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来到了忘忧酒馆,路上买了油条包子和豆浆,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历历在目,我担心晚上还会有女鬼来找我麻烦,想再来要八咫镜用用。
推门进去,徐福在柜台后面抬头看了看我,说:“你来了。”
“啊,”我略显尴尬,抬手示意了自己手里领着的东西,说,“带了点早餐,过来一起吃啊。”
“好。”徐福倒是也不客气,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到桌子边坐下。
我有求于人,慌忙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豆浆用袋子装着,没地放,我开口道:“你倒是找个碗,我把豆浆倒进去。”
徐福站起来,上了楼梯。
嘿,徐福上楼梯我才想起来,我来过这里好多次了,竟然忘记了还有二楼,一楼那么古怪了,不知道二楼会有什么,虽然好奇心不停地驱使着我让我去二楼,但是我回头看了看一楼紧闭的窗户,还是忍住了,这一楼打开窗户就出了个九尾狐,这二楼万一踩在楼梯上,再出来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我死里逃生一次,第二次也不知道会不会还那么幸运。
很快,徐福拿着两个碗状的东西下来了,放到我面前,我看了看,这个碗正常一点,通体透白,敝口,碗口外翻,深腹,浅圈足,但是这碗也太小了,一袋豆浆都倒不了一半。
我苦笑,说:“这又是哪位仙人用过的碗碟啊?这也太小了,盛不下啊。”
徐福拿起一根油条吃着,慢悠悠的说:“你尽管倒就行了。”
我把装有豆浆的袋子微微倾斜,一点一点的倒,就怕一不留神豆浆洒出来了,令我惊讶的是,一袋豆浆倒完,碗里竟然只有上半碗!
徐福把碗端到自己面前,笑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把另一袋豆浆倒给自己,默默的吃着,忘忧酒馆实在是宝贝太多了。
吃完早餐,徐福从柜台拿来一个茶壶,两个茶杯,给我湛了半杯茶。
我看了看茶壶,已经不怎么稀奇了,我知道这里的宝贝太多了,如果每一件我都要惊讶上半天,那我也不用上班了,天天在酒馆里大呼小叫就可以了。
此茶壶比较圆润,应该是紫砂的,壶身上雕刻着一条龙,龙头被巧妙的做成了壶口,倒茶的时候,仿佛就像是一只龙在布雨一样,龙尾被做成了壶把手,我没忍住摸了一下,温和圆润,做工十分的细腻;壶盖是一个圆浑的珠子,暗红色,如果跟这个壶身配套起来,应该是龙珠。
茶味很浓,我掀开盖子,浓郁的茶香四散开来,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我问徐福:“什么茶叶啊?”
“我也不太清楚。”徐福很不在意的抿着茶,说道。
“刚刚那两个小碗什么来头,看着好神奇的样子。”我好奇地问。
徐福轻轻放下茶杯,说:“没什么,普通的瓷器而已,精卫的东西,它死后我有缘捡到,也是偶然间发现了它能吞海吸湖的作用,丢了怪可惜的,便留下了。”
“我X,”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赶紧改口道,“你那意思,那俩碗还能把海水都装进去。”
徐福点点头,道:“精卫当时如果带着这两个碗,便不会死在东海了。”
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精卫填海,小学课本上的神话故事,传说精卫原是炎帝的女儿,在东海玩耍时不幸被人鱼的歌声迷惑,沉入大海死去,死去后的幻化做一只鸟,叫精卫鸟,精卫长着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大小有点象乌鸦,住在北方的发鸠山,她被悲恨无情的海涛毁灭了自己,又想到别人也可能会被夺走年轻的生命,因此不断地从西山衔来一条条小树枝、一颗颗小石头,丢进海里,想要把大海填平。
我还记得小时候老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定要学习精卫锲而不舍的精神,持之以恒的去做事,不要半途而废。
但我更多的是觉得精卫好愚蠢,不然后来怎么还出了个愚公移山。
“那精卫填平了东海吗?”问了后我就有点后悔,如果东海被精卫填平了,如今也不会看到东海了,那东瀛也应该不会是一个单独的国家了。
徐福摇摇头,说:“没有,被她爹炎帝射死了。”
我诧异,问:“炎帝怎么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徐福说:“精卫原名女娃,是炎帝的小女儿,也是炎帝最宠爱的女儿,女娲幻化后,炎帝是天地共主,为了纪念女娲,炎帝给小女儿起名女娃,与女娲同音,但是炎帝还有另外的三个孩子,其他三个孩子对女娃独得炎帝宠爱心生妒意,便欺骗女娃,说东海的海螺可听世界万音,可辨人言真伪,女娃又是个善良的孩子,便独自一人去了东海,其他三个孩子尾随在后面,在女娃划船到了东海中间的时候,其他三人将女娃推进了万丈深渊,女娃淹死了,死后的女娃化作一只精卫鸟,她非常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悲痛欲绝,想与父亲诉说,但并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便一直在犹豫,栖息在发鸠山,三位姐姐回去后欺骗了炎帝,说女娃在东海遇难,炎帝想与东海发起战争,便召集了人马来到东海,正好精卫盘旋在自己死亡的地方,看到父亲前来,便飞了过去。三位姐姐很害怕,担心精卫会说话,出卖她们,便对父亲说‘父亲,那只鸟就是鲛人所化,前来探听虚实的’,炎帝气不打一处来,弯弓搭箭,一箭射死了精卫。”
徐福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唉,可怜炎帝,更可怜世人竟然用‘精卫填海’来教育后代,可悲,可叹!”
