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戚有道

一日后晌午十分，燕青儿和剑无殇也来到了黑角域。二人走在黑角域内，这里倒不似想象中那般混乱。而且酒楼餐馆也是应有尽有，更有甚者连青楼这种地方也是有的。当然也有许多特殊的地方，在这里随处可见买卖兵器的店铺小摊，甚至还有出售武功秘籍和丹药的地方，这在其他地方是根本看不见的。而且这里的人不论男女个个佩戴兵器眼神凶悍无比，不过倒是很少见到有人当街大打出手。其实是这黑角域早有规定，在黑角域中不可无端动武，任何不按规矩者将被黑角域三巨头当场击杀。若真要厮杀也只可在那黑玉台上比斗，而一旦踏上这黑玉台者生死各安天命。燕青儿好奇的四处张望，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位长相奇特尖嘴猴腮的瘦小中年男子盘坐在地，他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灰色方布，上面堆着许多蓝色白条的书本在叫卖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当今武林三殿五教九派，一百八十种武功秘籍尽在此地。如今因娘亲重病急需用钱，原本百两的一本绝世秘籍，统统五两一本了，统统五两一本了啊。”男子喊得倒是十分卖力，但却根本无人问津。这黑角域的中所卖虽丰，但鱼龙混杂十有九假。像他这般叫卖的也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普通人罢了。燕青儿凑了过去道：“老板，你这些武功秘籍都是真的吗？我可听说那些门派的功夫可是不外传的。”那瘦小男子伸长着脖子活像个乌龟，他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些都东西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通里面的弟子偷偷临摹下来的，童叟无欺假一赔十。怎么样？这位姑娘看中哪一本，我看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再给姑娘打个八折。”燕青儿摇头笑道：“我看不然吧，若是真的怎么没人来买啊？”那男子撇撇嘴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货，哪像姑娘这般聪明伶俐慧眼识珠啊。”燕青儿噗呲笑道：“老板，你不用拍我马屁。我看这堆书都是假的，一堆废纸一毛不值。”那男子一听不乐意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您要是不买就请便，别打扰我做生意。”燕青儿嘿嘿笑道：“谁说我不买了，不过我要买你怀中那本《美人图》。”那瘦小男子一听吃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怀里有《美人图》。”燕青儿哈哈笑道：“戚叔，我是燕青儿啊。”此话一出那瘦小男子仔细上下打量一番才哈哈笑道：“原来你是青儿啊，哈哈，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啊。想当年你还跟个假小子似的，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变得如此俏丽了。走走走，戚叔做东请你去这里最有名的地方大吃一顿。”说着将灰布四角系在一起打成个包袱背在身上便要走，这时才注意到燕青儿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剑无殇。他便小声询问道：“青儿，这位小伙子器宇不凡深藏不露，莫非他是你的.....”后面的话没有明说只是挤眉弄眼的坏笑着。燕青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小脸微红道：“戚叔，你别乱说。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叫剑无殇。”男子听完面色一变道：“哦，他就是那个与逆天帝交手过的剑无殇？”燕青儿点点头，男子背着包袱来到剑无殇面前笑道：“你就是剑无殇吧，久闻大名。我是燕青儿的叔叔姓戚名有道。”剑无殇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戚有道也不在意又道：“今日我做东你与青儿随我来。”戚有道背着包裹和燕青儿在前面有说有笑，剑无殇则默默跟在二人身后。戚有道小声说道：“青儿啊，这剑无殇是不是哑巴啊，怎么不说话的？”燕青儿也小声回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爱说话，有时候跟个木头似的。”