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驶入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车夫是一名魁梧的汉子,一身霸气,一看就是学武之人。在城门士兵上前检查时,一老仆掀开马车前帘,车里面还坐着一位贵公子,老仆交给士兵通关文牒,士兵检查后往车里看了一眼就放行,马车便驶进了城里。
马车准备在一条街道消失时,小乞丐便朝马车方向走去,不紧不慢,始终远远跟着。当看到马车驶入了一家客栈后,小乞丐便转身走入一个小巷消失了。
傍晚时分,一个穿着羊皮的十二三岁小男孩,提着一把短枪,拿着一个包裹走进了客栈,仔细看这小男孩的左脸,还有点红肿,但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
男孩选了顶层一间窗户临街的房间住了下来,当然房费不便宜,但小男孩眼眉都不皱一下就交了定金,让客栈小二吃惊不已,心想这又是那家的富公子,但看穿衣又不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自己刚才就差点摆脸色给人家看了,还好自己控制住了,否则就丢脸了。
小男孩住进客栈后,连续三天坐在窗户旁往外看着,吃饭也叫小二拿上楼来。第四天,男孩上街买了些棉布及笔墨,把棉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全部写上相同的字,在夜晚时刻,趁着夜色,小男孩把一块块写有字的切小的棉布都抛进了大家小户的院了里。
第五天一早,小男孩退了房,在城里闲逛。到了下午,小男孩换了套破旧麻衣,来到客栈对面街道上一幢名为花满楼的青楼门前,此时大门刚开,下人们跑上跑下的搬运着物资,有位老大模样的男子看到小男孩一直的站在大门前不走,便向前问话。
听到问话,小男孩忙欢喜的说自己从外地流浪到此,想找份能吃饱饭的活干,不用工钱也行。老大模样的男子不想养这么小的杂役,刚想把小男孩赶走。谁知小男孩看到男子的表情变化后,忙又说自己会写字,会算数,干活勤快,能吃苦。
“咦,小子你会写字算数?”男子一脸怀疑的问题,至于干活勤不勤快,能不能吃苦,男子才不理这些,对不勤快不能吃苦的杂役,通常就是直接赶走。但会写字会算数的杂役,还不要工钱,这就了不得了,这年头去那找。这世道,平民家孩子那有机会读书写字,富贵家孩子又怎么可能来干杂役,看来这小子肯定是家道败落流浪到此的。
对于男子的质问,小男孩忙点头如捣蒜。
“你小子千万不要骗我,现在我就带你进去见我们老板娘,如果到时你不会写字算数,我非打断你双腿不可。”男子气势凌人的说道。
看到小男孩一脸的保证,男子便带着小男孩进了花满楼的大门。
一会儿,男子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这小子真走运,会写字,人又机灵,又会说话,老板娘一高兴就直接安排他晚上在大堂干活了,那可是一份大饱眼福的工作啊。最气人的是,老板娘说每月给他月俸二两银子,做得好还会再加,而且以后还会重用他。那可是跟我一样的月俸啊,而且以后还会再加,想想就气人。还好那小子会做人,一同走出老板娘账房时,那小子就拉着我说等领到第一次月俸时就请我喝好酒吃好肉,说多谢我领他进门,还算这小子有良心。”嘀咕到这里,男子便笑了起来,希望这小子越混越好,到时我也能沾一下光。
城里,国君府的一间书房里,太子虞风手上拿着一小块棉布在看着,脸上充满了笑意。棉布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虞日将军府上有《高阳神修》。”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这小乞丐为了报虞火打他之仇,居然想出了这阴招,就昨晚一晚,就有不下十名所谓的江湖练武人士夜闯将军府,有抓住的,有杀死的,当然也有逃走的,搞到最后,将军府不胜其烦,防不胜防,在死了几名护卫后,虞日大将军终于出手,接连把几名闯入者一刀砍成两半后,才恢复了平静。”太子虞风一个人在低声说着。
“这一招够狠,如果我不派人跟着小乞丐,没有看到是他扔的棉布,就不知道这是假的消息,那我也会怀疑将军府上是不是真有《高阳神修》。那《高阳神修》可是修士心中的至上宝典啊,谁不梦寐以求,他们只要觉得有一分可能性,都会冒死闯一闯的。”想到这里,虞风摇了摇头,今天一早国君府就已出布告,告示城民,说有人恶意造谣陷害将军府,将军府上并没有《高阳神修》,请各位城民及江湖人士不要相信谣言,如再有闯入将军府者,将当场格杀勿论。但真要让这些贪婪的江湖人士相信,那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才行,除非现在就去抓住那小乞丐,当众说出是他如何造的谣言才行。
想到这里,虞风又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能抓那小乞丐,小乞丐跟踪的那主仆三人的身份已查出来了。那公子居然是被流放的燕国三公子,我倒想看看这小乞丐跟踪他们三人到底有什么意图,所以暂时还不能抓,要继续盯住,看看这小乞丐能折腾出什么来。
