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与青灾离开这颗星球,等到了太空之中,青灾的速度一下子变慢,没有身在荒灾之中那样如鱼得水一般。
可是速度依旧比苏正自己飞行要快的多,他骑着青灾,认准了另一个星系的方向,飞速驶去。
他在半路上试过,如今依旧进不去黑暗世界,只能慢慢赶路了。
谁知他在两个星系中间的交界地带,遇上了一场冲突。
一艘小船在此处飞速前进,它的船体上往外冒着火焰与浓烟,速度逐渐降低,最终停在一片碎星之中。
小船的后面,又有许多小船跟随,他们升起旗帜,显然是某个组织的战船,此刻将那只小船团团包围。
“你们快点投降!”
小船里沉默片刻,却喊道:“那位公子,还请救我们一次。”
苏正本就准备出手相助,可是还没有明白其中的详情,不敢妄动。
谁料他还没有说话,便从那群小船中飞出来一人,他喊道:“你是什么人!不想死就快点滚!我们可是靖忠大王手下的兵,要是惹恼了靖忠大王,可要你好看!”
苏正疑惑道:“靖忠大王?什么时候天庭多出了这样的王位?”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天庭?天庭天军不过是给我们靖忠大王打工的!等我们大王修炼有成了,就要打进天庭,抢来天后当小妾!”
苏正听他的意思,便明白了,所谓的靖忠大王应该是哪处土匪,不知天高地厚,随意给自己起的诨名而已。
苏正说道:“我今日有事,没有功夫和你们纠缠,这伙人我保下了,你们赶紧滚吧。”
“哈哈哈!你是谁啊?也敢大言不惭,跟我们作对?”
苏正亮出身份,说道:“我是天庭转运司司副,天后陛下敕封忠勇伯。怎么,忠勇伯这个称号,比起你的靖忠大王又如何?”
那人不是个傻子,靖忠大王的称号说起来好听,可也不会有谁承认,只是自娱自乐而已。
然而忠勇伯不同,这可是天后敕封,其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
他想了想,又见苏正仪表堂堂,胯下灵兽威武不凡,心中认定这人不好惹,他便说道:“也罢,我们大王就卖你一个面子,我们撤!”
众多小船散去,苏正见他们安全了,便说道:“你们小心,我这就走了。”
谁料他还没有走出两步,便听见小船上有人喊道:“这位公子,还请过来一叙。”
苏正着急回去,说道:“我在前方还有要事,实在耽误不得,还请见谅。”
那人见苏正要走,立刻说道:“公子,我们有重大情报,有人正在筹划偷袭天军,他们要谋反!”
苏正摇头,看来这次真的走不了了。
他从青灾身上下来,既然答应了它,便要履行约定,不让它在人多时出丑。
等他落在船上,苏正见到这艘小船上面的人,仿佛是一个小家族,有老有少,男女俱全,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某个富裕的小家族,整家避难于船上。
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人,他一身装扮雅致,隐隐流露出书卷气质,应该是个读书人。
“我们傅家上下三十七口人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男人为苏正深深鞠了一躬,家族中其他人也为苏正致谢。
苏正连忙问道:“你们是哪的人?举报谁要谋反?”
男人又问道:“您刚才说你是天庭忠勇伯,也在天庭担任官职,这件事是真是假?”
“还能骗你不成?”苏正取出一应印信,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不相信忠勇伯你,只怕若是假的,反倒连累了你。”
苏正着急,忍不了他们慢吞吞的说话方法,便说道:“这样吧,你们驾驶这艘小船,往那边的星系走,等我解决完那里的问题,再来处理你们的事情。”
“好。”小船调转方向,很快离开了碎星地带,往玫草星驶去。
不过它受损不轻,速度并不是全盛,比苏正的楼船更是差了。
路上,苏正见速度快了不少,心里放松了一些,便问道:“你刚才说有人谋反?是谁?那个靖忠大王吗?”
中年男子依旧一副气定神闲,慢悠悠的样子,他说道:“还没向忠勇伯介绍我。”
随后就是一段冗长且细碎的自我介绍,听着他的介绍,苏正连他开蒙读了哪本书,昨天吃了什么菜都一清二楚,直让他昏昏欲睡。
“五木星域,三大家族之一的傅家,你叫傅文鼎对不对?”
“对。”
苏正提炼出了关键内容,又问道:“谁要谋反啊?你是怎么清楚的?”
