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仔钱通书,酒鬼简强国,赌鬼姜大军,烟鬼乌爱诗,色鬼邱小兵等逢迎拍马之辈自然不甘其后,纷纷攘攘之中尽皆赞叹不绝:
“大哥智勇双全,雷厉风行。”
“大哥大智若愚,应对如流。”
“大哥知人善任,精明强干。”
“大哥胸有成竹,义薄云天。”
“大哥料事如神,有口皆碑。”
“大哥推陈出新,探奇访胜。”
“一帮城狐社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李香吟脑中不断闪现这些字眼。
一行十人尽数来到山顶,有一块平坦宽阔空地,并无土圪垯,正好适合众人立足与眺望远方。
六个彪形大汉与李香吟都汗流满面,疲惫不堪。
李香吟站在官渡山上极目远望,感慨万端,世界变化多样,人类创造不断,矗立岿然不动的高山之巅,他举目千里,心胸豁然开朗,联想起八字‘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崔洛华与沈实诚对视而立。
“师兄,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虽然你我功夫不相上下,只在伯仲之间。但是与我为敌,不自量力。”崔洛华嘴上不饶人,望了一眼明艳动人的阮琬婷,“而且是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崔洛华,如果你能翻然悔悟,并且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还能称你一声师哥,否则定与你势不两立。”阮琬婷瞪着对方咄咄逼人说。
“师妹,既然他这样顽固,家狗向里吠。今天对名言,他是料尽先机,所以赢了一局,不过我事先也有准备。崔洛华,今天我们两雄不俱立,两人用文字对骂,看谁骂得精彩,谁骂得厉害为赢,而且彼此不能重复,如何?”沈实诚说。
“哈哈,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既然如此,但请无妨。反正我们两雄不并立。”崔洛华有恃无恐。
“面黄肌瘦的你萎靡不振,你夜郎自大的样子玩世不恭,畏首畏尾的你心里经常疑神疑鬼,轻诺寡信的你说话信口雌黄,志大才疏的你做事喜欢为非作歹,惨无人道的你暗地里草菅人命,为富不仁的你在百姓之中威信扫地,奴颜婢膝的你对上级惟命是从,目中无人的你对下级蛮横无理,在同事之中挑拨离间的你颠倒是非,总之一句话,穷奢极欲的你沽名钓誉。”憨厚的沈实诚开口道,骂得酣畅淋漓,无人不暗中喝彩。
“好,骂得精彩,值得鼓掌。”阮琬婷在一旁鼓掌喝彩。
崔洛华闻言一惊,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沈实诚针对他的相貌,言谈举止,思想性格,无一不作了概括,但暗中告诫自己不可‘借寇兵,赍盗粮。’如果不能正面反击,委实脸上无光,想了片刻,大胆设想,反戈一击:“刚才一席话,你是无病呻吟。獐头鼠目的你令人作呕,油头滑脑的你哗众取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你心怀叵测,说话危言耸听的你喜欢信口开河,做事好吃懒做的你游手好闲,胸无城府的你喜欢暗箭伤人,不学无术的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背信弃义的你华而不实;阿谀逢迎的你对领导花言巧语;目空一切的你对下级作威作福;在同事之间造谣生事的你颠倒黑白;总之一句话,水性杨花的你荒淫无耻。”
一番胡言乱语倒也不易,白粉仔钱通书等六个伏低做小的人即时鼓掌表扬。
“大哥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
“大哥十八般武艺如入无人之境。”
“大哥战必胜,攻必克。”
“大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大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大哥惊天地泣鬼神。”
“崔洛华,你经常不务正业,妄想不劳而获,做事不择手段,简直不可救药,你这不肖子孙与不学无术之徒有何分别。真正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沈实诚接着骂道,他全部用不字头成语骂人,的确精彩之极。
“好,骂得好,而且非常迫切。”李香吟在心中暗自喝彩,对方是敌人,自己不可借贼兵,赍盗粮。“这一次崔洛华没有任何准备,恐怕难以抵挡如此攻势,如果不能与之相对抨击,肯定会落个下风。”
山上凉风阵阵,明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平和的太阳远处高挂。
崔洛华摸着脸胡子,思索片刻,微微一笑,反唇相讥:“你现在不知所云,简直不可思议。不问青红皂白,让我蒙受不白之冤,不言而喻你乃不三不四之人,不识时务的你真是不识抬举。我岂能与你不了了之。”
