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为山想的很简单,左右都是沈家被灭其余三家呈鼎足之势并立逍遥城的局面,那么自己怎样做都无关痛痒,李家如今势大,不妨卖他个面子相助二人灭掉沈家。
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分一杯羹,而且,要比孙家分得多,若是自己如之前与沈昭月所说那般,那么届时李家真的向他发难,也是头疼的事,虽然在孙家的旁观下,岳家不可能会有灭门之祸,但是一定会在以后的日子被李家惦记上,两位灵皇的惦记,岳家可承受不住。
所以岳为山考虑之下,还是决定为了稳妥的拿到更大的利益,与李家联手,不过为了利益最大化,防止孙家见状也插一脚,岳为山并没有提前与李家联络,只等最后一战,再出手相助,这样,孙家没有出手,在事后能拿到的一定要比自己少。
决定了之后,岳为山静观战况走向,等待着最后一战。
沈家。
沈温是沈昭月的堂弟,性格跳脱,与沉稳的沈昭月完全相反。沈温不喜修炼,最上心的事就是玩,比沈昭月小不了几岁的他堪堪灵师修为,灵师说强肯定是不强的,说弱,在逍遥城也不是很弱,仗着沈家的强大,沈温在逍遥城可谓是呼风唤雨,玩的不亦乐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沈温在如今沈家危在旦夕之际,一改往日作风,在李家始动之际,便拿着佩戴了二十年的名刀“寻路”直奔南城的沈家据点“听风阁”。
“听风阁”所经营的是对武器丹药灵草等一切和修炼有关的物品鉴定,在南城,算是沈家最大的一处据点了,当然,此时的“听风阁”所有的物资都已经被搬空,驻守人员也不过二十几位,均是死士。
沈昭月听闻沈温要去“听风阁”,曾拦路欲要将沈温劝回去,不过沈温笑着拒绝了。
“姐姐不必如此,弟弟心意已决,二十年间借沈家之名,弟弟浪荡逍遥城,纸醉金迷,不思进取,不知闯了多少祸,都是伯父和姐姐疼我,为我处理那些烂事,如今沈家到此地步,合该是弟弟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沈昭月:“轮不到你的,我会暗中安排少数族内子弟撤出逍遥城,为我沈家留一丝血脉,你与他们同去便是。”
沈温:“姐姐不用管我了,留给别人去吧,弟弟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那种留下来为家族操心的事弟弟可办不来,你回去主持大局吧,弟弟,先行一步。”
沈昭月默然不语。先行即先死,自己这位弟弟倒是比自己看得开。
“寻路啊寻路,你跟了我二十年,每日见我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可曾想到今日我为你我寻了一条死路?哈哈哈哈哈!”
沈温不再看沈昭月,手中轻抚佩刀,径自向着“听风阁”而去,口中低喃“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沈昭月望着这个弟弟背影,一时间苦涩难言。
不光别人想不到,沈温也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一刻,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去了就是死,他不知道吗?这他知道。他舍得去死?同样的也舍不得去死。玩够了吗?当然没有。
但他还是要去,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出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他一定会去,也一定会死,沈昭月肯定早早地安排了少数族内子弟撤离逍遥城,他很清楚,但是沈昭月之前从没跟他说过要他去,他很沮丧,但是他没有怨言,因为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在沈家呆了二十多年,竟从没为沈家带来过任何价值。
在他决定要为沈家赴死之后,沈昭月要他和撤离的人一起,这是沈昭月的私心,也是沈昭月见他幡然悔悟之后给他的机会,他心动了,但是他拒绝了,没什么原因,不过赴死而已。
“听风阁”不大,四层阁楼,二十多名沈家死士在整个楼中都布满了陷阱,甚至在“听风阁”所有的墙体中都放置了大量的毒囊,只要墙体一破,毒囊破裂,无色无味的毒烟溢散,百丈方圆寸草不生。
沈温静静地坐在一楼与二楼的阶梯上,名刀“寻路”穿透木质阶梯插在身边,阶梯正对大门,入门第一眼便是能看到沈温。
不知坐等了多久,沈温耳中一动,听见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微微一笑,终于来了。
