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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雙釦記》期末考前不平靜的一天

林真亦在上午第三節課後終於忍不住了,想要把自己能去給哲哥演出伴奏的事告訴了呂雅茹,可就在她剛要開口說的時候,呂雅茹卻神秘兮兮在走廊外朝著她猛招手,林真亦起身離開座位走出教室,等她走到呂雅茹身後時,對面職教樓的一間辦公室裡,衝出一個怒氣沖沖的中年男人,他的衣服外套被後面的一個沒穿校服的女生拽得有些狼狽,男人返身抓拽著那女孩的頭髮,裡面又有人擁擠著出來,男的拉開拽著女孩頭髮生氣男人的手,兩個女老師立即上前往後拉扯著女孩的肩膀和手臂,女孩不知是哭紅的還是被拽扯頭髮弄紅的臉有些變形,林真亦卻恍惚認得那女孩的臉,卻又想不到怎麼會有點面熟的感覺,從林真亦和呂雅茹兩人所站的角度,看不到那生氣男人的臉,很快那男人動作粗魯甩開架開他揮舞的雙手,低著頭快步的朝校門口的方向走了,女孩被幾個教職老師很快帶進了那間辦公室裡,門瞬即被關了起來,林真亦和呂雅茹相視對看一下,對於在學校能發生這樣的事,兩人都驚得有些不敢相信,何況走廊裡還有其他人,林真亦立刻聽到周圍傳來戚戚查查的議論聲,呂雅茹墊著腳,小肉手撫在林真亦的肩頭對著她耳語道:「那個女生就是上學期隔壁班轉學走了的叫什麼范夢潔的,她怎麼又回來了?」林真亦一下子不明白呂雅茹知道了什麼會這麼說,看剛剛拉扯的畫面應該是不好的事情,這在這所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的,林真亦覺得自己的學校是非常嚴謹莊重的,是最注重治學理念,無論百年的歷史,還是堪稱人文科技並重為指標的授業理念,自己的學校都是堪稱學界典範的。林真亦搖搖頭,她真的無法想像眼前出現的一幕是什麼來由,「那妳還記得她為什麼轉學走了嗎?」呂雅茹繼續她堅守八卦的熱情,林真亦依然搖搖頭,身子卻隨著對面樓那扇門的關閉的轉了身,鬆開剛剛提到嗓子眼的緊張,就要回教室,呂雅茹卻是詭異的眯起了眼雙,雙手抱臂的一副還沒看夠的模樣,看林真亦已經走進了教室裡,自己也倖然然的跟著走了進去,她走到林真亦的座位旁坐下,還想繼續八卦剛剛的畫面,卻見班長邱思瑜和另一個女生邊進教室邊說「當初學校就應該開除她,怎麼還有臉回來我們學校來鬧。關學校什麼事?」呂雅茹的八卦天線立即轉了方向,由於邱思瑜的座位就在林真亦前面,呂雅茹立刻站起身,邱思瑜神情一副輕蔑,嘴裡繼續大聲的說,「就是她!真好笑!上學期期末考帶小抄被章宏宇當場抓住,隔壁班都看到了,第二天有沒有,耍賴就在校長室站到第二天耶,我們都放假了,要不是我來學校交報告,碰到她一直在校長辦公室門外站著哭哭啼啼,還真不敢相信。」呂雅茹立刻湊近已經圍起一個圈子的人頭裡,「還有呢,繼續說」有人附和著,眾人攀臂樓肩的擁著邱思瑜,邱思瑜卻突然撥開圍攏過來的人的身子,突然回頭對著林真亦說:「林真亦!妳知不知道范夢潔?」林真亦被邱思瑜突兀的一問怔住了,一圈八卦的臉也同時投射到了林真亦茫然的臉上,邱思瑜已經很久沒正面跟林真亦說過話了,林真亦不知道她問這話有什麼用意,自己實在對她說的范夢潔知之甚少,林真亦濃密的眼睫毛眨眨著,看著十幾雙眼睛盯著自己說:「不、不知道耶。」林真亦的聲音很小,「真的嗎?你們不是住一個大樓?」「啊~?」一句話更是讓林真亦更加雲裡霧裡,腦子裡快速反應著,什麼時候她和范夢潔成了鄰居?邱思瑜又是怎麼知道的?自己從來沒在住家大樓碰到過剛剛遠遠看到的女生啊?一連串的疑問搞的林真亦有點懵了,「跟真亦有什麼關係?我怎麼不知道她們是鄰居?邱思瑜妳別亂說!」還沒等林真亦尷尬著不知怎麼辦好,呂雅茹立刻大聲回答,那神情真有點妳沒事提我們家真亦寶貝幹嘛的感覺。林真亦瞪大了雙眼看著好友呂雅茹,嘴角做了無聲呼呼的兩下,心裡一絲絲喜悅,想不到呂雅茹比自己還聽不得這莫名奇妙有什麼關聯的字眼,挺身就冒出不喜歡邱思瑜的攀扯的話來,林真亦此刻也沒了告訴呂雅茹週末要去花蓮的心情,本來一直按耐不住雀喜的心情被邱思瑜的問話完全的破壞了,這沒來由的讓她在上午最後一堂課的前幾分鐘時間裡晃神了,完全沒辦法集中精神聽講,這還是第一次她完全分心的狀態在上課的時間裡,邱思瑜嘴裡的范夢潔跟她自己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只邱思瑜一句你們是住在一起的,就讓林真亦第一次有被人監視的感覺,而且這人還是這段時間看自己很不順眼的邱思瑜,她又是怎麼知道的,除了這些她還能編排出什麼跟自己躺槍的八卦來?而她剛剛故意當著同學們的面問這個不搭嘎的話是什麼意思?就算那個什麼范夢潔做了違反校紀的事,又跟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鄰居有什麼關係?那個女生不是這學期就轉學了嗎?

