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若是不知变通,一昧的逞强也是不行的,年轻的时候她也吃了不少的亏,这才长了记性。
钱秋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着洛华浓饿了一天,只怕也是饿了。
“老夫人,我去厨房寻些吃的来,小姐只怕是饿了。”
老夫人因着担忧洛华浓,午饭也没有吃多少,正好可以一同用些了。
“她素来爱吃你做的甜团子,做上一碗来便是。”
洛老太太看出了她的意图,出口阻止了她的想法,这心里装了事情,哪里吃得下多少。
“是!”
洛华浓回来的时候,对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概不提,钱秋娘将甜团子做了来。
她也小口慢吞着,将它给吃光了,最后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来,“祖母,华儿吃饱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实际上倒也不是累,只是心里觉得难受,她又不想在人前示弱,便只能回去躲在被子里哭了。
从云瑶离世到下葬,她除了看到尸体的时候掉了几滴眼泪也外,便再也没有哭过。
旁人看到了,只道她是铁石心肠。
不过她也是充耳不闻,因为不在乎,便没有什么好喜怒的。
洛老太太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死了,一把将她给抱住了,“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你的靠山没有倒,祖母就是你的靠山。”
洛华浓先是一愣,慢慢的表情才有了松动,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心里也就越发的委屈了。
死死的抓住了洛老太太的衣袖,“祖母,我再也没有娘亲了,呜呜~”
娘亲没了,爹爹也不疼爱了,她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众人看见洛华浓哭了,反而觉得欣喜,这下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之前她总是一个表情,心里有事也不说,一直憋着,难免郁结于心。
总是要憋出事来的,如今却是好了,既然哭了,心思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洛老太太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有祖母呢,祖母在,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的华儿去。”
一番诱哄,也不知洛华浓是哭累了,还是怎的,竟然泛起困意。
钱秋娘心领神会,立即就带着她回房歇息去了。
等她睡着了,洛老太太才让丫鬟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过去。
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腿袜给脱了下来,露出了青紫的膝盖和小腿,心中一阵怜惜,又小心翼翼的给她上了药。
本该用冰袋冰敷一下的,只是她好不容易睡着了,洛老太太舍不得将她给吵醒,便只好作罢。
做好了一切事情,洛老太太将屋里的人都给带走了,只交待了守夜的下人,“晚上好好看顾着华儿。”
“老夫人放心。”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断定她们已经走了,才缓缓的挣开眼睛。
意味不明。
宋嬷嬷去打听了一番,便知道洛华浓是因为对洛璟下了毒手,才挨了洛璋坤一巴掌,然后拖去罚跪祠堂的。
心中愕然,又觉得震惊,忙回去将情况都告诉了钱氏。
钱氏的眸子不可见的闪了闪,看来洛璋坤看重的果然还是儿子。
她得赶紧养好了身子,好要一个儿子傍身。
只是这次竟然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除掉洛璟,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洛璟那边的防护怕是加强了。
“夫人,忍一时风平浪静,总有的是机会。”
洛璟还是个婴儿,她们有的是时间想办法除掉他,大可以等这件事揭过去了,大家都松懈了的时候。
“你说得不错,裳儿那边,可要交待好了,切不可让她闹出什么事来。”
虽然一心想要再生一个儿子,可钱氏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极其看重的,舍不得她受到分毫的委屈,也不想她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
“陈嬷嬷顾着,夫人大可放心。”
陈嬷嬷是用惯了的老人了,眼光通透得很,自然不会让洛云裳胡来的。
她只是怕她会跟洛华浓有一样的想法,认为洛璟的到来争抢了洛璋坤的疼爱,从而促使她对洛璟下手,惹得老爷不快。
她心里也清楚,她能有今日,全靠了洛璋坤的疼爱,所以才会事事以他为主。
“那便好,对了,我们的人可有查到芸香的下落?”
虽然府上的人都知道芸香和茗香葬身火海了,可她却是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一日不找到她,除之而后快,她的心里总是牵挂着的。
要是有朝一日她爬上门来,将事情尽数揭露了出来,那她可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宋嬷嬷摇了摇头,“没有,似乎是无迹可查。”
也不知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在不惊动洛府守卫的情况下,将人给救走了。
而且一路上还把踪迹给隐藏得很好,任由她们费了怎样的心思都犹如大海捞针一样。
“无消息也是好消息,写信催一催他们,可不能白拿了钱财而不做事。”
“是!”
过了几天,洛华浓的腿伤好了一些,洛老太太念着她受了一些苦,心里也不怎么舒畅,便带她去般若寺上香、听讲佛座去了。
洛华浓倒也顺从,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免得她又想去惊华苑对那个弟弟下手了。
洛璋坤亲自送了她们出门,一路上还是交待了她几句,“出门在外,要听你祖母的话,不要让她太操劳了。”
她们一去自然是要在般若寺里小住几天的,因此才怕她太闹腾,扰了洛老太太的清净。
洛华浓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华儿定然会乖乖听话的。”
钱氏那边听到了她们出府的消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洛老太太不在,她便少了晨昏定省的规矩,自己过得也自在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得老太太的喜欢,明面上还是要奉承着,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
如今难得松懈一下,她自然是高兴的。
“老爷,现在在何处?”
心里有着心事,便想趁早去完成了,老太太不在,正好是她的机会。
她虽然才小产不久,可算也是到了日子了。
“老爷,在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