说到这里,傅文鼎竟然哭了出来,看他神色哀伤,涕泗交加的模样,苏正还以为他家中谁被反叛份子杀害了。
苏正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谁料傅文鼎却说道:“我家中老幼俱在,无人伤亡。”
“那你哭什么?”苏正不解。
傅文鼎说道:“我识人不明,用人不清,险些参与谋反之中,所以哭泣。”
苏正问道:“你不是脱身了吗,用得着哭成这样吗?”
“你不懂,我们傅家世代耕读传家,以忠孝节义立身,而我却一脚迈进谋反的那一边,这等于是欺宗灭祖的大罪啊!我一生清白,一世英名,全部付诸流水,消失殆尽,如何不哭?”
他这样说完,又一个人在那里大哭起来。
傅文鼎家中许多人过来宽慰劝和,只有一人走过来,对苏正说道:“忠勇伯见笑了,我家大哥总是这幅模样,真是丢人。”
苏正看他一眼,这人和傅文鼎长的有七八分相似,而且更加年轻,最大的不同还是一个人的气质。
傅文鼎气质雅正,却又有一丝迂腐忠厚的老态。
而这个人仪表上佳,眉眼间尽是英气,双目中露出熊熊野心。
像这样的人,看不起傅文鼎的为人,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正问道:“你叫什么?”
“啊,在下傅文群,家中排行第二。”
“你哥说不明白,还是你来说说吧,谁要谋反?”
傅文群刚要说话,却见一直宽慰傅文群的人中,一个年轻人突然打断道:“二叔,这里有人说话的份吗?”
傅文群反驳道:“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
那个年轻人站出来,对傅文群说道:“长辈又如何?我们家可是嫡系,我祖母可是爷爷明媒正娶接进家里的,我父亲也是如今的家主,我为何不能对你这样说话?”
“大胆?”傅文群怒道。
“你不过是爷爷醉酒之后与一个丫鬟生下的后代,血脉不清不楚,也配在我面前摆充长辈?要不是父亲仁慈,这次逃亡压根就不想带着你们一家人。”
傅文群怒道:“那你就让我离开,我们一家几口人,自生自灭去。”
“好啊,快点滚!”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苏正连管都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苏正一个外人,更不会管。
两人正在吵着,却听见一直哭泣的傅文鼎不哭了,反而对自己的儿子斥责起来,说道:“小宽,不准无礼,他可是你二叔,虽说出身一个丫鬟,可那个丫鬟也是我的姨娘,你不能不尊重他们。”
傅仁宽根本不说话,反而看向人群中的一个老者。
那个老太太立刻说道:“傅文鼎,你为何对小宽说这么重的话?”说完之后,把傅仁宽搂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抚着。
傅文鼎也顾不得哭了,他说道:“娘,长幼有序,刚才小宽那样跟他二叔说话,未免失了礼数。”
“什么长幼有序?我看是嫡庶有别!他二叔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贱妾生的种,你父亲生前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可见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亲儿子。我们小宽不过是一时情急,多骂了两句,把他怎么了?他能活到现在,还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跟我们小宽叫嚣,真是不通礼数,一看就是没出身,没教养的贱妾生养的玩意儿!”
“你!”傅文群大怒,却也不敢做什么。
傅文鼎见状,顿时又哭出来,他口中呼喊道:“我们傅家一团乱,真是要完啊!要完啊!我傅文鼎死后,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说完,他就要去撞头,众人苦苦哀劝,这才拦住他。
苏正扶额,本以为顺手救了他们一命,谁知竟然卷入一场宅斗之中,让他心累,什么嫡庶尊卑之类的事情,他最是讨厌了。
一刻也不想多留,苏正留下一张纸条,趁着傅文鼎撞墙的功夫,带着青灾离开了。
他宁可加紧赶路,辛苦一些,也不想在这艘小船多做停留。
等他走了好一会儿,众人这才发现苏正不见了。
傅仁宽捡起地上的纸条,说道:“忠勇伯让我们跟着他,但不要太靠近。”
“这是为何?”
傅文鼎又喊道:“一定是人家看见了我们傅家的家丑,瞧不起我们,这才离开了。列祖列宗在上,是我傅文鼎无能,竟然丢人丢到了天庭!”
傅仁宽却说:“爹,和你有什么关系?该道歉反思的不是你,另有其人。”
那个老太太也急忙说道:“是啊,敢作敢当,他那个当贱妾的娘没有教给他。”
傅文群站在一旁,他的家人也在身旁暗自垂泪,胆战心惊。
他们心中自然愤恨,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