如果有人跟我说精卫填海的故事,我十分相信,但是听了徐福的话,如果再有人给我说精卫填海的故事,那他就是愚公。
“哎,”我继续问,“愚公呢?不是有个‘愚公移山’的故事吗,真的假的?”
“不知道,”徐福抿着茶说,“我又不认识愚公。”
我想问的很多,比如夸父逐日啊,后羿射日啊,女娲造人啊等等等等都想问,但是看了看徐福那样子,撇撇嘴也端起茶抿起来。
茶杯是紫砂的,很小巧,令我惊奇的是过了那么久,茶水依然是刚合口的热度,我再次端详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看徐福,这茶杯估计又得是史上哪位皇帝用过的。
“行了,”喝了会儿茶,徐福那个小壶没有添过一次水,总能源源不断的倒出热茶,又让我开了眼,我站起来说道,“我去上班了。”
前脚刚迈出酒馆,我猛地回过头来,说:“那女鬼怎么办?小丽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在酒馆里吃了东西,好像啥都忘记了,总是很愉悦的感觉。
徐福不急不慢的说:“等12点,你来我这里,下午带我去小丽家,她啊,被鬼上身了!”
我打了个冷颤,看了看背后,感觉凉嗖嗖的。
徐福站起来回到柜台后面去,说:“你没事了,上班去吧。”
上班一点心情都没有,前几天来的那位老太太带狗来洗澡,一想到她女儿就是前几天的女鬼,我从心里打怵。
“阿姨,”我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问道,“阿姨,您女儿?”
本不应该戳人家的痛点的,但我必须得了解她闺女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睛瞬间就红了,说:“我女儿,牵着狗上街,怎奈狗绳子突然断了,那狗就跑到了路上,车子多,狗害怕,乱冲乱撞,我闺女着急,冲上去抱它,来了辆车没刹住,就,就,唉。”
老太太哽咽了,儿女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次提及自己的女儿,老太太还是老泪纵横。
“阿姨,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老太太摆摆手,没再说什么。
我也没心情上班了,请了个假,给小丽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我挺担心的,虽然跟小丽非亲非故的,但毕竟在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挺在意小丽的。
小跑着去了忘忧酒馆,推门进去,徐福不在,我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我比较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就没进去,刚想把门关上,只听到楼上传来“叮当”一声,好像是什么瓷器掉在地上一样。
我提高了点声音,喊道:“徐福,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
我看了看楼上,自己也没上去过,徐福上去过一次,但是也没说不让我上去啊,要不,上去看看?这屋子里太过诡异,就上去看看,不动任何东西,应该可以吧?
