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菲疯了。
凌凡那一掌，拍散的不仅仅是司徒文，更是她报复的唯一希望，当希望破灭之际，她疯了。
实际上。
张雪菲在堕胎后，将自己未曾来到人世的宝宝，炼制成小鬼时，她就已经疯了。
慕婉柔没有阻拦她离开，只是默默的看着墙壁上的那张结婚照，打量了许久，终于将其摘下。
再然后——
取出照片，将司徒文的那一边，撕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哀大莫过于心死。
之所以会导致今天这很是悲惨的一幕出现，究其原因，还是司徒文没管住自己的裤裆。
男人——
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裤裆，那祸从天上来，便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司徒文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张雪菲和慕婉柔。
时间，可以慢慢治愈伤口。
好在。
慕婉柔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让她抚平今天所遭受的创伤，更有女儿需要她陪伴……
暗暗叹了口气，凌凡正准备离开，慕婉柔突然抬起头，望着他道：“小凡，谢谢你。”
凌凡笑了笑：“顺手而为，不必客气。这屋里的阴寒之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以后你不用担心晚上再做噩梦了……”
慕婉柔环视了一眼这间曾带给她无数美好回忆的卧室，凄惨一笑：“我要搬出去，和以前说再见了。”
接着。
似乎看出凌凡要离开，慕婉柔拿起挎包，从中取出一沓钱，道，“小凡，姐手里只有这些现金了。
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我再给你打。”
凌凡从中抽出两张，装进了兜里，笑道：“本来就是小太爷管闲事，刚刚连搂带抱，还吃下面……
够本了！”
慕婉柔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怕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会承受不住，所以才用这种不着调的话，来转移话题。
心中愈发感动。
慕婉柔深吸了口气，努力从脸颊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凡，姐没那么容易被击垮的。
既然不肯收，那姐改天带你去凝雪斋，挑两幅你喜欢的字画，或者古玩什么的……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不准爽约。”
听慕婉柔提起凝雪斋，凌凡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婉柔姐，你之前是做药材生意的？”
慕婉柔怔了怔，旋即恍然道：“小凡，你去老街，难道是去买中药材的？”
凌凡点了点头，道：“对，我妹子身体有顽疾，需要一些名贵的中药材来调理身体。
听说老街上有不少百年老字号的药材铺，可去了才知道，全他么的挂羊头卖狗肉。
找了个遍，愣是一株都没寻到。”
慕婉柔很是认同的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现如今中医没落，市场上流通的中药材，品质也参差不齐。
这样，你需要什么药材，跟我说一下，或许我能帮上忙。”
闻言。
凌凡不禁喜出望外，接着便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名称，以及年份说给了慕婉柔。
随后——
只见慕婉柔黛眉紧蹙，道：“小凡，你说的这些药材，我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更别说是年份那么久的了。
不过。
你也别失望，我虽然将公司已经卖了，但是人脉关系还是有的，我帮你联系一下，说不定就能碰到呢。
对了，这些药材你如果急用的话，今晚上有没有时间？”
晚上？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凌凡坏笑着道：“婉柔姐，你该不会是想让小太爷在这儿过夜，顺便再吃你下面吧？”
慕婉柔顿时臊了个大红脸，嗔道：“你想得美。姐的意思是，如果你晚上有时间的话，姐带你去黑市转转。
很多市面上不流通的药材，在黑市都能够找到。
不过。
你需要的这些药材，太过特殊了，即便去了黑市，估计也只能去黑市的拍卖行，碰碰运气了。”
行！
凌凡一口应了下来，有希望，总比他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来的好，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索性便窝在沙发上眯了一觉。
晚上七点。
凌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刚睁开眼，就见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蹲在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扑闪闪的望着自己，不禁迷迷糊糊的道：“小朋友，你是……”
孰料——
凌凡刚一开口，小女孩儿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神色间满是警惕的道：“你、你是我妈妈，给我找的后爸嘛？”
噗！
听到小女孩儿的话，凌凡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边接通了电话，边摆手道：“你是妞妞吧？
我是舅舅！”
这时。
听筒内突然传来冷雪瑶的声音：“凌凡，你是谁舅舅，还叫本姑娘妞妞，你诚心占我便宜是吧？”
我他么……
凌凡一脑门黑线，刚想解释，小女孩儿突然跑了上来，奶声奶气的道：“阿姨，你别生气。
妞妞的便宜爸爸，在跟妞妞说话。”
纳尼？
城市里的小娃儿，难道都是这么妖孽级别的存在嘛？
这智商。
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恐怖，简直坑死你没商量啊！
果不其然——
在小女孩儿说完之后，冷雪瑶那边沉默了三秒钟，立刻就开始了河东狮吼：“凌凡，你行。
刚来京都没两天，就当后爸了。
晓晓——
咱们走，让他吃软饭去吧！”
啪！
嘟嘟——
