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宗这是生气了？不在京城，回到了这凤凰楼。”古泉讪笑着说。
“比京城差吗？”
“嗯？比较？北王托我问个话，为何术宗不去北王府回话呢？”
“不配啊，那仙台王府，我一个妖怎么去的了。”
“术宗是在生我的气咯？”
“这可没有，古司长远道而来，我怎么会是生古司长的气。”
古泉轻抚着自己青色的手，在雪野城他已经现出了部分原形——他是类龙族，不是龙族但有着龙的某些形状与特质。类龙族特点是全身无羽光滑泛青色，头小眼大喙长，头顶有两个肉质犄角，背后有两个巨大的翼，有细长的尾。尾尖处有如镰刀般的突出。
“我应该认清我的现状，与地上的人们划清界限，他们活他们的，他们的很多东西我已经看不懂了，手机电视无线联网，你懂吗？古司长，我不想和人有瓜葛。”
“我需要懂吗。”
“古司长这就不对了，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人间现在是繁华之地，人们正处在想象最丰富，物质生活最富裕，最开心快乐的年代。作为一个妖，我都不好意思打破这份美好。”
“你不针对人，难道要针对神。对四大王，对皇帝，有些许意见？蒙骗他们，放了皮玉休？然后告诉我这些当做是你放了皮玉休的理由？”
“古司长的意思我是畏罪潜逃至此？”
“我没有说。”
“那就是说古司长认为我把皮玉休藏了起来？故意让你们不知道他在哪里？”
“术宗若是这么讲，我只能多问一句。到底皮玉休在哪里？线报所有都指向这凤凰楼，不如你让大妖出来，在这法外之地，我保证绝不动手。”
“所见即真？”
“我能分辨。”
“古司长不会不知道大妖的威力吧。”
“早有耳闻，但除妖运动开始，皮玉休早已不是往日的大妖。”
“古司长。。。”张术宗缓缓站起，他的道袍是暗红色的，背后纹了一只金色的展翅凤凰。“当狗的话，就老实当狗，走狗没必要搭上命。”
“是对北王不敬还是对我不敬呢？术宗，我等尽心为了北王，何来狗一说？北王赏命，为何不敬？”
风从四面吹来，聚集在张术宗身边，聚拢的风形成蓝色的风柱带着闪电噼啪噼啪。
古泉站了起来，肉翼在后背展开“术宗，你已想好？武力对抗北王，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张术宗站直了身子，直视着古泉“一直在找皮玉休？狗总是认为背后的主人无所不能所以才敢放心的张牙舞爪。”张术宗的形象慢慢在风中消散，化为一个悬浮地面一米的模糊的白衣男子形象。
“古泉，之前告诉你怎么镇住皮玉休都是对的，可是你知道吗？大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大妖可以在妖印被镇压的时候使用献祭之术。那皮囊那妖印有什么用呢？大妖无印，在那瞬间我已经寄居在张术宗体内了。”
“张术宗。。。张。。。”
“当日就已经死了。刑妖最后刑的是张术宗。”
古泉被怔住了，他没想到他眼前正是大妖皮玉休。白衣男子在他眼中是左手执铜锤，右手执利剑，面目狰狞的力士形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大妖。。。大妖。。。我。。小的。。”古泉收回原形，跪了下来。
凤凰楼升腾起一阵烟雾，旋即散去，恢复了肃穆。
*
夏午带着王典和七名束士坐在酒楼里。远远的有几双血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果然是勾起了他们的食欲啊。王典，你给我的妖印到底好用不好用。”夏午喝了一杯酒说道。
“那些小鬼估计是沉迷于大人的新鲜面孔，戴着妖印是显现不出凡人的气息的，大人之俊秀，世所罕有，更别提这阴森的雪野了。”
“京城对张术宗是越来越不信任了，这老小子放着封妖成功加官进爵的事不做，非要漏洞百出。现在京城多次派人找他谈话，依然不知悔改，不知道在执拗什么？难道非要我亲自见他？”
“大人，这漏洞在哪？我们当日都在现场，皮玉休确实魂飞魄散了。”一个束士问到。
“感觉。北王的感觉，他不相信张术宗的这次刑妖。”
“单凭感觉？”王典问。
“不，更像是一次挑衅。”夏午说，“刑妖大典上，张术宗前后表现并不一样，在刑妖完成的最后，术宗并未向皇帝、四大王行礼，直接消失在场中。”
“张术宗仙风道骨不慕权贵，应该赞一个。”刚才说话的那个束士说。
“不是。北王告诉我，那不是一次单纯的失礼。是因为法力消耗过大，身体受损过于严重，被迫用的一次遁身。”
“遁身？逃跑？”
“没错。当日皮玉休应该就是寄居了张术宗，但控制不稳，着急逃走了。”
“皮玉休是大妖，为什么愿意被抓一次呢？”王典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常的话要怎么杀死张术宗呢？北王担心世人知道术宗死了造成恐慌，派我秘密调查。”夏川看着王典“怎么，当日跪在我脚下泪流满面，怎么这会对张术宗毫无感觉了呢。”
“大人，不能为北王好好服务的都是杂种废物，不需要我流泪。”王典笑着说。
“皮玉休老奸巨猾，他的目的绝不是杀一个术宗那么简单。”
“或许，他想重新整合一下这个世界。”王典说。
“莫名其妙。”夏午说，“凤凰楼在蒿里山顶上，今天我们不需要对皮玉休怎么样。只要确定张术宗不是皮玉休即可。”
“大人明示。”
“术宗不是固定的，新的术宗依旧可以统领这些术士。只要把旧的搞臭了，是死是活都不会再对新的有影响了。”
“高明啊。”王典叹了一句。
离开酒肆，走出橘色光芒覆盖的街巷，众人踏上了漆黑的地界，遥遥望去，蒿里山上有一处光亮。
狂风四做，天上乌云密布，远处有雷声。
想必现在雪野的妖灵们都知道我在了，现身吧，越多越好，死在凤凰楼上也是他们的荣耀。夏川心里这样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