想着,不自觉的就迈动步子,怕自己看不清,还顺手把桌子上的蜡烛拿了起来。
“徐福?”一边走,我喊了几声徐福,没人回应,我便一步步的上了台阶,来到了二楼。二楼也有一个门,我伸手摸了摸,很光滑,好像也是降龙木做的,我本想着徐福在里面,我敲了敲,没人回应,我使劲一推,木门被推开了。
里面很黑,我把蜡烛举上去往里看了看,看不到头,不过看了看地下的木板,不是像一楼那样的木质地板,而是青石砖的,我伸脚踩了踩,挺厚实的,我就走了上去。
我敢发誓,我走的距离绝对超过了二楼的长度,但是还没到头,我伸手摸了摸身边,竟然也没摸到墙,我看了看脚下,还是青石砖,但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喂!”我试探着喊了一嗓子,没有一点声音,连回音也没有,仿佛我的声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安静得出奇。
我有点害怕了,转了个身就往回走,但是走了几步我又愣住了,我到底是在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我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但是闪光灯照亮的区域还不如蜡烛照亮的地方大,我又打开手机上的指南针,指南针滴溜溜的转着圈,辨别不了任何方向。
我后悔了,早知道哪里也不能碰的,以后徐福要是不在酒馆里,打死我我也不进来了。
我摸了摸口袋,口袋里还有口香糖,我赶紧嚼了一块,撕下一点粘在地上,防止自己迷路。走几步我就在地上粘一点,走几步就粘一点,但是走了好久,腿累的酸痛,口香糖也没有了,还是没碰到任何东西,无尽的黑暗,脚底下的青石砖,我慌了。
“啊——”我大喊了一声,没有任何的动静。
“救命啊!”我继续喊,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放弃了,我一屁股坐在青石砖上,蜡烛在一边静静的燃烧着,我再次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一点信号都没有。
“X。”我狠狠的骂了一声,坐在地上,揉着酸疼的小腿。
突然想起,如果遇到鬼打墙的话,一泡尿就能解决,或者弄些污秽的东西,就能破解,不知道我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但总得试试,我站起来,冲着无尽的黑暗就尿了一泡尿。
尿完,我站在蜡烛边等着,等了半天没动静,心里想想,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也许往前走走就到终点了呢。
想着,我便站起来往前走,走了一会,摸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还凹凸不平的,我往上照了照,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跌倒在地上。
我看到的是一口棺材!不光那一口,借着昏暗的光线,旁边各还有一口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开了一半,我没敢往里看,那里面我敢肯定绝对有人,是谁啊?还有就是,直觉告诉我,这里绝对不止有三口棺材!
“吱——”在这黑暗里,很清脆的一声,像是刀子刮在木板上的声音,我吓得差点就尿了裤子,捡起蜡烛就跑,跑不动了,我停下来,气喘吁吁的。
“吱~吱~”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远不近,总在耳边。
先前如果出现点声音,也许我就不害怕了,但是现在,出现一点声音都能让我浑身炸毛,如果我还能活着,我再也不对忘忧酒馆充满好奇心了,只要能把小丽救了,我就再也不来忘忧酒馆了。
正想着,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
完了完了,绝对是躺在棺材里的东西,那会不是是僵尸?据说僵尸专门掐人脖子,掐住后吸食人的鲜血,被吸食者只要不被吸干了血液,也会变成僵尸。
我摸了摸脖子,第一次自己在乌江自刎而死,那是何等的微风凌然;今日要窝窝囊囊的死在僵尸的嘴里,那我也得拼搏一番!我想从地下扣块砖出来,扣了几扣没扣出来,身边也没有防身的东西,就一个蜡烛。
也好,如果僵尸想咬死我,先尝尝蜡的味道,到时候如果真的要死,我就把自己点了,和僵尸同归于尽。
我举着蜡烛,看着那亮光跳动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手里的蜡烛好似有反应似的,火苗瞬间高了许多,照亮了更大的区域。
“别怕,”我自语道,“跟我一起慷慨赴死,咱俩在这黑暗中,做最亮的光。”
“小马。”徐福的声音传来,很快我就看到了徐福的脸。
我当时的心情特别复杂,像是被埋在煤矿里的工人,突然看到了生的曙光。
“吱~吱~”的声音还在耳畔鸣响,徐福也注意到了,抬手在空中画了个什么东西,瞬间四周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原本令我心生的那股寒意也渐渐消退,我看了看徐福,徐福叹了口气,并没有责怪我的样子,转过身去,说:“跟紧我。”
跟在徐福身后,走了大概百步就看到房门外透过来的光。走到门前,我看清了,那不是酒馆一楼的样子吗?我们不是应该在二楼吗?还有,如果从一楼进来,那我们刚刚走的路,那是哪里?
