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说她六亲不认也好,还是唯利是图也好,她都无所谓,只要她的裳儿好,她便是最好的。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你,但是权和钱是永远也不会抛弃你的,只有成为了人上人,才有资格谈论旁的。
刘秀本来都同意了,思索再三又犹豫了起来,“这。。。还是让我在考虑一下吧!”
今日太子的态度混论不定,万一要是洛华浓才是他心尖上的人,那她们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搞不好整个钱家都会受到牵连,那她所做的一起都白费了。
钱来那个唯利是图的人若是知道是她在背后搞鬼,让钱家遭了大难,只怕会被他活活打死的。
洛云裳也是没料到刘秀会临时反悔,心底不由得一沉,但是继而又轻笑了起来,“舅母还有选择吗?听说舅舅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小妾可是有了身孕了呢,也不知道这生下来是男是女了?”
洛云裳一边说着,一边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手指。
钱氏都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模样,转念一想,或许真是急了,才会如此的吧!
“你们竟然派人去钱家打听了?”
刘秀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只觉得陌生。
本以为洛云裳该是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竟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钱氏本想开口解释一番的,洛云裳直接抢在了她的前面开口,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舅母也不能怪我们,要不是你自己变化太多,我们也不会瞧出端倪来,从前你最是瞧不起我母亲的,如今也肯低声下气的过府来,必是有所图谋的,只要让人稍稍一打听,要知晓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说起来也是刘秀自己太过于刻薄了,才会有如今这个下场。
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做了正妻就应该恪守本分、体贴丈夫,勤俭持家,做好自己的本分的,没想到里里外外她都想掺和一脚。
到头来,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教养好,成了一个花天酒地的浪子,惹出了事端又想尽办法给他擦屁股。
钱来也不是傻子,纸也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或许他早就心知肚明了,这才背着刘秀让小妾有了身孕,外面还养了很多外室。
刘秀瘫坐在凳子上,她已经是无力反驳了,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的确没有选择了。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没有选择了,那就只能孤注一掷了。”
钱氏母女走了,刘秀还瘫坐着,心里的震惊远远不止面上表露的那么多,她是真的没料到洛云裳竟然是如此一个人。
只不过也是,大宅院里的姑娘若是什么也不懂,那才是奇怪了。
从刘秀院子里出来,钱氏走的飞快,心里也是气得很,没想到她的女儿连自己都瞒,装得惟妙惟肖,连自己都给骗了。
洛云裳看着钱氏气鼓鼓的脸,也没有去哄她,而是静静的跟在身后。
现在的她心里怒气正盛,她说什么,只怕都听不进去,还不如让她冷静一下,一会儿这气自然就消失了。
春秀跟在身后,伸手戳了戳洛云裳的手臂,小声嘀咕,“小姐,夫人心里只怕不好受,你不去解释解释吗?”
“回去再说。”
洛云裳不着急,春秀也只好按捺住了心情,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宋嬷嬷扶着钱氏走在前面,没多久就隔开了很远,开口劝了起来,“夫人何必生气呢,小姐懂得这些,说明她长大了。”
“我何尝不知,只是她一声不吭的就把事情给谋划好了,将她的亲娘都给瞒在了鼓里。”
难怪她今日跟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只怕就是在给自己先透个底吧!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派人去查刘秀的底细,谁知道裳儿却把事情给查了个清清楚楚,还用来威胁了刘秀。
等这事情一了,只怕是亲戚情分都没有了。
“小姐也未必就是瞒着你了,只是咱们自己没有参透罢了。”
否则在去之前,洛云裳也不会非要在亭子里等着,见一个人了。
只是当时的她们只顾着惊叹,钱家也有那么多秘辛,没顾及到这人到底是谁派去的罢了。
钱氏冷冷的瞪了宋嬷嬷一眼,将她的手给甩开了,“闭嘴,这样的话日后不许再说了。”
她活了几十年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比不上,说什么笑话,传出去还以为裳儿专于心计,一事无成了。
宋嬷嬷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顿时就捂住了嘴,“奴婢失言,甘愿受罚。”
“行了,下不为例。”
钱氏匆匆一语,发现洛云裳已经快要追上来了,转身就走,仿佛有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宋嬷嬷也回身看了一眼,追着钱氏走了。
她们发生了什么小插曲,洛云裳主仆也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她们的行为很是怪异。
钱氏回了屋子,让丫鬟都出去候着了,洛云裳进来的时候,一看就知道钱氏的心情还是不爽,“春秀,你也留在外面吧!我与母亲说些体己话。”
春秀福乐福身子,听话的站在了一旁。
洛云裳则是直接走了进去,看着她娘依旧阴沉的脸,反而笑了起来。
“娘,其实你并没有生女儿的气并非是因为女儿玩弄心计,而是我一直瞒着你对吗?”
这些年来她表面上一直是懵懂无知的样子,其实心里仿佛如海底的针一样,一直在潜伏,没有暴露出来。
如今要不是洛华浓把她逼得太急,她也不会着急,才让她们给发现了。
不过既然发现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钱氏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六岁那年,洛华浓落水,是不是就是你做的?”
“是,她并非是失足落水,而是被我推下去的。”
洛云裳回想起那年,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嫩了,竟然没有将她给淹死,就把下人给引过来了。
钱氏一下子坐不稳,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