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角余光看到像蜗牛一样慢慢走过来的小灵鼠,莫敖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没有笑出来,怕吓跑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过来的小灵鼠。
莫敖喜欢这只小灵鼠,很想与它更亲近一点,但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你越喜欢一个人时,越是百般讨好她,她反而越来越不当你一回事。相反,你越不当她一回事,她反而更注意你,从而发现你的好,主动跟你亲近。
这个道理,是莫敖从莫家村一个叫小芳的小女孩身上学到的。
所以莫敖现在就是这样,虽然很喜欢这只小灵鼠,但不会去百般讨好它,只想彼止平等地相处。
小灵鼠你想吃烤肉,那你就自己走过来,我不会再送过去,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那同样,我也没必要对你那么好。
小灵鼠终于走到放有两串烤蛟龙肉的石板处,刚开始,它先抑头盯着莫敖看,看莫敖会不会突然出手抓他,当发现莫敖只顾着吃烤肉,看都不看它一眼时,再也忍不住美食的诱惑,低下头就去吃起石板上的烤肉,但它那双小巧的双耳一直在颤动着,估计一听到异响就会马上闪退。
莫敖的眼角余光看到小灵鼠终于对自己放下戒心吃起烤肉来,心中欢喜,自己与小灵鼠的关系又走近了一大步。
高兴是高兴,莫敖并不去打扰正在狼吞虎咽吃着蛟龙肉的小灵鼠,动作自然而然地吃着手上烤熟的蛟龙肉,并时不时翻动着炉架上的还没熟的蛟龙肉串。
“吱吱,吱吱。”脚边的小灵鼠又叫了起来,莫敖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原来小灵鼠已把那两串蛟龙肉都吃完了,正站直身子,挥动的前爪吱吱叫着自己再给它一点刚出炉的烤肉。
莫敖笑着对小灵鼠点了点头,又从手里抽出两串刚出炉的烤肉,低下身,轻轻放在小灵鼠前的石板上。
他发现自己弯下身时,小灵鼠身上的金毛瞬间条条竖起,浑身戒备的样子,看来小灵鼠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自己,莫敖假装没有看到小灵鼠的过激反应,放下烤肉后,便又坐正了起来,继续烤肉吃肉。
“吱吱,吱吱。”小松鼠又叫了起来,这次叫声好像非常急促的样子。
“怎么了,烤肉不是刚放下吗?又吃完了?不可能这么快啊?”莫敖满脑疑惑地再次转过头来看向小灵鼠。
小灵鼠看到莫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了,忙伸出一只前爪不停地指向西边悬崖处,一副慌慌张张急促的样子。
看到小灵鼠慌张的样子,莫敖心里一紧,大呼不好,忙抬头往西边悬崖望去,只见西边悬崖边上,正探出一颗巨大的头颅,在阴森凶狠地盯着这边看。
像狼头,但狼头怎么会这么大,比平常打猎时看到的野狼的头颅足足大了一倍,还有野狼的后脑上也没有那么多条条竖起,看起又粗又硬的鬃毛啊。
此时,那大号狼头的凶残目光刚好对上莫敖看过去的眼光,那阴森的凶光把莫敖盯得全身寒毛瞬间竖起。
莫敖急忙站起身,侧腰、扎步、摆拳,快速地做好防守姿势,虽然拳头上还抓着烤肉串,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但此时的莫敖那里还管得了这些。
那大号狼头看到莫敖迅速摆好防守姿势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反而把目光从莫敖身上移开,望向莫敖身后不远处那密密麻麻挂在树枝上的蛟龙肉,那半张开的狼嘴,露出满嘴的锋利长牙,嘴角处还不停地流下黄黄的唾液,令人望而生畏。
狼头看过挂在树枝上的蛟龙肉后,又看了一眼莫敖,最后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灵鼠,就在悬崖边上缩回头颅不见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刚要放下心来的莫敖,突然觉得不对,迅速几个跨步就到了西边悬崖上,急忙往下看去。
是狼没错,比之前见过的野狼大了一倍,这只莫敖不知名的野狼,头大身小,四肢粗壮,整个身躯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再配上刚才看到的那凶狠的面相,给莫敖一种非常残暴的感觉。
正在快速往西边密林跑去的这只狼,仿佛感应到莫敖在悬崖边上看着它,在奔跑中,它突然转过头来,阴森地与莫敖对望了一眼,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莫敖此时有一种被盯上了的感觉,这是一只成年狼,应该是独自离开狼群出外觅食,闻到烤肉香味后,便爬上悬崖察看,看到了挂满枝头的蛟龙肉,觉得自己无法独食,便回去召集狼群了。