内心太多疑问了。
徐福从我手里拿过蜡烛,放在桌子上。那蜡烛让我拿着奔跑、防身,竟然没有一丝蜡流出来,而且也没有熄灭。
“酒馆里住了太多东西,没事不要乱跑,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警告。”徐福沉沉的说。
我点点头。
“走,带我去小丽家。”徐福拿起柜台上的几样东西,对我说道。
我快步跟上,徐福把手里的破天剑递给我,说:“拿着它防身。”
我俩的样子挺怪的,繁华的大都市里,一个穿着古朴唐装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剑的青年,挺滑稽的,像是cosplay(角色扮演),与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很多人看着我们都抿嘴笑。我也不在乎,如果他们有一天进入忘忧酒馆,估计也就笑不出来了。
我指点着,很快到了小丽住的地方。小丽住的地方是一个挺老的小区,不是很大,上下共五层,小丽住在三层,还算中间的位置,我也来过几次帮小丽搬东西,所以还是挺熟悉的。小区一共有三栋,都是那种上了楼之后有个过道,左右各住了4户人家,家家没有独立的阳台,平时晒衣服晒被子的,就在走廊外面悬挂着的铁丝上。
很早就劝小丽搬到宿舍去住,但小丽不太习惯一大群人住在一起,还是坚持住在这里,住在这里也很正常,这里上下五层,乱七八糟的人,合租的、自己租的,不小于百十人,小丽住的是一个单间,还算不错,房东也是一个老头老太太,住在一楼。
之前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帮小丽收拾东西,听老头说这里是当年单位分配的房子,他家分了两套,准备给孩子留一套婚房,但是人家嫌弃这里破,在外面自己买了房子,这里就闲置下来了。
我们到了这里,大概12:30,太阳正当中,当下还是十月份的天气,并不是很冷,但是走上三楼的楼道后,一阵阴风吹过,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三楼也住满了人,从左往右分别是301、302——307、308,小丽住308,最靠里的一间,也是这层楼上唯一一个单间。
徐福看了看四周,说:“这里阴气挺重的,不太适合阳气若的人居住,特别是301和308,先不说整体的布局,就是院子里栽的树,你看。”
徐福指给我看院子里的树木,一开始我还没注意,现在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槐树,世人对槐树的看法不同,古代槐树在风水上被认为代表禄,古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因此槐树在众树之中品位最高,镇宅有权威性。汉武帝修建上林苑时,群臣远方,各献名果异树,其中槐树也被列为异树贡献了六百多株;近现代槐树却被人视为“木中之鬼”,也有人说槐树代表人死后入木、木入土为安,所以有人也在坟前栽一些槐树,这一说法也在《阳宅十书》中记载:“中门有槐,富跚三世。”
十人有十嘴,谁都各执一词,说不明、道不清。
徐福说:“槐树是白木中鬼,与柳树、杨树、桑树并成为‘四大招鬼’之树,还有句古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插柳,园内不栽鬼拍手’,这院子里载满了槐树,想不招鬼都难。”
“难道有人故意为之?”我问。
“不一定,”徐福说,“夏天在槐树下面及其凉快,是因为槐树里的鬼可以吸食人的精气,精气被吸走了,当然就凉快了,这也是为什么人死了会变凉的原因。”
“还有,”徐福接着说,“这些槐树长得肆意妄为,都高过三楼了,如果住在这一层,开了门就看到槐树的顶层,你说,等于看到了什么?”
我被徐福吓得不轻,再看槐树,仿佛个个都像一只厉鬼,张牙舞爪,那槐树的顶层,不就是鬼头吗?也就是说,每天开门,看到的不是光明,而是鬼的头颅!站在鬼的角度讲,每天都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
我汗毛都炸了起来,小丽住在这里,如果她身子弱,那肯定就是鬼上身的最好的对象啊。
“怎么办?”我问徐福。
徐福说:“必须要搬走了,但是我得先确认一下小丽是什么情况。”
说着,徐福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嘴里喃喃着:“坐南向北,大门开北,是离宅,五行属火,阴火,正神管山,零神管水,阴阳相克,水火不容啊。”
我听不懂徐福说的什么,敲了敲小丽家的门,没人回应,我给小丽打了个电话,屋里有手机的铃声响起。
我使劲敲了敲门,喊道:“小丽?在家吗?开开门!”
“咔。”门开的声音,我大喜,拉了拉门把手,还是开不了。
“喂,”身后一个男声响起,“你们是她朋友啊?那女人怪怪的,昨晚上我出来拿衣服,她在跟树说话呢,神经病,你们快看看吧。”
不等我说话,那男的仿佛很忌讳一样,快速关了门。
我不理他,继续敲门。
“哎,”媳妇在后面拍拍我,说,“我来吧。”
我让到一边,媳妇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手指上下捏弄片刻,一个小纸人就出现了,徐福嘴里振振有词,一扔,那小纸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我惊讶中,小丽的门开了。
徐福把门拉开,里面黑沉沉的,我想起忘忧酒馆的二楼,有点忌惮,徐福说:“进来吧,没事。”
徐福先进去了,我跟在后面也跟进去了。
一室一厅的房子,进门右手边先是洗手间,再往里就是客厅,客厅里面是一张床,与客厅毫无隔阂,窗帘紧闭,屋里本来采光就不好,现在更是黑晨沉沉的。小丽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轮廓。
我摸到了灯,一下打开了,小丽没有任何反应,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不敢过去,轻声喊道:“小丽?”
