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夫的肯定多多少少比较爱干净,这一点都不用怎么强调。
大夫一脸感激地感谢宫沐秋,本来他看着这个形势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现在更严重的事情不是他有没有换衣服。
店小二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答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现在大娘已经先不包扎好了,大夫呢不需要待在原地,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沐浴了。
外面的客人纷纷进来了,看着还没有吃完的东西,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欲,加上地板上还能看见猩红的血液,就更不用说了。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一群人中认识大娘的有很多个,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衣服,还有破了相的脸,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明明前段时间还能在大街上打招呼,问候一下今天吃什么,现在全都已经变了样了。
宫沐秋看着大娘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刚才她碰了一下现在已经有阴影了,“需不需要换一件衣服,这件衣服上全都是血。”
也不知道受伤了多久,从家里面跑过来肯定花了一定的时间,没有直接去看大夫,而是来到了这里,就说明大娘对宫沐秋的依赖和信任,觉得这个姑娘可以帮她。
大娘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旁边的赵逸轩也看不下去了,连忙点了点头,“换一件比较好,不然伤口会感染。”
衣服都已经脏成这个样子了,说不明污垢的地方有很多细菌,碰到伤口肯定会很容易感染了。
两个人来到旁边的成衣铺,按照大娘的尺寸随便买了一件,现在是天热的时间,衣服并没有很多件,换下来时候也比较容易,并不会碰到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大娘的错觉,她总觉得姑娘对她的态度已经变得很冷漠了,和上一次一点都不一样了。
可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话对方是什么样子的态度,都由对方来决定,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谁让她上一次没有好好珍惜,吃了别的苗条就狠狠离开了。
大娘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混到这一步,以为人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老天爷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自己一个人战战兢兢将几个孩子抚养成人,从小就没有亏待过这几个人,到后来自己有需要了,都被拒之门外了,说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绝。
宫沐秋冷着一张脸,她非常的生气,但是并不是在生大娘的气,而是打她的人,真的不知道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也不是什么小年轻了,如果一不小心失手了,可能就真的将人给打死了。
看着大娘满脸伤痕的样子,宫沐秋整颗心就像掉进了冰窖里面,真的太寒心了。
身后的赵逸轩拍了拍宫沐秋的肩膀,示意对方冷静一点,不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这件事情我们弄清楚,然后给大娘一个公道就可以了。”赵逸轩有些心疼,姑娘就是比较感性,尽管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什么情况都见过,但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这方面赵逸轩非常懂,也不好劝说,毕竟这种事情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
“能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宫沐秋点了点头,确实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多余了,现在还是尽快完成讨公道这件事情比较好。
大娘听到宫沐秋的询问,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的儿女就没有用过异地永远语气和她说话。
每一次不是责怪,就是呵斥,就没有一句话是能听得下去的。
“这几天我实在是没饭吃了,就打算找我的孩子……”大娘哽咽了一下,绷不住了。
宫沐秋在旁边也不着急,让大娘慢慢说,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然后他们再想办法慢慢解决。
或许是对方的声音有安抚的功能,大娘听着听着心里面就好受一些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能将整件事情都说完整了。
就连宫沐秋在途中提出来的问题,也都已经回答了。
“可以直接去报官,他都已经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奢望这种人会回头?”
反正宫沐秋是不相信的,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大娘被宫沐秋这句话给堵住了,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回头,可是无论她怎么假设,这件事情好像都不可能了。
“我想报官的,但是他威胁我,说见我一次打一次!”大娘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
她自己都不知道听了这句话的时候,当时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现在都已经忘了。
肯定是很绝望,非常绝望,自己含辛茹苦养出了白眼狼,给不是一般的白眼狼。
本来赵逸轩以为只是家庭纠纷,听见这一句话就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现在他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人到底什么样子,怎么可以这么豪横!
旁边的客人听见了,全都唏嘘不已,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人。
“是的,她儿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常里说话尝尝从鸡蛋里面挑骨头,说话特别不尊重人。”
客人中传出来一个声音,一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一个年轻小伙。
大娘看了一眼,正是自家邻居的孩子,从小就非常聪明,讨得很多人的喜爱。
听到小哥的话,大娘也只能狠狠闭上眼睛,不愿意回忆这些可怕的记忆,这也是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出来。
媳妇说不喜欢和老人住在一起,当时大娘还非常不乐意,以为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愿意的,谁知道下一秒就问她什么时候搬出来。
一开始大娘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不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第二天就看见自己的东西都放在马路的外边。
就连一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直接就堆在了马路的外边,人来人往了,那一刻大娘觉得自己整张脸就丢尽了。
可谁又想到,这并不是最过分的,更过分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