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柏沿山崖而下,大约半日许,才到谷底。此时再看上面已在云雾之中,根本看不到顶。
在谷底查看一番,只见马车残骸,未有人迹,想是刘潜当时并没有在马车内。
何之柏正欲回到上面去,却见从上面下来许多黑衣人,向自己攻来。何之柏急忙拔剑,连连反击,趁得空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不言语,只是不停攻击自己。看他们攻击招式,何之柏猜了个大概,一边还击,一边问道:“你们是玄流武士?”
对方不答话,攻势更加猛烈。一批接一批,连连进攻,丝毫不给何之柏喘息的机会。
何之柏不敢大意,凝神致一专心迎敌。可前几日才与天山雪魔决斗过,伤才刚好。现在根本无法施展出影月剑法的威力来,徒有其形,只有靠巧劲周旋。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何之柏已经十分吃力,汗水打湿了衣衫。对方武士还是四人一组,分批围攻,进退有法。
何之柏此时如困斗之兽,如果再这样下去,今日必葬身入此处了。他想起师兄郭解的话,向空中抛出了彤管。只见一束赤光,从半空冲上云霄,在云雾中散开赤色的光环。
在这荒僻之地,不知是否有嵩山弟子,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搏了,何之柏心想。身边的黑衣人节节相逼,何之柏大吐一口气,使尽最后的力气迎上前去……
“是何人,竟敢以多欺少,欺我嵩山无人吗?”一声巨喝,尤如响雷般在耳边炸起,在场之人均觉耳内嗡嗡作响。抬眼望去,只见一苍发老者,自空中而降,众人不由一时看得愣了。
何之柏见这年龄定是某位师伯,或是嵩山四老也说不准,立即行礼道:“玉月门下弟子何之柏,参见前辈。”
老者落下,对何之柏道:“贤侄免礼。我乃你师伯,人称晚成子便是了。”
“之柏参见师伯!”
晚成子点点头,转向黑衣人道:“诸位为何以多欺少,伤我徒侄?”
黑衣人相视一眼,没有答话,改为五人一组向晚成子进攻。
晚成子双袖鼓荡,待攻者至前时,举袖一挥,便如飓风一般,将来者击退至三四丈开外。
何之柏还没看清,便见晚成子来到身前,朗声道:“今日老夫还有要事,且不和尔等计较,暂且先行一步!”说罢,携了何之柏的手一跃而起,离了众人,向谷内行去。
晚成子携了何之柏,在谷间树顶、石壁转换纵跃,东拐西拐后,居然发现峡谷深处越来越平坦,而且还有一条十多丈宽的河流蜿蜒流过。
晚成子带何之柏跃过河流,上了对面的山峰后,始停下来说道:“贤侄,现在他们应该是跟不上来了。你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就不再送你了。”晚成子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即使何之柏已经知道这是轻功最好的师伯,还是感觉快的有点不可思议。
感叹了一阵,也不知这是哪里,四面望去,才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的狭窄山谷,居然就是一线天。
原来晚成子带何之柏东绕西绕,只是为了瞒那群黑衣人的眼,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他们头顶上。
何之柏从山峰上下来,霓虹见自己的主人来了,欢快的鸣叫了一声,马蹄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要奔跑了。何之柏解开缰绳,拍拍霓虹,霓虹也亲昵地用头去蹭何之柏。
只听“得得”马蹄声由远及近,何之柏心下紧张,回头望去,却是容辉、王承喜他们四人赶上来了。未曾想自己先到了半日,却已是又经历了一场生死。
出了剑阁,便不断遇到躲避战乱的百姓,从对面走来。看到这些离乡背井的百姓,五人心情渐渐地变得沉闷起来,不再说笑,默默地赶路。
时天色将暗,众人适行至一个名叫白龙镇的地方,何之柏便提议大家投店歇息。
要了三间客房,何之柏和容辉住了一间,王承喜和李才盼住了一间,小攸一个人住了一间。
睡至半夜,听得一声杜鹃悲啼。何之柏原未深睡,见这声音怪异,便起身伏于房顶。只见一抹黑影从客店后面跃出,往屋后树林里而去。
何之柏也悄悄跟上前去。只见树林里站着两个黑衣人,听那先到的黑衣人问道:“昨日怎么回事?”
后到的黑衣人道:“属下消息有误,以为山崖下的……”后面听不太清楚。
“上面说他已经到了,叫我们暂时放弃对他的阻杀。”
“那我们多日的努力就白费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
“去丽泽,找到……”
“是,属下遵命。”
何之柏见这两人分别离开后,自己也悄悄回到屋内,见容辉睡得正香,便坐下来,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想,他们两人定是昨日围攻自己的人,但是好像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他。现在他们不追杀他了,而是要去丽泽,去丽泽找什么呢?
何之柏猛然站了起来,难道是……
“喂,怎么啦?”容辉听到动静,便醒了,见何之柏站在桌前,一脸沉思,赶紧起来问道。
“容辉,我要去丽泽一趟。”何之柏道。
“丽泽?”
“嗯,事情紧急,你去把大家叫醒吧,我们立即动身。”何之柏道。
容辉点点头,道:“好。”
于是五人半夜离了白马镇,折道向丽泽而去。待天露白之时,已经到了五明山下。
“翻过这座山,就是丽泽了。”何之柏向众人说道。
容辉看前面有个茶棚,提议道:“奔了半夜,我们在这歇息下,喝点水罢。”众人于是到茶棚里坐下,向主人要了茶水。
“哎,这里可以休息呃。”听得一声吆喝,只见三五壮汉从南面而来,也在茶棚坐下要茶喝。
一会儿,又来了一些人,男女老少,刀剑棍鞭,各式各样,一一到茶棚歇息。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如同赶集一般,茶棚已然坐满了。
容辉付了茶钱,众人便起身出发。临了时,听到有人在打听丽泽怎么走。容辉一听变了脸色,目视何之柏。何之柏点点头,示意众人跟着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