徐福看了看她,把所有的窗帘全打开了。
小丽消瘦了许多,披头散发,乱糟糟的,穿这个睡衣,没有任何表情。
我问徐福:“她这是,鬼上身了?”
徐福摇摇头,皱着眉头说:“没有,她丢了天魂,这就难办了。”
我认识徐福不久,也就半个月不到,从没见过他说难办的事情,包括我几次遇险,徐福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解决了,这次从他口中说出“难办”,我知道事情可能真的难办了。
徐福看出了我的意思,他在房间里走动着,说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三魂七魄组成了一个人,如果人没了三魂七魄,也就是‘失神’,那就就是行尸走肉。古代中医都有天眼,其中华佗的‘望、闻、问、切’四法中的‘望’,就是望对方的三魂七魄,奈何后来失传了,‘望’也就发展成了察言观色。天魂是人的生命之魂,小丽如今丢了天魂,如果找不回来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咱们快去找啊。”我有点着急,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同事死去。
徐福走到小丽身边,一抬手,便取了小丽一撮头发,我都没看清徐福是用什么剪下来的,徐福就已经用黄纸把头发包起来放进兜里了。
“天魂必定不会离人太远,肯定还会在这里的,但是这里没法继续住下去了,走,带她一起回酒馆。”徐福说完就向门口走去,我大喊:
“喂,怎么带回去啊?”
徐福丢下一句话:“你不会背着啊?”
我不想在这鬼屋里待着,没办法,赶紧背起无神的小丽就去追徐福,这样一来,路上回去更惹人眼了,一男子手拿古剑,背着一个不知人事的女生在街上小跑着,我甚至听到一个女声狠狠的说:“人渣!”
我一阵无语,真想给她一剑。
回到忘忧酒馆,我不知道把小丽安置在哪里,徐福走到柜台后面,取下写着“九尾狐”的酒坛,把金丝线解开,手指在我眼里又是一阵乱画,那酒坛里竟然一股白烟冒出,很快落到地上,出现了一个好似画上的仙女一样的女子。
“九尾狐,把这名女子带到楼上去,照料一下。”徐福用命令的语气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惊艳,还是惊讶,说不出话,直到九尾狐从我背上接下小丽,带着她上了楼,我才反应过来,我赶紧跑到徐福那边,问他:“这就是九尾狐?”
徐福点点头,说:“九尾狐是仙,本就能幻化人形。”
“那二楼......”我欲言又止,我上过二楼,知道二楼的恐怖,我担心小丽跟九尾狐会遇险。
“没事,”徐福说,“九尾狐知道怎么做。”
我半信半疑,也不能说什么,正好徐福的茶壶和茶杯还在桌上,我便放下破天剑,自顾的走过去倒了杯茶喝。
“我们怎么找小丽的天魂啊?”我问徐福。
徐福说:“我们得先准备点东西。”
“需要什么?”我问。
“这个。”
我走到柜台前,看到徐福刚刚扎好一个纸人,扎的栩栩如生,特别像,特别像小丽!
“这是......”我不可思议的指着扎好的纸人问徐福,徐福淡淡的说:
“天魂不像其他的魂魄那样容易唤回来,天魂丢了,超过三天人就会死,找天魂,必须要有个引子。”
我也不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便在一边看着,徐福将抱着小丽头发的黄纸塞进纸人的肚子里,给纸人花了四观(双耳、鼻、口),唯独没画眼睛。
徐福这次倒是不等我问,给我解释道:“纸人不能画眼睛,画了眼睛,它便有了见识,会抢了人的魂魄,成为鬼怪的。”
之前小时候看老人死去的那些陪葬里,一些纸人都有眼睛,到了徐福这里就不行了,还蛮奇怪的。
然后徐福拿起一支毛笔,在黄色的符纸上乱七八糟的画着一些东西,就跟电影里的那些道士一样,嘿,没想到徐福还有这本事,也不足为奇,一个都知道精卫的人,活到现在,也算是个怪物了。
画了三张,徐福拿起一张,食指和中指夹着,嘴里念了一串听不懂的话,结束时手指一扔,那符纸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转了个弯,径直飞上了二楼。
第二张,徐福也是念了一段咒语的东西,那张符纸飞到了纸人身上,消失不见了,最后一张,徐福给了我,说:“第一张,叫‘借阴命’符,可以暂保小丽没事;第二张,叫‘赋灵’符,可以让纸人活动;最后一张,叫‘避体’符,活人阳气太重,会冲散小丽的天魂。”
我没忍住,问道:“那你不用吗?”