挂了！
凌凡一脸懵逼。
小女孩儿则挑衅似的看着凌凡，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嘻嘻笑道：“我妈妈说我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会回来看妞妞。
但是。
妞妞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
哼——
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我家，不然妞妞的小拳拳，就要打爆你的头了。”说着，很是厉害了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拳头。
贼可爱！
但，凌凡却不这么觉得，这小妮子简直太妖孽了，这要长大了，得多么变态的牲口，才能降服的了啊。
这时——
慕婉柔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摆放着香气四溢的饭菜，见凌凡和妞妞俩人，大眼瞪小眼，立刻明白了什么。
将饭菜一一摆上桌，慕婉柔走过来，抱起小女孩儿道：“妞妞，你又调皮了是不是？”
妞妞辩解道：“才没有，不信你问便宜舅舅。”
好家伙。
这一瞬间，凌凡就从便宜爸爸，转变身份成便宜舅舅了，不过这称呼倒是没错，自个儿凭白多了一外甥女儿，可不就是便宜舅舅么。
慕婉柔沉下脸，佯装不高兴的看着小女孩儿，道：“妞妞，不许这么没礼貌，这是凌凡舅舅，要不是他，妈妈今天就被坏人欺负了。”
妞妞咬着手指，看看凌凡，又看看慕婉柔道：“是吗？妈妈，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比我们班里的超级大坏蛋，凌小凡还要厉害？”
凌小凡？
而且，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个超级大坏蛋？！
凌凡这个无语。
慕婉柔一脸尴尬，捏了捏小女孩儿的鼻子，道：“是，比你们班里那个凌小凡，要厉害多了。
好了，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小女孩儿被一个五十多岁的保姆，抱着去洗手了。
临了，还不忘回头看着凌凡说了一句：“便宜舅舅，明天你能送妞妞去幼儿园嘛？
帮妞妞去揍凌小凡。”
凌凡：“……”
慕婉柔苦笑道：“小凡，你别介意……”
凌凡摆了摆手：“婉柔姐，妞妞说的没错，我可不就是个便宜舅舅么。而且刚刚……
在你没出来的时候，以为我是她的便宜爸爸。
爸爸……”
哎——
小丫头探出头，应了一声，随后乐的咯咯直笑，慕婉柔回头，看着宝贝女儿，低声说道：“妞妞，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晚饭。
在大名叫司徒怡妍的小娃儿，叽叽喳喳的各种问题下，终于结束了，凌凡揉着脑壳儿，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小鬼大了。
这小丫头，不禁问题刁钻而且反应极快，当凌凡问她，这些问题都是哪儿学来的？
小丫头立刻回道：十万个为什么。
随后，又问了一个让慕婉柔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妈妈，家里怎么不冷了呢？
凌凡笑眯眯的道：妞妞，因为舅舅来了啊。那个啥……十万个为什么上，难道没提，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嘛？
噗嗤！
慕婉柔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在她的‘严加管教’下，妞妞终于老老实实的吃完饭，被保姆抱着去看动画片了。
饭后。
终于得了闲，凌凡给冷雪瑶发了个信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只换回了一个很是傲娇的‘哼’的表情。
哼！
凌凡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便将手机放进了百宝囊，随后跟着慕婉柔出了门，驱车前往她口中的黑市。
车上。
慕婉柔道：“小凡，黑市鱼龙混杂，多的是捡漏的和骗子，你到时候跟着我别乱走。
尤其是到了拍卖场，一切都要听我的。”
凌凡点头应允，他只为求药，而并非去找人麻烦，自然不会惹是生非，当然前提是没人主动招惹他。
一个小时后。
慕婉柔将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停车场，四周黑压压一片，路边仅有的几盏路灯，仿佛暗夜中瞎了眼的老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慕婉柔率先下车，边走边道：“黑市，毕竟见不得光，但是在不逾越规矩的前提下，又是被认可的存在。”
走了大概不到两里路，两人转进了一条人流嘈杂的街道。
凌凡瞧了瞧，两侧基本上都是贩卖中药材的商贩，摊位上的货，却入不得眼，慕婉柔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在街上并未停留。
径直带着他来到一座三层的独栋小楼前，楼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气势十足。
慕婉柔走上前，从包中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其中一个大汉，马上客气的道：“许夫人，您里边请！”
进了独栋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凌凡忍不住道：“婉柔姐，在老街上的时候，我就听糟老道叫你许夫人。
现在，又有人叫你许夫人。
这，怎么回事儿？”
慕婉柔迟疑了一下，道：“阿文早年随母姓，后来才改回司徒姓氏，这里边牵扯了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正说着。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数道身影，当先一人哈哈笑道：“婉柔，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言辞轻佻。
凌凡皱眉问道：“婉柔姐，你们认识？”
慕婉柔悄然攥住了凌凡的手，低声道：“他是鬼丈夫，这家拍卖场的幕后老板。
记得，不准惹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