傍晚,华灯初上,花满楼内,一楼大堂上,今天下午刚进来的小男孩,已换上崭新的下人衣服,听着老鸨急促的安排,跟着几个年纪相仿但长得比他细皮嫩肉的小男孩一起忙碌着,拖好地,摆好桌椅,擦干净,铺上台布,换上刚洗干净的茶壶及酒杯,打开大门,准备迎客。
忙完这些工作后,新来的小男孩站在大堂的一个边角里,等候使唤。当老鸨走去后院去通知姑娘们开工时,一楼的大堂里包括新来的就只剩下四个小男孩各站在一角上,其余的都上了楼,站着走廊指定位置上。
新来的小男孩,眼角余光看到站在另一边的一个小男孩朝自己这边走来,有点惊讶的转过头去看着他。走过来的小男孩笑微微的说道:“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姓胡名良,叫我阿良就行了。”
新来的小男孩朝后院的入口看了看,意思很明白,就是说老鸨让我们不要随便走动及说话。
自称阿良的小男孩看到新来小男孩的动作后,便自来熟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不用怕,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聊一下。”
新来的小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忙说道:“阿良大哥,我姓杨,名山,叫我小山就行了。”
“哦,小山啊!我过来是想告诉你点事,怕你新来的,糊里糊涂就得罪了某些不能得罪的人。”阿良还是笑微微看着莫敖说着。
“啊,阿良大哥,我新来的,我不会随便得罪人的。”自称为杨山的小男孩一脸惶恐的说道。
看到杨山的表情后,阿良感到很满意,直接搂住杨山的肩膀说道:“小山,不用怕,现在我来告诉你,谁是我们的老大,以后有我们的老大罩着,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说完,阿良伸出食指往楼上指去。
杨山朝着阿良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大堂上二楼正中间的一间贴金雕凤的雅房前的走廊栏杆处,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痞里痞气的看着这里。此少年长得非常漂亮,肤如白雪,脸若桃花,长着一张连女人都妒忌得想扒下的脸蛋。
“看到没有,他就是我们的老大,叫余玉。整个花满楼的小龟公,我呸!说错了,是小男孩,都要叫他老大,知道没有?”阿良一改刚才笑微微的样子,变成充满威胁的凶狠表情,搂住杨山肩膀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感到肩膀上传来的力度,看到阿良凶狠的表情,再看到大堂里其余两位男孩看戏的表情,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栏杆处那余玉转为森严的眼神。杨山害怕,身子有点颤抖,忙答道:“阿良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听老大的话的,老大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阿良很满意,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们的情况及一些规矩,首先告诉你的是,我们老大的历害,老大只负责服务花魁房,而且是花满楼护卫队长老余的侄子及徒弟,我们这里所有男孩一起上都打不过老大。下面是规矩,规矩很简单,老大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拒绝,还有一点,就是每月要上交一两银子给老大,听明白没有?”
“啊!那么多啊,要交一两银子,我月俸才二两银子。”杨山惊呼。
“怎么,不想交,你不怕那天突然断手断脚了,连剩下那一两银了也没有了。”阿良阴森森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交,我交。”杨山被吓得马上应道。
“那就好,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阿良还想再说点什么,听到从后院入口处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忙打住,快速朝楼上打个搞掂的手势,就跑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二楼的余玉看到胡良的手势后,嘴角上扬,转过身去,嘴里蹦出几个字:“又一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