徐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摸了摸破天剑,收了起来,说:“你先留在这里吧。”
一直到晚上九点,我们才行动,徐福出了门,随手把挂在外面的灯笼取了下来,招呼我道:“走吧。”
我夹着纸人,跟在后面,感觉相当恐怖。
小区里都是一些老人,早早地也都休息了,其他年轻人,下了班便宅在房子里打游戏看影片,也不出门,所以我跟徐福也没见几个活人在外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见不到活人,难道见到死人嘛?
正想着,突然感觉什么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个哆嗦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头,老头说:“小伙子,夹着个娃娃去哪啊?”
见是个老头,我不再害怕,说道:“大爷,我来找个人。”
“走,我带你去。”老头说着,伸出了手抓着我的手腕,我并不想去,但老头的力气大的出奇,捏着我的胳膊也开始发疼,我挣扎不开,赶紧喊道:“徐福,救命啊!”
“你想死吗?”徐福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我的胳膊一松,我赶紧收回,再看去,哪有什么老头,就一棵大槐树,我的袖子被槐树枝挂住了而已。
我的心“砰砰”直跳。
“把纸人放下。”徐福说道,我把纸人放到了地上,徐福轻轻一指那个纸人,那纸人竟然动了动,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个人一样,往前走去。
“跟上。”徐福招呼我,我俩便跟在纸人后面,悄悄地前进着。
纸人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院子深处一棵很大的槐树下面,一下钻到槐树里面不见了。
“千万别丢了我给你的符,走。”徐福说完,带头往前走,把灯笼挂在树枝上后,一步迈进了槐树里,也消失了。
我X,这是时空隧道吗?
我捏了捏手里的符,跟了上去。
烟雾缭绕、花红酒绿,像是古代的集市一样,我站在徐福的身后,打量着四周,全部都是穿着寿衣的人,奇奇怪怪的。
徐福小声的说:“都是孤魂野鬼,还有槐树精,小心,跟着我走。”
我跟着徐福七转八拐的来到一个茶馆,徐福示意我坐下,来了一个穿着寿衣的年轻人,很热情的问我们:“两位喝点什么?”
“来壶槐花茶!”徐福说。
“好嘞,一壶槐花茶。”那个年轻人喊了一声,转身取了个壶,两个杯子放到我们面前,给我们湛满茶,说:“慢用。”
转身就要走,徐福伸手抓住了他,悄声问道:“伙计,最近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小姑娘?”
那个青年看了看我俩,说:“有一个,不过......”
青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没说出来。
徐福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那鬼见了咽了两口唾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福说:“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来找个人,找到了我们就离开,回去后我给你焚香三根,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
那鬼咬咬牙,从徐福手里抢过那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嗅了一下,说:“在东边的乱鬼林里。”
不再犹豫,我跟徐福同时起身,沿途打听,来到了乱鬼林。
其实也不是什么树林,徐福说,可能是乱七八糟的鬼怪太多了,这里边被称为乱鬼林。果不其然,我们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树林,而是很多鬼怪目光空洞的在这里游荡。
徐福解释道:“这些鬼一般都是魂魄,世人丢了魂魄,无人寻觅,亦或者有些人没有亲人依靠,横死过去,三魂七魄不全,也就这样目光空洞,不似正常魂魄。”
我点点头,问徐福:“我们怎么找小丽的天魂?”