等下午上了幾節課後,林真亦雖然心裡還存在著疑問,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的精力,午後和下午兩節課的課間她都不管其他人利用這些時間繼續八卦的話題,而是專心的看著課本做著練習題,呂雅茹卻利用課間時間跑進跑出教室好幾次,雖然她非常看不慣邱思瑜把話題引到林真亦身上來,但已經燃起的八卦火苗讓她火燒著心,她得在第一時間知道來龍去脈,這樣在再次能反駁邱思瑜時,才能不輸陣,她可看不下去林真亦剛剛委屈得有點被欺負的感覺。

很快放學的路上,林真亦聽到了呂雅茹如此這般的一番話:「這個范夢潔還真是住妳家樓下,只不過是她轉學後才搬家的,邱思瑜跟隔壁班的班長一直在聊她的八卦,說什麼她剛轉學就爆出師生戀,今天就是她父親帶著她回來我們學校鬧事,說什麼學校沒有考慮她女兒的清白,一次考試違紀就讓她女兒痛不欲生,才不得已自己提出的轉學,好像她爸跟副校長是親戚什麼的…」林真亦被呂雅茹的話聽得心臟一抽一抽的,怎麼這麼複雜,學校之前是怎麼處理這類事情的她不得而知,今天就在眼前發生,又被眾人得見,那個女孩又受到什麼樣的打擊不說,她怎麼又在新的學校立足,父親揪著她頭髮的手看上去那麼猙獰可怕,林真亦諾諾的回答著呂雅茹,在兩人回家公車上,呂雅茹還繼續的把自己扒來的事態發展繼續的描述著,林真亦卻語氣擔憂的說:「她不會怎麼樣吧?好讓人擔心啊。」「誰知道!我爸要這樣逼我,我就離家出走,丟死人了!」林真亦還真沒看出呂雅茹有一付能立即離家出走的勇氣,但她不想沈浸到這個女孩的話題里,想了幾秒她打趣說:「那妳離家出走前,有想好妳那些書要怎麼辦嗎?」「不行!不行!那不行!書在人在!」兩個人從沈悶話題中都同時笑了起來,林真亦又想起來演出的事,便淡淡的告訴了呂雅茹,語氣完全沒有了興奮的感覺,卻是讓呂雅茹聽了以後,眼裡堆滿了好多艷羨的急不可耐的注視來,然後就是一陣不停嘴的問:「真的假的?!幾首歌?什麼時間?有電視轉播嗎?妳能幫我要簽名照嗎?對了,那個耶誕節我們學校的活動妳要請假嗎?」對她連珠砲似的問題,林真亦只說了一句,「我已經跟學校請好假了。」林真亦沒告訴呂雅茹自己一早上就去找章宏宇請假了,當然她請假的理由是自己生病的體質罷了,章宏宇對林真亦參加學校活動請假這件事已經習慣了,畢竟她的醫院證明擺在那,林真亦從小到大做過的心臟手術和身體狀況,讓她只要說請假就沒有不通過的,何況她這個學生學習一直在班裡名列前茅,只是身體會讓人擔心,別的病他還能說要加強鍛鍊什麼的話,而這個女孩是心臟裝著支架的,沒辦法要求她一定要參與。

