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我们在校门口等到了一路小跑的山子。
“真是抱歉啊，我来晚了。”
“没事，我们也刚到。”
山子冲柳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似乎有些拘束。
“那我们就走吧。”
“哪边啊？”
“这边这边。”
路边都是一些推着三轮车的小吃，吸引着学生们。
“远不远呀？”
“不远不远，附小嘛，就在学校的后面。只是隔开了，学校里面不能走。”
“这样啊...”
“你们离这里远不远啊。”
“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吧。”
“还是挺远的。”
柳曦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时不时地应付两句。
走了十分钟，三中附小的大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小学和高中都是一个建筑风格，我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老师在五楼，我们走上去吧。”
“没有电梯嘛？”
“没有呢...”
上楼，老师在走廊的尽头。
说是对接，其实双方都收到了上级的安排，只是在一些小方面上有所商量。
但还是很费时间，等老师终于说了一句拜托了结束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啊~”山子站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
“我们弄了多久啊？”
“两个小时吧，细节会很多的。”
“毕竟是小学嘛，安全最重要。”
“去吃东西吧，我请客。”山子说到。
“好啊，我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顿。”
“好好好。”
门口的大街点燃了灯的长龙，车灯也是这场篝火晚会的主力军。
霓虹效应下的城市不再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而是充满了活力。
闷头扫地的清洁工，靠在门口发呆的保安，随时待命的消防员，百无聊赖的小摊摊主，陪着客人喝酒的酒吧陪酒小姐。
城市在夜晚披上了黑大衣，露出了惬意和欲望。
“请慢用。”
我点的是猪排饭，分量或许太大了一些。
“经常在这里吃饭嘛？”
“还好吧，有时候很晚回家之后就在这里吃。”
店里面放着陈亮的秋思，安静惬意。
“这家分量这么大，怎么赚钱呀。”
“量多呗。这附近有很多加班的人嘛，经常晚上都会在这里吃的。”
“说起加班，山子你考虑过以后干什么嘛？”
“我想去当个律师。”
“挺好的，还可以伸张正义哈哈哈。”
山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主要是律师比较赚钱，而且...正好家里有资源。”
“有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嘛？”
“嗯对，毕业后可以帮我一把。”
“哦哦，那样还不错嘛。”
柳曦一脸迷茫，似乎不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
“柳曦你呢？”山子问着柳曦。
“我？我没想好，应该...”柳曦停下了手中的蛋包饭，思考了起来。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又那么好，去当个演员或者模特之类的也挺好的啊。”
“去当个明星吧，站在那里就能演戏的那种。”我打趣到。
“没想过这些呢...”柳曦认真思考了起来，眼神有些游离。
“人家是大忙人，刚刚从外国回来。生活才安定下来，还没有闲心想什么人生理想。”我和山子解释道。
“外国回来的啊，中文还说的这么好。”
“我也练习过很久的。”
我正想反驳，电话却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显示的是未知地区，恐怕又是哪个推销骚扰电话。
我挂断了它，继续享受着我的炸猪排。
“不接嘛？”
“不认识，估计是推销的。”
刚刚说完，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我说道。
“他们来了。”
电话的那头说到。
我瞪大了双眼，朝柳曦看去。
柳曦正双手托着热茶喝着，不动声色地瞟了我一眼。
“在哪？”
“现在希望你走出那家店，避免平民伤亡。”
“他们在哪？”
“店外。”
“那我出去不就会被抓住了？”
“把电话给柳曦。”
我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柳曦，随后拼命望着窗外，企图找到他们。
“明白了。”柳曦把手机贴在脸上，一如既往地冷静。
“嗯，现在我们就出去。”
“怎么了？”山子问道。
“没事没事没事。”我敷衍过去，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山子，我们有事先走了。”柳曦打完电话，对着山子说到。
“呃，好吧。那等我一下，我去买单。”山子迟疑了一下，起身去买单。
趁山子走了，柳曦凑过来对我说道，“他们就在门外，手环准备好。”
“要打一架嘛？”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是，把他们引诱到人少的地方去。”
“怎么引诱？”
柳曦不再说话，拉住我的手赶紧跑了出去。
门外的空气此时充满着危机和火药味，我神经兮兮地看着每一个走过来的路人，浑身紧绷，担心有人会从背后给我一刀。
出门左转，来到路边。
柳曦挥挥手，一辆出租车来到我们面前。
我紧张地盯着窗内有没有人，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柳曦开门，把我按了进去。
“走。”门被狠狠地关上。
“那个女孩呢？”司机说话了。
我心里一惊，呆呆地看着司机背后的靠垫。
“甩开了。”柳曦回答道。
“不行，有危险。他们会去逼问她的，带上一起。”
柳曦又把门打开，示意我出去。
两人又回到快餐店内，正好碰到围着围巾的山子搓着手走出来。
“你们怎么先走了啊。”山子笑着，脸上并无不满。
“一会再解释吧，先跟我们上车。”柳曦直接抓住山子的手。
“去哪？”
柳曦没有回答山子的问题，把她拉进了出租车。
“上车再说吧。”我说道。
山子慌乱地回头看我一眼，没说什么，跟着柳曦进了车。
山子被夹在中间，我坐门边上。
“齐了，走。”柳曦说到。
车子缓缓启动，车窗也被摇了起来。
我觉得有些闷，想把车窗摇下去透透气，可是那个摇杆就跟坏了的一样卡在那里。
“别开窗，小心一点为好，这窗户可是防弹的。”
“防弹？这不是一辆出租车...”山子有些疑惑。
“警方当然有自己的手段了。”司机说到。
“警方？怎么会有警察？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啊？”
我朝着柳曦看了一眼，她点点头，随后又把脑袋看向窗外。
“长话短说吧，我们被人追杀了。”
“啊？”
“嗯，现在警方保护着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叫上你是怕你被别人盯上。”
“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肯定会有人直接来问你他们去哪里了的。”司机不紧不慢地晃动着方向盘。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干掉他们。”柳曦说到。
“干掉他们？”山子看了看柳曦，眼睛里面充满着疑惑。
“柳曦...你究竟是...”