“哐啷”一声,实木打造价值不菲的大门被一脚踹碎,来人刚要进门,一根长箭狠狠地钉在他胸口,无声的仰倒在地,来人眼见是活不成了。
其他人见此并没有迟疑,或迅速躲避其余箭矢越门而入,或四散开来破窗而入,一时间数十人闯进“听风阁”。
陷阱在哪里沈温都记得,趁着对方才刚闯进来,来不及仔细搜寻破除陷阱,沈温拔刀直接冲了过去。
一个李家人刚进门,就见迎头一刀劈来,冷光闪过,那人反应很快,急忙一个侧身想要躲过去,却见沈温一个冷笑,腕下一沉,手中寻路刀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砍在来人胸口,胸骨完全无法与势大力沉的一刀抗衡,来人闷哼一声,魂归地府。
此时已有数人向着沈温冲了过来,沈温抽身而退,回到楼梯上,守住楼梯,正面面对几人,四周触到陷阱的人发出各种惨叫,沈温如同未闻,紧盯着眼前几人。
来人都认出了沈家名声最大的纨绔,眼中的不屑被沈温清晰的捕捉。
当先一人凌厉一剑直刺沈温胸口,沈温连退数步,拉开距离,那人不依不饶,连跃数个台阶,剑势不变,仍是刺向沈温胸口,沈温不再退,寻路刀平举,不闪不避刺向来人。
似乎是没想到眼前的纨绔子弟敢于用出这般拼命的手段,来人反应稍慢了一拍,再躲已是来不及,寻路刀毫无阻碍的刺进了来人胸口,提前侧身的沈温痛哼一声,左侧肩胛被长剑贯穿。
余下几人或刀或剑或锤或斧,怒喝着攻向沈温,拔刀已是来不及,沈温不假思索,用力一登脚下台阶,不退反进,借着出刀之势撞向被他一刀穿胸之人,二人滚地葫芦般落下台阶,沈温后背一刀尺余长的血痕浮现,显然是又被不知哪人砍了一刀。
迅速的拔刀,沈温也不起身,脚下一蹬地面,扑倒在楼梯最底层,向着转身下来的几人脚下一划,长刀染血,有两人发出惨叫,沈温也不看,身形滚动,急忙离开刚刚落身之处。
一柄长斧擦着沈温衣襟砍在方才位置,力道之大,贯穿木梯,只余一个长柄在外,不等躲过长斧的沈温喘息,又两刀狠狠砍来。
沈温不得喘息,余力已消,新力未生,只好竖起寻路刀堪堪挡在身前,“叮”的一声脆响,两把刀瞬间将寻路刀劈飞,“当啷”一声落在远处,借此时机,沈温迅速窜出楼梯范围,也不去拿寻路刀,径自转身向后逃去。
沈温瞄了眼身后追来的三人,两人是最后磕飞自己寻路刀的刀客,一人是手持长斧差点将自己劈成两半的那人,刚刚自己扑倒在楼梯上挥刀割断两人脚筋,那两人现在正坐在阶梯上痛呼。
沈温手中没有武器,寻路刀落在另一个方向难以拿到,一时间只能逃窜,好在事先知晓布置的陷阱所在,将三人引到陷阱处,虽不能将三人直接击杀,但耽搁些时间让自己逃命还是可以的。
三人显然被各种各样的陷阱激怒,追击的速度更快了,沈温暗暗叫苦,阁中四处皆有战斗,逃命的自己不时还会被阻击,眼见着身后敌人将近,沈温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破窗而出,绕着“听风阁”向着正门跑去,身后三人自是紧追不舍。
寻路刀被磕飞正是落在了正门与楼梯之间,沈温饶了一圈跑到正门进去,正重新拿到寻路刀,这一耽搁,追击的三人已到身后,刀斧齐出砍向沈温,沈温一个鹞子翻身,也不管身后刀斧,抢身上前,向着楼梯上二人冲去。
楼梯上二人虽是被割断脚筋,但此时坐在楼梯上,虽不能辗转腾挪,却也不妨碍出刀,见沈温冲过来,也是一脸狠厉,举刀相迎。
那二人中一人本是使锤,此刻坐着不好使力,弃锤放在身边换了随身佩刀手持着怨毒的看着沈温,沈温挑衅的一笑,寻路刀割断那人脚筋时,刀身附着的灵力也毁灭了那部分脚筋的生机,就算那人此次不死,也要永远残疾。
恢复肉体生机的天材地宝不是没有,但是李家又怎么会浪费在区区一个灵师手中,那人也是深知此点,是以对沈温可谓是恨到极点。
沈温心中同样恨意不止,李季这个挑起战事的罪魁祸首不是他可以匹敌的,但是李家这些狗腿子自己能杀必杀之。
看着持刀盯着自己的二人,沈温跑动中从怀中摸出一包毒粉,阴笑着抛向二人,二人无法躲避,满脸惊怒,眼睁睁看着毒粉近身拼命挥动衣袖想要将毒粉扇走,沈温不理毒粉会沾到自己,直冲过去,挥刀先砍死一人,另一人见此,也不管毒粉了,一刀撩向沈温,沈温哪里来得及躲避,刀锋划过沈温腹部,带起一蓬血花划过左侧臂膀方止,沈温疼得发抖,脸色瞬间苍白,刀锋入肉,沈温只觉整个腹部都烧起来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迅速撤身躲出那人挥刀范围,沈温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毒粉沾身,头昏脑胀,腹部的剧痛感却还是那么清晰,眼角余光中,一柄长斧已经在数尺外向着自己扫来。
沈温已经没有余力躲闪,微微侧身面向来人,沈温用尽所有力气将手中寻路刀迎面抛出,随即就被长斧劈飞,重重的砸在地上。
艰难的转头,沈温见到寻路刀插在使长斧之人的胸口,咧了咧嘴得意一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