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闻言淡淡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便朝着赵逸轩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那殿下不如问问嫣然的意思,她若是想去的话,本宫自然是不会多加阻拦。”
她转过身朝着贴身宫女思灵挥了挥手,“灵儿,去找嫣然过来,说她二皇兄过来了。”
赵皇身子不好,宫中的人对此讳莫如深,赵嫣然平日里想问些什么都问不到。她虽年纪尚小,却也懂得了不少。贤妃一直让她不要多问,她也就不问,这么一来二去,她这心思却越来越重。
听思灵说赵逸轩过来了,赵嫣然下意识就摆了摆头,她不想出去,宫中的情况她一概不知,只觉得自己很是难受。
思灵看她又趴在窗前,神色淡淡地回了自己的话,她便顿了一下才道,“二殿下是应了之前吴国公主应允的话,说是要带您出去看看,公主真的不去看看吗?”
“……”赵嫣然看了她一眼,思考了一下才敛着眉眼跳下凳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走了出去。“我去同二皇兄说说吧。”
徐太医这些日子过得很是不如意,尤其是昨日进宫给皇上把脉之后,这日子就感觉更是难过了。
按脉象来看,陛下的身子应是好了一些,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若是他出了偏差,怕是一家子都要跟着他后面遭殃。
昨日在太医院忙活了一晚上,这会臣子下朝,他也算是有时间先回去填饱肚子。
刚想到这件事,徐太医就感觉马车顿了一下,他刚准备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就听见马车又动了起来。
要不是太累,徐太医都要掀开帘子了。也幸好他没掀开帘子,不然他肯定是要给吓死的。
不同于以往,马车明显晃悠了半天,连这周围也越来越安静。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也没听见自己的下人喊自己下车。徐太医后知后觉,这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才敢起身掀开帘子。
帘子没掀开,他倒是睁着眼睛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直至后背撞到马车了,他才不得已地停了下来。
“你……你……你可知我是何人?”
抵在喉咙处的匕首非但没往后撤,反倒是应着他的话往前送了一点,从帘子漏进来的日光洒在匕首上,刀刃上的寒芒看的徐太医这身子抖得更是厉害。
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这临到头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碰到了这么熬人的事情。昨夜被赵海乔暗中逼迫,今日又被人拦下马车,竟然直接被逼到了马车内!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汉饶命,老夫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还等着老夫养活呢,还请好汉饶了老夫一命!”
“嗤——”宫沐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上有老下有小,这话说给谁听呢。“太医都这般岁数了,家中还有老?”
这满腔害怕的话说出去,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听这声音,似乎还是个姑娘。徐太医这老脸立即挂不住了,攥着自己的衣袖回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怎可这般羞辱老夫!老夫便是死,也不可让你这般羞辱!”
宫沐秋眯了眯眼睛,藏在方巾下的嘴角却是不屑地勾起了笑意,手中的匕首依旧停在徐太医的脖颈处,像是等着他履行自己说的话。
见宫沐秋也不动一下,徐太医这脸便越涨越红,嘴唇却是羞的发白。要不是真的,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被一个姑娘给威胁了。
“既然不杀老夫,何必如此……”
“行了。”宫沐秋收回匕首,直接坐在了一边,眼睛却一直看着这徐太医。“我无意冒犯,只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徐太医。”
看她真的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徐太医看了她好一会才重新坐直了身子,理了理刚刚被自己弄皱的衣服。“你……要问老夫何事?”
宫沐秋沉默地看着他,匕首一直被她放在手中甩来甩去,看的徐太医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甩到自己脸上了。
过了好一会,徐太医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板子的声音,吓得他脊背都僵直了。“谁……”
“主子,人解决了。”男子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宫沐秋嗯了一声。
宫沐秋眯着眼睛,轻声笑道,“行了,继续吧……我想问你宫中的事。”
徐太医虽然老,但是脑子还在,两句话他就隐约猜到这姑娘的来历不简单。本来还觉得她应该很聪明的,结果听到她要打听宫中的事,他立刻就觉得她不聪明了,至少有命不知道保住。
“……姑娘,老夫虽然不知你所为何事,但是宫中的事,不是你应该打听的。老夫还有事,还请放老夫回去。”
宫沐秋转着匕首,淡然地在车上划了一刀,轻轻一下就直接将木板划了一道很深的痕迹。“给您面子让你安稳地坐在这,这若是换了旁人,我可就不会这般客气了。刚刚我的手下处理了两个人,是来刺杀你的。说还是不说,您可想清楚了?”
刺杀?怎么一个刺杀不够,还有人要刺杀他?!徐太医睁大了眼睛,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
还是说……徐太医缓了好一会才压着声音道,“老夫命不值,你们都想要老夫的命,是因为陛下的事?”
不等宫沐秋说话,徐太医立即咬着牙道,“老夫不会同着你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这等欺君之事,你若是非要做,还请在此了结了老夫!”
“这么急着送死?”宫沐秋往后靠了一下,淡淡地看着他,眸中丝毫没有因为他一句话而觉得有什么。“别着急,不问别的,只问你,陛下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能……治吗?”
没想到她居然是问这个事,徐太医晃了一下才道,“陛下的身子……需要再看看,你问此事,是何意思?”
“为何突然变成这般了?”宫沐秋没回答他的话,有些不耐地将匕首在他衣服上轻轻划拉了一下,却控着手中的力道没将衣服划开。“说实话,我没有耐心陪你在这闲扯。若是再扯下去,你的命可就担保不住了。”
看她这话好像也不是在说笑。更何况……徐太医吞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自己没被划开的衣裳。
“……陛下,陛下前些日子身子本就不好,本是风寒,但太医院去瞧了之后,开了方子,一直不大见好。老夫虽然一直给陛下把脉,可药并不是经由老夫之手,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老夫也不清楚。”
宫沐秋抿了抿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跳了出去。
“记住你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