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陌自从上一次同洛华浓在静湖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一直待在教学院里,洛璟、洛璋和洛硅三兄弟每日也勤勤恳恳的到了教学院来听学。
他所考察的学问,他们也能答上一二,其中最勤勉的当属洛璟了。
只是今日他发现他时常走神,吩咐他们默读课文,也没有动作。
洛玖坐在后面察觉到苏言陌的脸色不是很好,心里不由得替洛璟担心,从昨日去了大小姐的院子回来以后,洛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时常的发呆、发愣,以往他上学是最认真的了,如今却还不如洛硅了呢。
洛璋两兄弟也发现了他的异常,但是苏言陌此时讲得正是尽兴,眼光一刻也不停盯着下面,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
苏言陌瞧了半天,洛璟还是一个姿势都没有变换过,眼睛直视着前面,心却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苏言陌将书给放在了案桌上,拿起一旁的戒尺走了下来,洛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让旁人看得干着急。
苏言陌用戒尺敲了敲桌面,恨铁不成钢的道,“洛璟,你发什么愣呢?以往都说你是最用功的,如今看来都是做样子的吗?”
虽然洛璟是洛府的嫡子,可他作为他的夫子也是说得的,所以并没有给他留什么情面。
这才将洛璟的魂给敲了回来,看着一脸怒意的苏言陌,拿着戒尺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弯腰行礼,很是尊敬,“夫子恕罪,洛璟实在是身体不适,怠慢了,并非是做戏与你看的。”
他也想好好的听课,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要发愣。
洛璟仿若惊弓之鸟一般,一系列动作完成得行云如水。
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因为他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言陌叹了一口气,看他这个样子在这里坐着也是无济于事,便让他回去了,“你既然生病了,那就回去好生休息吧!在课上散漫最是惹人厌恶的,将四书五经抄一遍,病好了,上学之时交过来。”
他如此算是惩罚了,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本身就起步晚,自是要多花费些心思的。
洛璋和洛硅都觉得罚的重了一些,且不说洛璟还生病了,就是一个健康人在一天内都抄不了那么多。
从那日洛华浓亲自送洛璟过来,分了吃食给他们的时候,洛璋和洛硅就把洛璟当做兄弟了。
这会儿也替他打抱不平了起来,“夫子,四书和五经可不少,只怕璟弟弟一日之内抄不了那么多的。”
苏言陌偏头看了看说话的洛璋,冷笑了几声,“这么说来,洛璋也想陪着洛璟抄一份?”
“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洛硅给扯着坐下了,“夫子,哥哥没那个意思。”
要是再顶几句嘴,只怕真的要跟着罚抄了,要是爹爹知道他们今日被罚,只怕回去又要挨骂。
只好明哲保身了,过了的时候再帮着洛璟抄阅就是了。
洛璟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感谢都在眼里了,随后才道,“夫子放心,病好之日我定然会抄写完的。”
既然他让他回去休息,那也却之不恭,苏言陌只说病好之日抄完,可这病也并非一日之内就能痊愈的啊!
“嗯。”
苏言陌闷闷的应了一声,瞧得出来洛璟的确是比他两个哥哥要聪慧一些的。
洛璟走了以后,苏言陌才继续授课,仿佛刚才的插曲没有出现一样。
洛璟带着洛玖走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洛玖,今日之事不可告诉姐姐,我怕她知晓了担心。”
她自己的脸还没有治好呢,他这边要是再让她操心,只怕是要心力交瘁的了。
洛玖点了点头,“少爷放心,洛玖绝对不乱说。”
洛璟这才满意了,带着他回了惊华苑,让他研墨,自己开始誊抄四书。
钱氏等人过来的时候,洛华浓已经上楼休息去了,生病自然得有个生病的样子了。
玲儿在伺候院里的花草,正用剪子修剪干枯了枝丫,看到钱氏等人气势汹汹的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奴婢见过夫人,不知道夫人过来有什么事吗?”
之前环儿因为拦住了钱氏的去路,被打了一巴掌,所以玲儿拦下人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的,生怕自己也要遭了那种嘴。
好在今日钱氏看着有外人在的份上,并没有动粗,反而放缓了语气,“华儿不是病了嘛,我特地去让人请了大夫过来,看看她那个病如何才能根治。”
“原来是夫人来了,快请进,小姐在楼上等着的呢。”
正在玲儿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环儿推开门走了出来,将钱氏等人给迎了进去。
钱氏她们来的时候,洛华浓在楼上便看到了,也是害怕那日的事情再发生,将环儿给叫了进来,“去,让她们进来吧!”
环儿领命走了出去,洛华浓则是将头上的帷帽和珠钗等物件给取了下来,又脱了鞋袜,躺进了被子里,装作无精力的样子。
钱氏和洛云裳带头走了进去,并没有看见洛华浓的身影不由得眉头一皱,“你说等着了,我姐姐呢?”
莫不是因为她那个病是假的,看到她们带了大夫来,跑了吧!
“回二小姐,华姐儿病得更厉害了,已经下不了床了,怕是只得你们上楼去见她了。”
即使在不情愿又如何,洛华浓好歹是个病人,天下哪有病人亲自下地去迎接的道理。
钱氏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大夫,那只能麻烦你往楼上走一趟了,华儿病重,不能来迎你了。”
这瑶月楼原来是云瑶的住居,当家主母的院子自然是要气派一些的,主子住的房间都在阁楼上,不仅能免受潮气的侵扰,还能远眺园内的风光呢。
云瑶去了的时候,她曾去求了洛璋坤,将这个院子给她,可是碍着老太太的面子,这院子便给了洛华浓,好几年过去了,这心里的疙瘩还没散呢,今日又是一顿气。
“不妨事,夫人多礼了。”
郎中可不懂其中的奥秘,这会儿只当钱氏是真的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