看你这小嘴嘟得可以挂猪油了,妈又不会跟你抢厨房,别弄得妈跟抢匪似的心里瘆的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