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本宫也是许久未见若莘,这丫头从小就很是懂事,本宫从来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只是可惜贤妃去的早……”
宫沐秋着实佩服这些在深宫中的女人,先是德妃,再是皇后,若论起手段来,这皇后怕是最为厉害的。
这贤妃八成就是死于她手,如今说起来倒是不见任何的愧疚之情,想来也是杀多了人,司空见惯了。
“贤妃娘娘?归乐倒是没有听说过宫中还有位贤妃娘娘,不知这位娘娘……”
似是想到以往的事,宁皇后的脸上带了些许忧愁,“说来贤妃妹妹与本宫很早便认识了,那时陛下还不是皇上,我俩在府上倒也相处的很好,入了宫之后,贤妃倒是与本宫愈发的疏远了,若不是有若莘在,本宫怕是与贤妃愈发生分了,可是最后……她还是撒手人寰了……”
宫沐秋一脸可惜的说道:“想来也是可惜,归乐还没有机会见到这位贤妃娘娘,能教出大皇姐这般的女子,想来定是个温柔贤惠之人……”
这话倒是像着在夸奖贤妃,但是这“贤惠”二字向来都是正妻才称得上的,宫沐秋用来陈赞贤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宁皇后脸色一僵,“后来本宫瞧着若莘可怜,小小年纪便没了母妃,便将她养在了身边,若莘从小就是个体贴的孩子,比洁儿不知道好上了多少,这洁儿却是半分都没有学到,诶……”
想到吴玉洁,别说皇后了,就连宫沐秋都很是头疼,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想来皇后也是头疼。
“只是不知……”蓦地,宫沐秋眼神微微一闪,有些小心翼翼,“归乐不知道该不该问,怕惹了母后不悦。”
“归乐若是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
宫沐秋一番纠结,这才说道:“既然母后这般说了,那归乐就问了,不知贤妃娘娘为何这般早早的就去世了?若是放在以前,归乐倒是不会问这个,但是见到大皇姐之后,归乐对大皇姐很是亲切,所以便多嘴问上了一句。”
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宁皇后的脸色大变,差点就没撑住身子,记忆回到了当年宫乱之时。那日她本是只想杀了淑妃和宫沐秋,没想到贤妃就这般倒霉,撞上了此事,皇后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便顺带处理了贤妃。
说来这贤妃也是无辜,只不过是碰巧撞上了这一幕,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来着实惋惜。
见宁皇后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宫沐秋心下一沉,看来这贤妃果然是皇后杀的。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一旁的杜鹃见宁皇后脸色不对,连忙扶着宁皇后的手臂,暗自掐了一下,这才将宁皇后拉了回来。
“娘娘,是不是在担心九公主?奴婢早早就让人去看着九公主了,不会惹出什么事来的。”
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杜鹃这般说,宁皇后便顺着说道:“你办事本宫想来放心,”转头看向宫沐秋,问道:“刚刚归乐问了什么?本宫想着洁儿的事情,倒是没有听清楚。”
“归乐见母后的脸色有些差,想来是叨扰许久,耽误母后休息了,那归乐便先告退了。”
宫沐秋起身,微微福身,便缓步离开了未央宫。
宫沐秋一走,宁皇后浑身无力的瘫坐着,额间布满了细汗,双手微颤,紧紧的抓着杜鹃的手。
“杜鹃,你说,宫沐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为何要这样问?”
杜鹃连忙安慰,“娘娘,莫要吓自己,娘娘将当年所有的痕迹全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什么把柄留下来了,就算五公主这般问了,也是没有证据的,只要我们稳住阵脚,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你说的对,你说得对,都隔了这么久了,不会有人查到的,就算宫沐秋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查到的!”
“今日见她脚步虚浮,看来这药量一日未少过,想必再过不久,怕是连床榻都不能下了,杜鹃,你派人盯着公主府那边,一定要看着宫沐秋每日服下那药!”
“是。”
直至坐上了马车,宫沐秋才恢复往常的模样,只是想到宁皇后刚刚反应,宫沐秋眸色深沉,嘴角紧抿。若说皇后对大皇姐十分的好,她是不信的。不然,大皇姐出嫁之后,除了三朝回门,从来就没有回来,若是真的像皇后说的这般亲切,又怎会如此?
当年,大皇姐也有七岁了,就是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回到公主府,宫沐秋便让小荷将白春带了过来,外头便让扈守守着。
自从被宫沐秋撞破之后,白春就一直胆战心惊的,尤其是被关在自己屋子中时,从未有一刻松懈过。此刻站在宫沐秋面前,更是无颜面对她,“殿下……”
宫沐秋随意的玩弄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样子更让白春害怕。
“殿下……奴婢有愧于殿下,奴婢知罪,奴婢不祈求殿下放过奴婢,只请殿下小心皇后娘娘。”
素手一落,便将那玉佩放回了腰间,这才将眼神落在白春的身上,“白春,还记得小荷当初与你说了什么吗?”
白春脸色一白,“……奴婢,记得。”
“记得就好,本殿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背叛过本殿的人,断然是不会留在身边的,虽说你也是被逼无奈,但是本殿不是什么善人,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那你可知你为何还能待在公主府?”
白春紧咬嘴唇,“殿下是怕……引来皇后的怀疑……”
“倒是个聪明的,”一双足靴出现在白春眼前,“今日本殿进了宫,皇后瞧着本殿面色苍白,便觉得是你得手了,本殿不打算将这事直接掀开,所以你必须留着,可懂?”
白春跪伏在地上,“奴婢愿意为殿下效力,奴婢先前昏了头,差点酿成大错,若是此次能帮到殿下,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退缩!”
伸手将白春扶了起来,“倒是不需要你以死明志,只需你如往常一般侍奉在本殿身边就是,那药还是要下,只不过本殿会处理掉。”
“是,奴婢知道了。”
“扈守。”
一直守在外面的扈守听宫沐秋叫他,便走了进来,“主子,有何事?”
“你去将本殿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扈守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是。殿下,您为何要这般做?”
“自然是为了要试探一些人……”
试探?何人?小荷不解?殿下的心思她永远都猜不透……
消息一出,长安城一片哗然,这前段时间还见五公主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看来这皇室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吴皇一听,自然是送来了不少东西,更是亲自来了一趟,惹来不少人艳羡,就连皇后也是将自己宫中的好东西全都送来了,能有这份殊荣的,怕也就宫沐秋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