戚有道呵呵笑道：“是吗，那他可有的受了。”燕青儿不解问道：“这是为何？”戚有道哈哈笑道：“你师父可是经常在书信中提到你啊。”燕青儿噘嘴哼声道：“这个臭老头肯定说我坏话了。”戚有道笑道：“你倒是很懂你师父啊，你师父说了家里有了你啊，就跟来了一群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弄得他是有家不想回啊。”燕青儿一听立马反驳道：“我那不是怕他一个老人家孤单吗，这才跟他多说说话。哼，都是借口罢了，他就是想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罢了。对了，戚叔你怎么来这里了。”戚有道一听摇头道：“哎，别提了。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说这黑角域尽是人傻钱多之徒，可我来了之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害得我摆了几天摊子一本也没买出去，反倒被收了十几两保护费。”燕青儿一听哈哈大笑道：“戚叔，就您这点手段骗些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没准能行。您看这黑角域的人一个个都是老江湖了哪会上了您的当。”戚有道默默点头道：“恩，青儿说的有理，看来这行骗还挺有学问。”燕青儿又笑道：“戚叔啊，我看您可不适合做这行，您还是干您的老本行吧。”这戚有道何许人也？若是五年前武林中谁人不知妙手神偷戚有道的名号。这戚有道当年在武林中也是独领风骚的人物，此人武功平平长相猥琐，但其一身‘探囊窃物’的本领无人能及。深宅大院窃物取宝，皇宫内院也是出入自由。此人有一大癖好，每晚子时行动每过一家必去西厢房一观，若见女子长相美丽他便取出纸笔坐于床头，只画下女子睡颜便走绝不会伤害他人。而他最令武林人津津乐道的是，当年一位峨眉派弟子见其长相猥琐便说了一些辱骂之言。第二天那名女弟子的贴身衣物便被挂在门外示众。峨眉掌门周芷韵不问青红皂白便要追杀戚有道，但戚有道轻功绝顶一溜烟便跑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对周芷韵放下恨话道：“今夜子时必取尔贴身衣物。”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这周芷韵乃一派之长武功高强。这戚有道竟如此胆大妄为说出此番话来，真是嫌命太长。而且若不说出口倒还有几分可能，如今说了出来周芷韵必有防备。没人相信他真的能将堂堂峨眉派掌门的贴身衣物偷出来，但第二天发生的一切却让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这戚有道说到做到果真偷出头周芷韵的贴身衣物，还将其套在竹杆上做成旗子在峨眉派门前挥舞，一时间引来无数人围观。周芷韵开门一见也是大吃一惊，其实她昨夜根本没睡，一直盘膝坐在床上等着戚有道，可没想到这戚有道整晚都没出现。周芷韵抬头仔细一看便知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贴身衣物。其实戚有道也不傻他自然知道自己若去绝对会成了周芷韵的剑下亡魂。所以他便随意弄来一套女子的贴身衣物挂在竹杠上，从始至终他也没说这就是周芷韵的贴身衣物，但众人却皆以为这就是她的。如今周芷韵是骑虎难下，自己若是动手则坐实了此事，若是不动手又气的牙根痒痒。最后此事还是不了了之，但却成为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后没多久妙手神偷戚有道便宣布隐退江湖，有人猜测是因为峨眉派的施压。其实真实原因是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值得他偷的东西了，所以他便隐退江湖做起了生意。听完燕青儿的话他摇头道：“没意思，还是做行骗有意思。好了，不说了，我们到了。”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在了一间酒馆门前，酒馆名字十分接地气牌子上写着‘大碗酒’三字。与外面的酒馆不同这里没有小二招呼客人，三人自行走入店内。刚进门迎面而来腾腾热浪，原来是酒馆中间放着一个丈许长的大烤炉。里面红彤彤的碳火正烘烤着一头处理好的整牛，那烤的棕黄的牛肉上撒着各种香料，那金黄的牛油顺着这些香料滴在碳火上，冒出白烟发出滋滋的声音，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铺面而来。燕青儿秀鼻微嗅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戚有道带着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处寻得一张空桌坐下。