徐福沉思了一会,说:“不简单,我来的时候把引魂灯挂在槐树上了,现在恐怕我们得一个一个找了。”
我看了看一群一群的鬼魂,这就好比在一堆树林里找一棵树一样。
“那个纸人呢?”我突然想起来,纸人穿过槐树后,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徐福说:“它完成任务了,便消散了。”
还是一个个找吧,我看了看游荡的鬼魂,有点害怕,但是想到如果找不到小丽的天魂,她就会死,人命关天,我咬咬牙,刚要往前走,徐福拉住了我说:“还有一个办法,引鬼上身,不过对你的身体会有损伤,我在这里没法施展太多的法术,不知道你的体质是什么样的,估计出去后,你会大病一场。”
“来吧。”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不就引鬼上身吗,听着恐怖一点,但是小时候我也见过神婆做这些法事,不过之前以为这都是故弄玄虚,神婆为了赚钱,但是今天我都见到鬼了,这些也便深信了。
徐福从兜里又拿出一个小瓶,小瓶里是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徐福打开盖子,用手蘸了蘸,分别在我的眉心和两肩出点了一下,那个味道臭臭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徐福做完这些东西,我竟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再然后身体一凉,我就没什么知觉了。
再次有知觉,看到徐福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一个劲的扇我的脸,昏昏沉沉的,我看到小丽在一边,目光空洞。
我想动,但是身体动不了,仿佛我的身体里存在两个人,一个人想把我排挤出去,我的意识努力的在抵抗。
指尖一疼,我猛地坐了起来,中指被徐福划了一道,鲜血滴了出来,徐福见我清醒,大喊:“走,抓紧跑!”
我看了下四周,哪还有什么小商小贩,全部都是鬼魂,正向我们集中过来,我们被围在一起,根本没法逃出去,一个个鬼混的脸上,都凶神恶煞的。
我站了起来,浑身汗毛炸了起来,问徐福:“咋办啊徐福,我们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刚刚带着你们两个人,我不方便施展自身,现在你醒了,带着小丽跑,不要管我。”徐福说着从兜里掏出三个铜钱,递给我,继续说,“这是六爻,拿着它,往前冲,看到有亮光就撞上去,那是引魂灯,出去之后,带着引魂灯,回酒馆里,把六爻放在小丽的头和两脚底,等我回去!”
“你咋办?”我问。
“快走!”徐福推了我一把,我拉着小丽,四周都是鬼魂,我不知道往哪里跑,徐福大喝一声: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破!”
随着徐福的喊声,我口袋里的符纸一下子就飞了出来,飞到我的头顶上,一圈光芒就把我和小丽围在了里面,小丽显得极为不安,我这才想到,小丽现在属于魂魄,肯定也怕符纸,徐福再次喊道:“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除去生魂,无物不伏。”
小丽再次回归到空洞的状态,任由我拉着,我看看徐福,徐福点点头,我瞅准了一个位置,拉着小丽猛冲过去,那些鬼怪很惧怕徐福的符纸,纷纷避让,一些不怕死的扑了上来,离我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便被头顶符纸的光芒震退。
我拉着小丽不停的往前跑,身后传来鬼魂的哀鸣声,徐福这一张符纸都有如此强大的功效,我敢肯定,哪些孤魂野鬼槐树精的,肯定不是徐福的对手。
前方出现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拉着小丽一个箭步冲上去,出了槐树,头顶的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点灰烬。我回头看了看,那槐树长得确实狰狞,我害怕了,拿起引魂灯,带着小丽就回了酒馆。带着小丽的鬼魂回到忘忧酒馆,我还是害怕,从来没跟鬼在一起过,跟何况现在还是大晚上的,忘忧酒馆本来就够恐怖的了,身边还有一个鬼,虽然是小丽,我比较熟悉的同事,但她现在的样子,始终是一个鬼啊。我偷偷的瞄了小丽一眼,她围着引魂灯转着圈,仔细一看,她的脚底并不沾地,一直飘着。
之前看恐怖小说,那些鬼啊怪啊的,都是怨念太深,每天不停地吓人、杀人复仇,我看了看小丽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试探着说:“小丽啊,咱公司上下,咱俩走的挺近的,如果我平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生气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咱别的不说,就今晚我这冒死相救,你也不能对我有怨气杀了我啊,要说有怨气,你等徐福回来给你开导开导,你现在可别有任何的怨气啊!”
小丽仿佛没听到我说话一样,依旧围着引魂灯打转,我舒了口气,只要不害我,什么都好说。
我走到柜台上,拿起徐福的茶壶和茶杯,再次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突然想起还有徐福交给我的三个铜钱,好像叫什六爻,我掏出来,放到座子上看了看,就是三枚普通的古代方孔铜钱,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
“明明是三个铜钱,还说六个,这徐福,真是无聊。”我喃喃道,突然,身后传来女声:
“这是六爻,源于周易,最早是用50根蓍草进行占卜,到了宋朝,才用钱来代替。”
这个声音我知道,是九尾狐的声音,我担心九尾狐会趁徐福不在,还记恨上次没有杀了我,会杀死我,我转身一看,是一名窈窕的女子,正是九尾狐,穿着古时的衣服,非常的美丽,都说狐狸精是魅惑人的高手,只让我看了一眼,竟回不过神了。
九尾狐玉手一抬,我的神志随机清醒。
“你,”我有点慌张,刚刚死里逃生,万一再被一只狐狸杀死了,那真的是太可怜了,我颤巍巍的说,“你是不是要杀我?”
