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墓地。
陆凡放上了白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墓碑上母亲的遗像，鼻头涌现了很强的酸楚。
十年没回来，都已经十年了。
“妈，我回来了，来看看您。”
说着，陆凡拉过萧轻雪，“您看，这是你儿媳妇，是不是很漂亮，您曾告诉我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儿媳妇，我做到了，可是……可是……”
说到最后，陆凡的嘴角开始颤抖。
萧轻雪拉住陆凡的手，她第一次见陆凡流泪，她知道，不管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妈，我叫萧轻雪，是您儿媳妇，对不起，现在才来看您，您放心，我们过得很好，您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
萧轻雪同样跪了下来，磕了头。
失去亲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十年前陆凡就经历了，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那是什么滋味。
调整了情绪，昂头吐气。
之所以带萧轻雪一起回京，第一时间就来了墓地，陆凡是为了了却母亲的心愿。
告诉她，他已经长大了，成家了。
陪了母亲很久，陆凡才离开。
天空飘洒起了蒙蒙细雨，他的心情就如此刻的天空，雾蒙蒙的。
“陆凡。”
萧轻雪拉住了他。
“没事，我知道，谢谢你。”
“谢？”萧轻雪皱眉，不高兴了。
陆凡拍了一下嘴，“说错了。”
然后，很果断的遭受了白眼。
“对了，妈的墓地很干净，应该时常有人来打扫。”
经过这一提醒，陆凡也才发现。
“会不会是……”
“他是不会来的，我知道是谁。”
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声音，一辆黑色轿车混混驶来，停在了姚航的宾利旁边。
车上下来的，俨然就是姚依舞，手里拿着白花。
不知为何，当猜到之后，又看见了姚依舞前来，陆凡心中的愧疚感又增加了几分。
这个女孩等了他十年，他却结婚了。
恐怕过去的十年，逢年过节姚依舞都会来祭拜母亲。
“你好。”姚依舞笑着点头。
“你好。”萧轻雪也礼貌回礼。
想过很多种见面方式，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我先去看看阿姨。”
“小舞……”
“阿姨在世的时候当我是她女儿一样，你不在，还有我。”
你不在，还有我。
语气很轻，很简单的六个字，狠狠的触动了陆凡的心。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陆凡觉得，他这辈子心里都有愧疚，永远无法消散。
“她……很好。”
这次是陆凡拉住了萧轻雪的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姚依舞回来了。
“知道你回来了，也一定会来这里，我也顺道来看看，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
……
红岸咖啡，一个雅座。
“你很漂亮，终于见到了。”姚依舞笑道。
面对姚依舞的大方，萧轻雪反而变得拘谨。
“我想来海城的，身体一直没养好，正好，你们回来了省得我跑海城去。”
“小舞……”
完蛋！
陆凡如坐针毡，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那天在医院萧轻雪和许子雅就杠上了，虽然知道许子雅是故意的，特意刺激萧轻雪，不然两人的冷战估计还早呢。
可今天……
“你闭嘴，滚出去。”
见陆凡杵着不动，姚依舞瞪了一眼，“怎么，害怕我吃了她啊。”
“不是……”
“那就滚蛋。”
“哦。”
两个女人要‘打仗了’，他一个男人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还巴不得溜出去抽支烟呢。
“我喜欢他，很早就喜欢，我等了十年，凭什么让你给拐跑了。”姚依舞向来性子就直，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萧轻雪平静的回答，“感情讲求缘分，我们缘分到了。”
“你的意思，我和他是有缘无分咯，我偏不信，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别想撒谎，我什么都知道，这样更好，以后你们就各分东西吧。”
“我来京城了。”
萧轻雪只说了五个字。
“你！”
姚依舞气呼呼的轻哼，眼中泛起了眼泪。
是啊，萧轻雪来京城了，这就是王炸。
真若是离婚了就各分东西，陆凡不会带她来京城，也不会带到墓地。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等了十年没有结果。”姚依舞哭了。
实际上，在省城那时候姚依舞内心深处就已经妥协。
她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这算是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她去海城和萧轻雪来京城，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得知萧轻雪来京城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机会了。
萧轻雪扯过了纸巾，递给了姚依舞。
接过之后，姚依舞依然不服气，“你要怎么才能离开他？”
“怎么也不会。”
“我……”
“我知道，你等了他十年，等来了一个你接受不了的结果，小舞妹妹，我能这样称呼你吗，首先我很佩服你的执着，也相信你是真的爱他，可是……”
萧轻雪很认真的道，“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我不会放手，他也只是将你当做妹妹。”
“我每年来看阿姨三次。”姚依舞撅嘴。
“她在天上能看到。”
“我为他挡过刀，我可以为他付出生命。”姚依舞轻哼。
萧轻雪点头，“如果在那时候，我也可以。”
“我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
“他可以为了我付出一切。”
姚依舞急了，“不想你和你说话。”
看到姚依舞小孩一样的这一面，萧轻雪却笑了。
不可否认，这真是一个好女孩。
可爱情真是自私的，不能施舍。
退一步说，即使她选择退出，成全陆凡和姚依舞，也未必是美满的结果，还不如坚持。
“笑什么笑，本来就是，我就是不服气，我不想做妹妹，就是不想。”
……
此刻的陆凡，在外边来回踱步。
这都这么久了，两个女人在里边该不会打起来吧。
姚航都说了，他妹妹是一个死脑筋，这里又是京城。
万一真闹得不愉快，到时候可不是好事。
杵灭了烟头，陆凡就要进门。
可还没踏入门口，忽然愣住了，使劲的揉了揉眼见，嘴角猛烈的抽动。
因为萧轻雪和姚依舞手挽着手，正从里边走出来。
这……这算什么情况？
“陆凡，你过来。”
走近后，陆凡小心翼翼的，“干嘛？”
哪知道姚依舞直接就跳到了他身上，张口就开咬，咬完了左边肩膀又咬右边，哭着道，“我讨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