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笑道：“戚老兄来了，今天很早啊。生意如何啊？”戚有道摆摆手笑道：“还是老样子。”那大汉又道：“我早说了，你那堆破书给我擦屁股我都嫌硬。想在这黑角域行骗可不容易。今天换了两位朋友啊，那个爱唱曲的老头今天怎么也没见你带来啊？”戚有道回道：“你说徐老头啊，他昨天刚离开黑角域了。别说这些了，快上一桶青梅酒。”那大汉一招手道：“老二，快提一桶青梅酒来。”说完又一大汉提着装满青梅酒的水桶走了过来，哒哒哒在桌上摆出三个脸盘大的碗来。戚有道迫不及待的拿起大碗从哪水桶中舀出一碗酒来，咕咚咕咚自顾自的喝了一大碗。砸吧砸吧嘴爽快道：“好酒，痛快。再切一条烤牛腿来。”碰的一声整个牛腿被搬在了桌子上，上面还插着一柄切肉用的小刀。大碗酒大块肉大声说大声笑，整个酒馆内都是如此热闹的氛围。燕青儿也是江湖儿女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很自然的拿起小刀割下一块，用手取下迫不及待塞入嘴中。一口酥香留齿美味无比满脸享受，戚有道见此哈哈笑道：“来来来，配上这清甜可口的青梅酒，才是人间享受。”说着便拿起碗从桶中舀了一碗递给燕青儿，而后也给剑无殇也舀了一碗道：“年轻人，别呆着了。先尝尝这青梅酒。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唯有这里的青梅酒最是好喝。”剑无殇将承影剑搭在桌边，端起碗来先是缓缓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新无比果真好喝，接着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酒喝完燕青儿一手拿着牛肉往嘴里塞，另一手也拿着一大块牛肉递给剑无殇，口中支支吾吾道：“好吃，真香，你快尝尝。”剑无殇接了过来，凑近鼻翼微嗅香气扑鼻，微嚼一口而后三不停的吃了起来。很快满满一桶青梅酒和一整只牛腿都被吃光，燕青儿身子向后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戚有道剔着牙道：“虽然来黑角域这么多天一分钱没骗到，但能找到这么个好地方我也觉得来的值了。”燕青儿摸着肚子点头道：“恩，确实不错。”忽然燕青儿想到什么忽道：“对了，戚叔。刚刚那人口中问的爱唱曲的老头，不就是我师父吗？您什么时候见到他了？他现在去哪了?”戚有道点头道：“恩，前日这黑角域发生了一件大事。传闻中‘江湖即乱，屠魔使出’的屠魔使来到此处，将黑角域一个大帮派的首领斩首于黑玉台上，那徐老头好像是一路跟着屠魔使而来。那屠魔使昨日刚离开这里，你师傅他也就跟着去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剑无殇忽然开口问道：“那屠魔使长什模样？”戚有道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先是一愣而后想了想说道：“不到三十岁的魁梧男子，国字脸络腮胡一身黑色劲服，最奇特的是他虽使单刀但却腰佩双刀。”剑无殇听完已得知自己当日赠刀之人便是屠魔使，刚想再问去向。忽然店门外有人喊道：“大家快去看啊，黑玉台上有人在出售宝物了。”这一句话立马引来了店内众人的目光，他们纷纷跑出门去就连这里的老板也丢下酒店不管跟了出去，很快店里只剩下燕青儿三人，她两次听见‘黑玉台’三字，又见此情形便好奇问道：“戚叔，发生了什么事？”戚有道也急忙起身催促道：“走走走，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燕青儿一听有好玩的地方，立马起身笑道：“好啊好啊，我们快去。”剑无殇也不得不跟着前去。三人跟着人流来到黑玉台前，这里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将黑玉台围的水泄不通。只见台上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穿着蓝衣的中年人，手中抱着一把通体雪白造型精致的宝剑，剑柄上还插着一根羽毛。只听台上那人开口说道：“此宝剑乃北域万年冰山下的寒铁打造，通体透明如水晶长三尺三寸宽两寸，削铁如泥坚韧无比。且此剑蕴含极寒之气，对敌之时凝血阻炁十分厉害。此剑名寒光剑，有哪位朋友看上此剑便出示交换之物吧。”剑无殇本没有在意台上之人，但‘寒光剑’三字一出面色一变。因为这寒光剑正是藏剑阁的镇阁之宝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藏剑阁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