至于,自始至终有没有把莫敖这一人一鼠放在眼里,就不得而知了。
莫敖在冷静地分析着,遇事不慌,是成为一个好猎人的基本要素,莫敖从第一天参加猎队时,就听到云队长一直在不停地叮嘱着猎人们,关于这一点,莫敖一直都做得很好。
从露出来的狼头无缘无故退回去,令莫敖生疑,到刚才那冰冷的回头一眼,莫敖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会错了,因为那只狼的眼神告诉他,莫敖是他的猎物,它并不是在逃跑。
站着悬崖边上,莫敖望着那只狼消失的方向,然后视线慢慢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那连绵不绝的高耸大山,不知道里面藏有多少凶禽猛兽,这其中又有多少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异兽。
想不到这些家伙那么快就盯上自己了,该来总是要来,那么多蛟龙肉,我不可能放弃的,希望来的只是这只狼的一个家庭,而不是这只狼的一个狼族。一只狼的家庭数量一般不会超过七只,这其中还有幼狼,成年的不会超过五只。而一个狼族的数量就说不定了,数量少的也有四五十只,多的就会过百,甚至上千也说不定。
莫敖又仔细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按照蛟龙肉的数量,以及只有自己一人守着蛟龙肉,很大可能来的是这只狼的家庭成员,不会是一个狼族,毕竟僧多肉少,狼来多了,肉不够分。
如果来的只有四五只狼,自己可以跟它们斗上一斗,看来现在要去做一些准备了,首先准备的就是武器,自己赤手空拳可能连一只狼都打不过。想到这里,莫敖不再迟疑,转身走回火堆处。
回到火堆处,发现地上的小灵鼠并没有在吃烤肉,而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小灵鼠的脸上还露出有点担心的表情。
莫敖投以小灵鼠一个宽心的笑容后,便坐下来继续吃起烤肉,但吃肉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旁边的小灵鼠看到莫敖继续吃烤肉后,自己也低下头吃起烤肉,但明显比刚才安静了很多。
一人一鼠吃饱后,莫敖站起来扑灭火堆,拔出黑血匕首,在山峰上转了起来,这次小灵鼠吃饱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在莫敖身后,在树枝上跳来跳去。莫敖可没空理它,一会儿,就抱了十几根大小都差不多的树干回来,只见这些树干都是笔直的,大小刚好可以让莫敖一手抓过。
抱回这些树干后,莫敖席地而坐,用黑血匕首把树干上的枝叶削去,再统一切成三尺多长,然后把一头削尖,就这样做成了十几把短矛。做完短矛后,莫敖又做了三把长枪,长枪上当然不会有枪头,所谓的枪头就是把一头削尖。
做完短矛及长枪后,莫敖站起来,拿起地上的一根短矛,一跨步、后仰,瞬间用力掷出已高举过肩的短矛,噗一声,短矛钉在了十多丈开外的一棵矮树干上,那棵矮树在激烈地震荡着,树上的树叶哗啦啦地一直往下掉。
莫敖走过去,发现插在树干上的短矛已四分五裂,摇摇欲坠,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短矛硬度也太差了,杀伤力明显降低了很多,现在只能希望来袭的那些狼的狼皮不要那么粗糙了,莫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试完短矛的效果后,莫敖又拿起地上的长枪练起枪法来,但这次可不敢直接拿山上的树干来当练习目标了,那样的话,多少木枪都不够报废。只见莫敖把手上的木枪舞得虎虎生风,快如疾飞,当力度需要拼发时,呼一声,狠狠地刺在了地上的泥土中,泥土翻起,尘土飞扬。
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后,莫敖坐在一块岩石上陷入了苦闷之中,总觉得今天的枪法练得很憋屈,完全放不开,束手束脚的,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木枪本身的问题,木枪不仅不够坚硬,总害怕把它弄断弄裂,而且还很轻,总觉得全身力气传不到枪上,发挥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来。
苦闷中的莫敖觉得有点口喝,顺手拿起放在旁边地上的葫芦,拔下塞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当葫芦里装的蛟龙血入到喉咙后,莫敖才发现自己喝的不是水,而是蛟龙血,但已喝到肚子里,不可能再吐出来了。
莫敖只觉得一大口蛟龙血进到肚子里后,一股热流瞬间往四肢冲去,可能是因为刚刚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流了一身汗水,身体急需补充营养,吸收起蛟龙血的能量比昨晚睡觉前快了几倍,再加上昨天睡觉前只是喝了一小口,刚刚可是灌了满满一大口,莫敖现在全身燥热,坐立不宁,极需发泄一下,才能把身体的狂燥去掉。
