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也好，外人也罢，人与人永远都是独立体。
不是他混账，不认这个亲，而是在十年前，早就已经没有了这个亲。
现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的吞了吞口水。
都以为陆凡最少会礼貌性的客套，然后就算发生任何冲突，那都是意料之中，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可陆凡没有那么做，他来得很直接，很猛烈。
“你……混账，混账，你要气死老子。”
陆老爷子站起来，气得浑身抖动。
好不容易活了八十年，理应高高兴兴的过一个寿，这不孝子孙穿着丧服而来，这不是祝寿，而是奔丧。
“你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妈怎么死的，他在陆家有过什么遭遇？”
“身为她公公，你都做了一些什么，你配吗？”
“身为她的丈夫，你又做了什么，别特么和我提什么苦衷，没有任何意义，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陆天明，你不觉得活着也是一种浪费吗？”
“身为他的两个小叔子，陆天放，陆天锦，你们没有说一句公道话，你们只顾着自己，现在和我谈亲情，和我谈该不该这么做，你们配吗？”
“还有你。”
最后，陆凡才将目光放在一个中年美妇身上，“程映雪，有了丈夫，有了儿子，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是陆家的大少奶奶，让人无比羡慕啊。”
“陆凡，你给我住口！”陆阳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断。
“我哪里说错了，你妈永远是第三者上位，她就是一个贱人，而你陆阳，不过是一个野女人生下的儿子而已。”
十年前，那时候陆阳心中有气，但不太擅长说话，今天他不同。
难听吗？
没关系。
十年前就已经和陆家划清了界限，他没有改名，就是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回来。
“大家族，京城顶级豪门，不是很在乎颜面吗，陆天明，你所做过的事，还真够给你陆家长脸。”
“程映雪，陆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很光鲜吧，可你是否知道，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枪别人丈夫的贱人。”
所有人都懵了，大气也不敢出。
在任何一个圈子混，都要遵循这个圈子的规则。
陆家发生的事，在京城圈子不是什么秘密，但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
除非是脑子被门夹过，才会将陆家的丑闻挂在嘴边，一旦那样，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你再侮辱我妈一句试试。”
此刻的陆阳，火气已经燃烧到了极致。
十年前那一幕重新上演，而十年后的今天，比那一次还要过分。
今日是爷爷的寿辰，来的人很多，不是当初那寥寥无几的宾客。
“一个懂得自爱的人，不会被人侮辱，你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陆阳，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都是一个事实，你是你妈偷了别人男人生下来的种。”
从决定回陆家那一刻开始，陆凡就下定了决心，不会让陆家任何人好过。
侮辱吗？
比起他母亲的遭遇，这算什么。
“王八蛋！”
陆阳直接就蹦了过来，一拳打向了陆凡，“去死！”
陆凡一把捏住了陆阳的拳头，“怎么，说不过就动手了，陆阳，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昨天不是告诉过你，找几个像样的人把我给宰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手回拉，陆凡擒住了陆阳的脖子，用力的砸在地上，一脚就踏在他身上，“难道你心中还在乎着咱们的兄弟之情？”
“可惜了，我特么就是一个疯子，是你陆家把我逼成了一个疯子，从你们将我逐出陆家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把握弄死。”
陆凡一脚踩断了陆阳的腿，还使劲的左右转动。
“小阳。”
程映雪匆匆的上来，哭喊着，“陆凡，就算你有恨，什么都冲着我来，有错也是我的错，陆阳是你亲弟弟，看在你爸的份上，好吗？”
“我爸，谁啊，陆夫人给我介绍介绍，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爸了，我以为和孙悟空一样，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你现在告诉我，我还有爸，你不觉得讽刺吗？”
“我……”
程映雪不断摇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伤害小阳，算我求你。”
“从你找陆天明的时候，你有想过伤害我妈没有，你想过，但还是那么做了，你得到了爱情，得到了家庭，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我妈却郁郁而终。”
陆凡推开了程映雪，“现在觉得可怜了，可惜，有句古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咔擦！
一脚踏下，陆洋抱住膝盖惨叫，冷汗直冒。
“陆家大少，要身份有什么，要地位有地位，你以为还认识了某些更厉害的人物，就能玩过我吗？长达二十年的游戏，是你们开的局。”
陆凡笑了，笑得很狂妄，笑得很放肆。
“陆天明，你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是不是感觉很悲哀，谁让你当初那么做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有了当初的因，就有今天的果。”
每一句话，都宣泄着积压了多年的情绪。
也许今天他就是一个疯子，但没人愿意做疯子，都是被一步步逼到这个份上的。
“七大豪门之一，强大的陆家，那又如何，我今天就是来搅局的，就是为了报复的，你陆家做的那些肮脏之事，其他人不敢说，我敢。”
陆凡环视了一眼，语气变得极为冷漠，“别人不敢做的事，我做。”
陆天明被气得向后猛退，昂着头，长叹一声，“冤孽，这是冤孽啊。”
这一瞬间，陆天明老泪纵横。
可他知道，陆家今天无法幸免。
“老家伙，你说你一把岁数了，还那么让人恨，你活着是不是一种浪费，做一个老好人多好，非要来指手画脚，彰显你陆家当家人权威。”
“你……你你你……”
陆老爷子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爸！”
“爷爷！”
见老爷子吐血，所有陆家人都慌了。
“看来我今天这衣服穿对了，八十大寿，你过不了今天，这是因果循环，你只作孽，不可活。”
陆老爷子脸色一怔，再吐了一口血，一口气提不上来，栽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