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代我谢过姐姐。”
洛璟看不出喜怒,说出的话却是彬彬有礼的。
人送到了,她们两个也就回去了,并没有多做停留。
洛璟看着人走了,才将芸娘给唤进了里屋,便是陈嬷嬷和洛玖也不许靠近半分。
“哥儿,你可是有话要问?”
“嬷嬷,洛华浓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是吗?”
这件事情如鲠在喉,装在他的心里很久了。
当初洛华浓脸上生了东西,他担心前去看望的时候,便是不小心听了她跟洛七的谈话,当时害怕失去洛华浓的疼爱,仓皇而走。
祖母离世的那一日,他也去了寿喜院,只是没有人发现他,他躲在暗处将她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洛华浓的缘故,他的母亲才会在生他的时候出了意外,罪魁祸首是他一直敬仰的爹。
洛璟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被芸娘给捂住了嘴巴,“哥儿,这话不能乱说,姐儿就是你的亲姐姐,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
洛璟一把将芸娘给推开了,看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也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她不是我亲姐姐,而是害死了我娘的凶手。”
若不是因为洛华浓的出生,她怎么可能会被抱到云瑶的身前?如此娘亲也不会知道当年的密事,更不会被他那个狠心的爹设计杀害,从而丢了性命了。
芸娘被他的话给惊诧到了, 他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思路竟然如此清晰。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一个是他的亲爹,一个是待他极好的姐姐,更何况当时的洛华浓也是一个孩子,根本就是无辜的。
“哥儿,你不能这么想,这事虽然与姐儿有关,可姐儿跟夫人一样是无辜的,她们都是被命运摆布了的人。”
“嬷嬷不必劝我,该怎么做,我心中自然有数。”
洛璟对待洛华浓的感情是复杂的,既爱又恨,最后只好不远不近的疏离着。
然而有一颗叫做仇恨的种子却是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洛璋坤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前程和洛府的地位,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它给毁了的。
又过了几日,百花节如约而至,在这一天很是热闹,集市上都挂满了花灯,不少的小摊贩已经卖起了花。
司空湛离京几日,去了五台山,将司空雒爻给接了回来。
一路奔波,终于在百花节这一天赶回了京城。
在城外得知了近日京中发生的事情,不仅有些感慨,洛家那个精明的老太太竟然离世了,以洛华浓跟洛老太太的关系,只怕伤心了好一阵子吧!
心下不禁有了几分主意,百花宴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带家眷参加,洛华浓应该也是会去的,到时候他定要找个机会安慰一番。
司空雒爻同司空湛乘坐了一辆马车回来,兄弟二人看起来还算是和睦,进了城,许是被外面的热闹给吸引了。
司空雒爻竟然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看起了热闹,当年他五岁离京,距如今已经八年之久了。
八年之间,改变的事情很多,京都比他想象的还要繁华了许多。
司空湛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看到了司空雒爻的动作,不禁嗤笑了起来,“雒爻许久没有回京,想必对京城已经陌生得很了吧!”
五台山那个地方乃是清修之地,自然是偏院清净得很,哪里会有京都这么热闹?
司空湛这话也不过是在羞辱他,自小就被送到了五台山,明面上说是静养,实则不过是他不受宠罢了。
司空雒爻似乎一路上早就习惯了司空湛的明朝暗讽,这会儿也是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揽着帘子的手,透过面具看着司空湛得意的面容。
“皇兄说得不错,这里的一切对雒爻来说都是陌生的,日后还要请皇兄多多照拂了。”
司空雒爻也不是傻子,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只是他也有心膈应他,既然回来了,自然是没有再离开的打算了。
司空湛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对他记恨在心,现在别说是照拂了,只怕多与他相处都会觉得恶心。
果然司空湛听了他的话,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晦暗不明的眸子四处转动,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洛璋坤收拾好,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听着下人家禀告,钱氏和洛云裳已经准备好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站在府门处的夫人和女儿,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心下不禁有些满意。
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洛云裳和洛璟,不仅皱了皱眉头,“华儿和璟儿为何没到?可有派人去催?”
入宫的时间也不好太靠后的,去晚了会失了礼数。
“去了,只是华儿推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璟儿嘛,他还年幼,百花宴是做什么的?老爷不是不清楚?璟儿还不到相看的时候。”
洛老太太死了,除去洛璋坤,钱氏便是这洛府最有权势之人,跟着洛璋坤说话的态度都多了几分硬气。
“妇道人家,短见至极,璟儿将来是要科考的,如今带出去让大家认认脸,也绝无坏处,管家,去将小少爷请来。”
钱氏被他刺了一顿。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没有敢反驳。
管家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老爷,那大小姐可否要一同请来?”
“不用了,华儿定然还在为母亲离世伤心,让她休息几天吧!”
她不愿意的, 他也不想过多的勉强,洛瑶作出的牺牲已经很多了,对于洛华浓来说,他也是亏欠的。
“是!”
洛璟听了管家的话,本想拒绝的,转念一想,这也是个见见世面的机会,便同意了。
“管家伯伯稍等,璟儿换身衣裳就去。”
洛璟自然不是先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男孩了,洛璋坤也不再对他不闻不问,前前后后的给他也置办了很多东西。
他的心智也成熟了不少,已经知道若是给他父亲丢人的话,怕是又要一顿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