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喝完后,阮茉央决定,和他商量个事儿。
“那个,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公司了?”
慕君寒面无表情:“嗯。”
“那我可不可以,不和你一起去?”
这个决定,阮茉央想了一个晚上,她觉得,凭她的能力进慕氏,不仅会召来许多闲言碎语,说不定很多事情还会搞砸。
慕氏是出了名的大企业,她不想进去当闲人。
“为什么?”慕君寒没有抬头,眸光仍旧落在手里的纸张上,但没人知道,其实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在专心听女孩讲话。
看着慕君寒很平静,没有寒气四溢,阮茉央就微微舒口气,她鼓起勇气继续说:“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儿要做。”
“妈妈一直睡在医院,保不齐哪天会有醒过来的迹象,所以,我还得花精力去照顾妈妈。”
慕君寒皱眉:“请护工不行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是亲自照顾放心一点。”
之前阮茉央临近高考时,请过一个护工,但那个护工做事粗枝大叶的,所以从那以后阮茉央就对护工产生了排斥,如今慕君寒又跟她提这样的主意,她不会答应的。
慕君寒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还有,我刚满十八,我挺想,上上大学的……”
男人如画的眉尖轻蹙,眸中流淌的情致霎时烟消云散,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再次缠绕于周身,让阮茉央不得不噤若寒蝉。
他生气了。
就算阮茉央反应再怎么迟钝,此刻她也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生气了,哪怕,他的眼神悠然自得,呼吸平平淡淡,但经过昨天的接触,阮茉央应该知道,他淡然的黑眸深处一定是数不尽的腥风血雨。
“好。”
慕君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阮茉央懵,他不是很愤怒很愤怒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平静了?
“你没有骗我?”阮茉央偏了偏脑袋,试探地问了一下。
慕君寒放下报纸,抬眸,凉薄的双唇轻轻地那么一勾,笑得极为不正常,很像某些犯罪片里的变|态杀人狂,当然在一些影视作品和言情小说里也称之为“邪魅一笑”。
阮茉央这样认为,慕君寒是在……邪魅一笑。
果然,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有个条件。”
有个条件……阮茉央听着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可不可以,不谈条件?”看着男人眸光深处透漏着漫不经意与得意,阮茉央心里又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慕君寒慢条斯理眨了眨眼:“可以不谈条件。”
阮茉央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一时发现这男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平静,都是相当的阔怕,所以,阮茉央这个怂货渣渣思量了一番,嗯,还是和他好好说话的好。
于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慕君寒不徐不疾道,“嫁给我,什么都听你的。”
阮茉央:“……”\(//?//)我晕……
这还不是在谈条件?
怎么这男人一开口你嫁我,我娶你,他真的……有那么饥渴吗?
“我问你一个事儿,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有结婚癖?”
慕君寒摇头,“没有,我只是肾太好。”
阮茉央:“@__@”您也不害臊,这么大个人了都。
“别说你肾好,就算你眼睛睫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好齐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是叶轻尘说得最为决绝的一句话,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被打脸。
慕君寒听了这句话,破天荒地没有动怒,眉头的确有些冰霜,但只是隐隐约约,看不出整个人有多可怕。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轻轻道,“阮茉央……”
“嗯?”阮茉央并没意识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只是愣愣地应着,没有多想。
“你会嫁给我的。”
阮茉央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可能吧,但不是现在,至少先等我爱上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爱上我?”慕君寒轻声道,淡淡的声音仿佛比春日的柳絮还要轻盈。
爱不爱这种事,她说得清吗?爱分很多种,有一见钟情的爱,有日久生情的爱,还有作壁上观的爱,而阮茉央对慕君寒会有爱吗?如果有,那会是什么样的爱呢?
阮茉央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极为暧昧的对话,起于结婚,也止于结婚。不过同样让阮茉央觉得打脑壳的是,住进了慕家,可能天天都是一些“嫁给我”“和我结婚”“我娶你”等等逼婚的常用话。
真是令人上头。
“呃,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花,那我先走啦?”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阮茉央笑了笑,有了开溜的想法。
慕君寒瞪她一眼,眸光中透露着明显的不悦:“你就这么想离开?”
这个姑娘,怎么就对他的外貌没有想法呢?
他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火眼金睛这东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对于他而言,看穿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任何的言语、神情和动作,仅仅对方的一双眼睛,足以令人他窥视一切。
所以,他见过的女孩中,或因着他的容貌而对他满腔爱意,或因着他的身份地位而心生歹念。
但,这个姑娘,还对他真没什么非分之想。
为什么没有呢?这是个令他极不愉快的认知,但他还得面对,不仅要面对,还要坦坦荡荡地接受。
不过,这个所谓的“接受”,是有保质期的,也就是说,他愿意在保质期内耐心地等她来爱他,然后规规矩矩地嫁给他。
一旦耐心被消磨,保质期也就失去了意义,如此,也就代表他不会再等,如果这时她已经爱上了他,那么他会换用其他方式去守护她,如果这时的她不爱他,那么他不会收敛控制欲和占有欲,反而,他会肆无忌惮地、变本加厉地侵蚀她的世界,甚至还要在她的世界里胡作非为,用最极端、最惨烈、最深刻的手段留下他的印记。
若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这么做。可以说,他不仅是愿意,他是想,很想,特别想,拥有她、霸占她、囚禁她,那种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令他想到无法自拔。
包括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也想着,如何用他的方式,去侵染她,禁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