兩人下了公車,呂雅茹還眼巴巴的看著林真亦,不肯轉頭朝自家方向走,她拉著林真亦的手遲疑不決的欲言又止,林真亦還真沒看過她這幅樣子,「今天的作業好多,妳還不快回家?」「喂~幹嘛趕我走,我~我是還有話要問妳。」林真亦看著自家大樓,她是真的不想被呂雅茹纏著問東問西了,但又不好丟下她就拔腿回家,她把書包從肩膀上卸了下來,自然是要去掏書包裡等下上樓需要的開門鑰匙,呂雅茹卻猛得抓了她的手,低低的聲音說道「別回頭,那個范夢潔來了」,就在公車開走以後,一輛私家車停到了離林真亦和呂雅茹所站位置不到幾米處的公車停車道上,車門打開,范夢潔從後車門走了出來,狠甩了一下關上車門,表情木然的越過兩人旁邊朝大樓走去。似乎林真亦和呂雅茹兩人身上的校服實在是太顯眼了,她腳步在越過她們後有停了一下,但馬上腳在地上用力的蹬了一聲,人快速的跑向大樓去了。那私家車很快開走了,違停一旦被檢舉可是會被開單的,呂雅茹的雙手有點緊張的握著林真亦,兩人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許久兩人無話的分了手,各自回家。

林承灝今天在學校也經歷了一場讓他尷尬的局面,下午的一節討論會上,圍成一個圓圈而坐學生們正針對教授的一個美學問題熱烈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就在要結束的時候,林承灝同系的一個女生突然站起來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林承灝面前,堵在林承灝面前說:「林承灝!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林承灝看著眼前的這個同學,臉上沒有任何反應,但至於她為什麼要找自己,他是瞭然於心的,就連旁邊林承灝的好幾個同學都知道,女生的身上立刻投射了很多好奇等好戲的目光,林承灝非但不想理她,眼神反而越過面前的女生,往不遠處另外一個男生的臉上看去,被他瞄向的男同學立刻從座位上彈起,向他走了過來,但又不敢太靠近,而且那個女生看到他過來,立刻對他怒目相向,那男生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林承灝,我有事要跟你說~,我們先出去說好不好?」林承灝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一直在縮的表情,自己已經拒絕過眼前這位女生多次表白了,這已經不是班上的秘密了,這女生竟然當著教授和同學的面又來一場,他不想有那樣的場面出現,就算自己對這個女生再怎麼不喜歡,也是應該私底下解決的事情,現在當著同學的面,他還真不敢想像女生會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但他看著女生臉上的表情已經產生了變化,感覺越來越越不對勁了,此刻他還坐著,教授還在對面沒有離開,他站起來推開女生離開也不是,就這樣坐著等著女生又一次深情告白也不是,他的臉立刻紅了,壓低頭看著手裡的一本美學教科書,自顧就往椅子旁的雙肩包裡面放,打算裝死,女生好似提起了無比的勇氣,嘴唇哆嗦著但聲音宏亮的就冒了出來:「林承灝!我不管你會不會答應,反正!…」「反正那個人不是他!是我跟他要的帳號!所以那個人是我!」縮回去的男生的聲音壓過了女孩的表白,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驚到了,一時間剛剛還高談闊論熱鬧的討論課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美學教授也停止了跟旁邊學生小聲在聊著的話題,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到了站著說話男生女生的身上,林承灝開始不安了起來,旁邊他的死黨彭啟明也拿起自己的包,並用手捅了一下他,他立刻會意地和他同時站了起來,彭啟明和他快速轉身朝教室後的門衝去,留下一圈人依然圍著那兩個人就這麼看著,「真的是我!」男生依舊證明著什麼,雙手已經按在了女生的兩個肩膀外側,女生怒急攻心臉一下就煞白一片,她快速扒開男生的手,也不理他,快步朝已經偷溜出教室的林承灝追去。留下那男生被她推搡後退了一步,一臉被無視後有點失落的神情。