那九尾狐幻化的女子莞尔一笑,我突然感觉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实在是太完美了,一颦一笑间,我真的找不出任何的缺陷。
“我若杀你,你还能跟我说话?”九尾狐笑道。
想想也是我便不说什么,坐在那里喝着茶。
九尾狐一转身就来到了桌旁,她看了看那三枚六爻,说道:“六爻可定乾坤,也决生死,仙长交给你,是不是又其他的用途?”
我猛地想起来,徐福说,让我把这三枚六爻,放到小丽的头顶和两个脚心处,我竟然给忘了,还好有九尾狐的提醒,我赶紧说:“徐福让我把这三枚铜钱,放到小丽的头顶和两只脚底,那小丽········”
我知道小丽在二楼,二楼我也上去过,对上面是深深地忌惮,虽然我想救小丽,但是如果我也死了,那小丽生死就不明了,也不知道徐福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看九尾狐,实在是太美了。
“给我吧,二楼凡人上不去,我替你去放。”九尾狐伸出了手。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给她,但是二楼的样子我也知道,我相信徐福能收服了这只九尾狐,她也不敢做什么。
“好,谢谢你。”我把三枚铜钱,放到那只指尖如笋,腕如白藕的手里。
九尾狐掂了掂手里的六爻,笑了笑,转身上楼。
看着九尾狐的背影,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繁华的都市里的女子大都浓妆淡抹,像九尾狐这样气质与美貌并存的女子,恐怕世间再无二人。
想到这里我赶紧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被狐狸精魅惑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徐福推门进来了,他显得有些虚弱,我赶忙起身上前扶他。
徐福摆摆手,示意我不用搀扶,说道:“不要紧,还是赶忙救人。”
徐福提了引魂灯,小丽得天魂便跟着一道上了楼,突然,徐福转身问我:“不一起上来吗?”
“我?”我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九尾狐说二楼凡人不能上去。”
“随你。”徐福丢下一句话,转身继续往上走。
我犹豫了下,但是想有徐福和九尾狐在,在肯定没什么问题,赶紧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开了二楼的门还会像上次一样,是无尽的黑暗,这次开门后我大吃一惊,竟然像是一间客房一样,九尾狐站在床前,床上躺着小丽。
见我们进去,九尾狐退到一边,徐福收起了六爻,转身对着无神的小丽的天魂说:“如今找到肉身,还不回去?”
轻轻一弹小丽的天魂,天魂犹如一张纸一样飘了出去,落在了小丽的身上,消失不见了。
“就这么简单?”我不可思议。
九尾狐说:“这一指,恐怕现在只有仙长才能弹出。”
徐福说:“好了,我们出去吧,睡一觉她就会好的。”
我看了看房间,很古朴,我看了看门口,还是那扇降龙木门,我们出去了,万一这里再次变成了无尽的黑暗,那小丽········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背后推了我一下,接着边传来九尾狐的声音:“让你走就走吧,这里仙长早已布下了仙法,不会随意改变空间的。”
“随意改变空间?”我真是,在他俩面前,我就像个我无知的白痴一样。
下了楼,徐福再次把九尾狐收到了酒坛中,我问徐福:“徐福,为什么把她收到酒坛里?”
徐福把酒坛放回原来的位置,说:“这里面是仙境,有助于他们修炼,提升自己,可以的话,会得道成仙,如果心术不正,酒坛还能困住他们,不去人间祸乱。”
我点点头,接着问:“小丽怎么样?”
徐福说:“没事,明天就醒了,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
“只不过三个月内会很倒霉。”
倒霉倒是不怕,平时多提醒着点小丽,也就过去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作罢了。
徐福拿起引魂灯,到门前重新挂上,看了看天,说:“今晚怕是有一场暴雨要来啊。”
“对了,”我走上前,问他,“你怎么脱身的?那些槐树精呢?”
“哼,”徐福冷笑一声,说,“小小槐树精,作乱人间,竟在内部吸了那么多冤魂,形成了气候,我将它们封存了。”
“封存?”我不解。
“咔——”天空突然明亮的晃眼,然后就是传来一声巨响,我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很大的闪电不知道击中了哪里,离我们不远,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
徐福转过身来,大声的说:“明白了吧?”
我差不多明白了,徐福引来了天雷,劈死了那些槐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