“崔洛华同样用不字头成语反击,而且非常符合现场实际。真是太高明了。”李香吟心中佩服难当。一帮俯拾即是的饭囊衣架自是不甘其后,凫趋雀跃,吠影吠声:
“大哥千年一骂,万古流芳。”
“大哥高瞻远瞩,与众不同。”
“大哥伶牙利齿,仗义疏财。”
“大哥百战百胜,博闻强记。”
“大哥两袖清风,超凡入圣。”
“大哥推诚置腹,脱胎换骨。”
被人奉如神明,崔洛华闻之自然和颜悦色。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害臊!”阮琬婷暗中抨击有如佛头着粪的崔洛华。
沈实诚岂能善罢干休,继续乘胜追击,说:“你穿着不修边幅,说话不着边际,走路不伦不类,做事不三不四。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辩菽麦的你真是不可理喻。不但不识好歹,而且不识庐山真面目,我不费吹来之力,就可将不登大雅之堂的你不攻自破。”崔洛华继续咄咄逼人反唇相稽。
料尽先机的沈实诚哈哈大笑:“你一无是处,二门不出,三缄其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亲不认,七毒俱全,八面玲珑,理应九死一生并处于十面埋伏之中。”
“好,非常之好,师哥威风不减当年。”阮琬婷高声赞扬。
崔洛华为之一愣,对方用从一到十字头的成语骂他,那是闻所未闻,亘古未有,如果自己不能从一到十再骂回他,那么就不能稍胜一筹了,灵机一动,他昂天长笑,说:“你家里一穷二白,说话低三下四,穿着五颜六色,心里七上八下,肯定九诛十恶。”
崔洛华也从一到十骂回了他,小混混们热情鼓掌欢呼。双方抨击互怼斐然成章,精彩绝伦。
“大哥善观言色,善择时机。”
“大哥眼看四处,耳听八方。”
“大哥眼看四路,耳听八方。”
“大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哥为臣死忠,为子死孝。”
“大哥冬寒抱冰,夏热握火。”
“师父的爱徒果然不同凡响,令人刮目相看。往事不堪回首,不谈也罢。”犯而不校的沈实诚反躬自问,突然伤感万分。
“如果你我犯天下之大不韪,反其道而行之,闹得反目成仇,不欢而散,师父在天之灵自是不愿看见。”崔洛华同样反躬自省,亦是感同深受。
“既然朝夕相处十多年,大家并非泛泛之交,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因此没有必要采取尔诈我虞的手段。”沈实诚继续反躬自责。
“说得没错,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既然你光明磊落,我也没有必要采取二桃杀三士的方法,大家只有公平决斗。”反复无常的崔洛华同声附和。
“真乃咄咄怪事!如今决战之前,反而儿女情长。抚今追昔,多此一举!”返朴归真的阮琬婷长吁短叹,似有抵触情绪。
李香吟细看风鬟雾鬓的阮琬婷,经过一番粉妆玉琢的她丰姿绰约,亭亭玉立的她有如芙蓉出水,她的美丽可与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的古代王后相比,其丰容靓饰难以用言语描绘。
“决战来临,同情心泛滥成灾,此乃方枘圆凿,师妹言之有理,哈哈。”崔洛华手指前方一座高压铁塔,铁塔高几十米,“师哥,今天我和你一决胜负。这是一座供电局的高压线路输送铁塔,好像是条带电的二十二万伏高压线路。”
沈实诚扭扭脖颈,热了热身说:“如今你正处于八面埋伏之中,自当被世人丢弃于九霄云外。不用你解释得这么清楚,对高压线我不感兴趣。你快说,你想怎么比试了吧。”
“第二局,我与你比试,大家利用这段带电的高压线,从这座山一直飞到对面那座山的铁塔上去,看谁的速度更快。哈哈。”崔洛华望着高压铁塔得意洋洋道。
众人尽皆大惊失色,一般220V的低压电,都很容易电死人,凡夫俗子更别说用手去摸高压电,如果没有采取一定的措施,好似飞蛾扑火,一旦飞来横祸,即时有被烧焦的可能,难道崔洛华要与沈实诚赌命或赌胆量吗?
唯独放荡不羁的沈实诚波澜不惊,心平气和回答道:“没有问题,呵呵。第二局咱们再比试少林绝技,胜者为赢。”
阮琬婷心急如焚,来到放任自流的沈实诚身边耳提面命:“你不怕死吗?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呀?那是高压电线,不是绳子,这么高这么长的绳子,都要考虑一下才行,一个不小心,万一绳子折了,从这几十米的地方摔了下来,不死也是重伤呀。”
沈实诚胸有成竹拍拍阮琬婷的秀肩,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呵呵。”
“哎,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想的,如今多事之秋,何必因为小事而把生命置之度外呢?”阮琬婷忧心忡忡而谇,见沈实诚没有改变想法的样子,只得悢然退下。
耳闻目睹的李香吟心中猜测种种,一时不明白崔洛华与沈实诚,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