“不好意思，这是军事机密。”司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但是柳曦也不大啊，怎么会...”
我拍了拍山子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山子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脸色发白，想必心里很是焦虑。
“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我可是你哥哥嘞。”
“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柳曦问道。
“前几天刚刚认识的。”
“哦~看来你还挺有雅兴的嘛。”
“才不是嘞，我们之间可是认识的。”
“行吧行吧。”
车子继续朝着前面开着，我时不时朝后面看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会开车嘛？”
“我这还真不知道。”司机回答道。
“那他们追的上嘛？”
“他们不会开车，但是可以找会开车的给他们当司机啊。”
“后面的那三辆出租车是他们吧？”柳曦问道。
“好眼力，他们明明隔了那么远你都发现的了？”
“直觉。”
“你们知道他们的位置？”我问道。
司机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别小看警察啊，那车上的司机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一入境，所有行踪都被我们调查的一清二楚啊。”
车驶出高架桥，感觉瞬间驶入了乡村一样。
周围街道显得有些寂寞，立在街边的绿化树更显得凄凉。
“这边是开发区，现在晚上人少的很。”司机驶入一条小道，在路边停下。
“下车吧。”
“这就下车了？”我问道。
“是啊，接下来就该你们了。放心吧，这附近狙击手、特警什么的应有尽有。”
“一下子成为万众瞩目的人了。”
“记住，我们的警力只在这条街上面布置了，别的地方可没有啊。走出这条道，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们了。”
外面是一大片绿化园区，将来可能要修成城市公园。两侧是隆起的山坡，上面铺满了草皮。四周的路灯幸好还在工作，把这一条小路上的黑暗驱逐殆尽。
“这条街的灯可是抢修的哦！”司机在车里面朝着我们说着。
沿着道路右拐，一条长长的小道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双行道，四周的高坡把这里弄得像是山谷里面的小道一样。
由于拐角的存在，所以外面的主干道并不能直接看见里面的这条道路。
“给你。”柳曦递给了我们两个耳机。
“一人一个。”
把耳机带上，里面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耳机通话确认。”
耳机里面突然传出了话，把高度紧张的山子吓得叫了出来。
“吓死我了。”
山子脸色发白，腿不停地抖着。
“靠着我吧，山子。”我去扶着她。
她倚靠在我的身上，挽着我的手。
“建议而已，最好不要挽着他。一会他可是敌人集火的目标嘞。”柳曦说到。
“喂喂喂，知道我是目标还不关心一下我。”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关心的必要。”柳曦笑了笑，再一次展现出她鲜为人知的迷人微笑。
“什么意思？”
“万一你一会不见了，我岂不是白关心了？”
“你你你，赶紧呸呸呸三声，一点都不吉利！”
“呸呸呸？”柳曦困惑着。
“这是摆脱不吉利的咒语哦。”山子回答道。
此时山子已经明显好了很多，不再挽着我的手，气色转正，四肢也不再发抖了。
“还有这种咒语嘛？”
“不算是咒语吧？”我回答到。
“你们也信教？”
“不信啦，我们相信我们自己。”
“能把我跟你分开嘛...感觉柳曦比你靠谱一些呢。”山子笑道。
“山子，连你都来嘲讽我。”
“开玩笑的啦，你还是很厉害的。”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企图转移注意力。
“闲话结束，他们来了。”耳机里面传来了指令。
“山子？”我担心着这个才17岁的女孩。
“我没事，真的。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山子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像平日里散步一样慢慢地朝前走着。
一旁的柳曦看着我，挑了挑两下眉毛。
危机来临，看着身边熟悉的人竟然对她们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可靠而又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