彭啟明和林承灝出了教室就朝操場快速的奔跑,還不時的回頭看有沒有人追來,見女生不依不饒的果然在後面追趕,兩人便加快了步伐,彭啟明嘴裡還罵了一句「X咧!怎麼還追來?」他邊跑邊對林承灝說:「要不要你就收了吧?離畢業還有兩年咧!」「喂~不好吧,還要不要交朋友?」「你就發她一次好人卡,人家女生耶。」「是那個蔡阿鬼跟我求著拿了我的帳號跟她哈拉,我哪知道有這麼長的連續劇?」「她什麼星座的啊,我好好奇哦」「我哪知道,你要不要停下來親自去問她?」兩人已經跑到氣喘吁吁了,人高腿又長的兩個男生一下就饒過操場來到學校門口,女生身影在他們跑過操場進入機車停車棚後很快看不見了,彭啟明扶著一台機車手把喘著氣,林承灝卻不放心的還往跑來的方向望著。回身對好友說:「走吧,騎車載我去外面跑一圈,我要靜靜!」「你..要靜靜?」哈哈哈!彭啟明失控的笑出了聲,林承灝望著好友的臉也啞然失笑了,剛追趕他們的女生名字就是黎靜,他現在可不想見到她的臉了。彭啟明走到自己機車旁拿了帽子遞給林承灝,兩人騎上機車一溜煙就出了校門,「好啦,去前面那一家,幫我看看我想追的女孩。」彭啟明馬上轉換了心情,並且馬上聲明的說:「林承灝!先說好哦,妹是我先追的,你可不能..」不等他說完,林承灝接話道「你什麼時候喜歡的妹,我有看上過?」「喂!」很明顯彭啟明對林承灝的回答感覺非常得不爽,兩人無論身高、外型、臉的五官輪廓都是能見度爆表的帥哥型,看妹的眼光卻非常的不同,彭啟明只愛辣妹型的,凡是他認識的,接觸過的女生,他會毫不避諱把自己的目光直接就落在女生的身材上,個性上他喜歡直接外放的,私下和林承灝說起他交往過女生的三圍時他也好不避諱的比較,而林承灝喜歡的女孩類型有點讓彭啟明琢磨不透,因為學系不只黎靜跟他表白過,就彭啟明知道,喜歡林承灝的女生比喜歡他的還多,他們傳媒係的女生多於男生,何況兩個人在系裡玉樹臨風般存在,就連外系的女生在校園裡看到林承灝也是回頭率超高的,林承灝就只跟和他攝影興趣相同的女生有一些交集,而那幾個女生在彭啟明看來根本不是林承灝的菜,有一次彭啟明認真的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林承灝想了想回答他說:「我哪知道,也許我的鏡頭裡會幫我找到她吧?」於是彭啟明知道了,那一定是讓他驚艷的女孩,可他什麼時候用相機捕捉過人的鏡頭,除了日出日落就是一年四季的風景,起初彭啟明也買了一台單眼相機跟他去拍過幾次,卻是實在不習慣在野外等待的煎熬,也忍受不了為了取景角度,不得不爬高蹲低好幾個小時,他實在享受不起林承灝那種在拍了好幾百張中能挑出幾張滿意的成就感,便把單眼相機交給了林承灝,還悠悠的道:「什麼時候等你拍車展還是cosplay活動的時候再揪我吧。」可一晃大二了,林承灝一次也沒揪。

機車很快在Fiy店外停了下來,沒有機車停車位,彭啟明下了機車,脫掉他頭上的安全帽,對隨即下車的林承灝說「就在前面,我先去看看人在不在,你幫我把機車先找位置放好。」林承灝接過他手裡的帽子掛在掛勾上,駕車朝旁邊駛去。等他繞到旁邊的小巷子好不容易把車停好,再走到Fiy的店門口,卻看見垂頭喪氣的彭啟明攤開手呆站在那,林承灝眼睛朝店裡望了望,彭啟明失望的說:「我問過了,她請假了?」「請假?她在這上班?」「是啊,一隻超野的兔子。」林承灝突然知道了彭啟明帶他來見的妹是他昨晚在這見到的兔女郎打扮的那個女孩,那個一恍惚間以為是自己妹妹真亦的女孩,彭啟明失望的情緒馬上寫在臉上,看見朋友變了臉,林承灝把車鑰匙遞給了他,安慰道「找時間再來,我好像知道她。」見林承灝如此說,彭啟明立刻提了興趣問道「你看過?是不是很辣?你知道她叫什麼嗎?在那上學?」「你急什麼!回去吧,等我消息!」說完人就朝捷運站方向指了指,頭也不回的說「我先回家了。」不管彭啟明在身後急切的心情,他的一隻手在空中揮了揮。彭啟明還不知道林承灝把他的機車到底停在哪了,在林承灝走出去好遠才想起這件很重要的事情來,忍不住揚起長腿在空中亂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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