想到就做,已燥热到站起身来回走动的莫敖,一脚挑起地上的一把长枪,一手抓住,又开始狂练起枪法,因身体的燥热,莫敖这次舞起长枪,再没有瞻前顾后,不是怕长枪断,就是怕长枪裂,只管尽情挥舞,心到意到、意到力到、力到枪动、枪动风响,只见莫敖把长枪舞得劈啪作响,威力大盛。
越舞越快,越舞越起劲,感觉停不下来的莫敖,已进入颠狂状态,手中的长枪随着心意狂舞,时而狂刺几点,时而狂扫四方,时而化枪为棍,当空一棒。
长枪的形状也时而笔直如杆,时而弯曲如弓,好像随时都会当中折断一样,又好像莫敖已控制住长枪,我不想你断时,你就不能断,玄之又玄,人枪一体。
突然,莫敖大吼一声,又噗一声,长枪直直刺入面前一棵树干中,这蓄力很久的一枪终于爆发了出来,当长枪刺入树干后,好像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连纷飞的落叶都打破不了周围的寂静。
空气并没有凝固,四周也没有寂静,是莫敖的心境凝固了,寂静了,只见他刺完这完全爆发的一枪后,看都不看一眼已深深刺穿树干的长枪,就在长枪前盘腿坐了下来,双眼闭上,沉浸在刚刚那一枪的意境中,去细细领悟其中玄妙。
莫敖清楚,也不用去看,当他刺出这一枪时,就已经知道这一枪的威力如何了。
他刚刚刺出这一枪时,他就想着这一枪必须要洞穿面前这棵树干,而且枪杆刚好穿过树干过半,枪体不会分裂,更不会折断。
此时已闭上眼睛的他,知道自己做到了,因为刚才长枪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长枪到那,有没有损坏,他都有感觉,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云队长经常说的,枪法的最高境界,“人枪合一”。
想到这里,莫敖有点兴奋,但他也清楚,对于现在的他,武修境界远远没有达到人枪合一的这种境界,刚才偶尔得之,主要是得到蛟龙血的能量激发,还有自己在舞枪时在不停地蓄力,最后才爆发出了如此威力的一枪。
好像这样解释并不能说通长枪为什么能刺穿树木而不裂,刚才的解释只能说明刚才那一枪的力度很大,但如果只是力度很大,长枪应该碰到树木时就会直接炸开啊?而不是能刺穿树木而不裂?我当时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呢?莫敖陷入了沉思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刺出那一枪时的情景。
“同样是木,为什么用木头做的长枪就能刺穿树干,除了力量与尖锐之外,还有什么?是速度吗?对了,就是速度,速度越快,力量就越能集中在一起,越不易分散,那样爆发力就会越大,木枪能刺穿树干,就是靠那瞬间的爆发力一刺而入。
道理很简单,就像拿一根小枯枝慢慢插入肌肤,肯定是肌肤没破小枯枝就断了,但你拿小枯枝快速地一插肌肤,那绝对是直接就插入到肌肉中了,而枯树分毫未损,除非插入肌肉的小树枝碰到骨头,阻力太大,才会断掉。
这样也能解释木枪为什么刺穿树干而不断裂的原因了,因为刺穿树干后,枪头那边空空无物,遗留在枪头上的力量能随意消散,枪头没有受到一丝阻力,自然就不会断裂了。
想通这一层原因后,莫敖兴奋异常,心中所有疑惑一扫而空,以后练枪就直接追求一个快字,一快破万法,唯快不破。
“但是,为什么我能感知木枪的状态,那种木枪与我融为一体的状态又是怎么来的?”莫敖又陷入沉思,他知道刚才那种人枪合一的状态以他现在的武学修为很难再做到,所以现在能领悟多少是就是多少,最小也要从刚才那种状态中找出以后修炼的方向。
“咦,刚才刺出那一枪时,从身上传到长枪的力量好像有一股气机在牵引着,好像力量离开身体转到长枪后,自己还能感应到力量的去向,就是这份气机起的作用。
这份气机好像可以带着自己的神意依附在枪体上,所以自己才能清楚枪体的情况,耍起木枪来才会有如臂使换的感觉。
那这份气机又是怎么来的呢?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是不是我修炼了气修才产生的?可是我的气修才刚修炼了一个早上啊?会有那么大的效果吗?”又想一会,莫敖再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只能到晚上再问老祖了。
莫敖睁开眼,站起身,用力抽出插入树干的木枪,习惯性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小灵鼠站着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木枪看,脸上充满了震惊的表情,可能是被刚才自己那一枪给吓到了,莫敖看到小灵鼠的目光从木枪上移到自己脸上时,马上给了它一个善意的微笑,他可不想这小灵鼠害怕他,从而远离自己。
小灵鼠看到莫敖对它的微笑后,也兴奋地吱吱叫了两声,以示友好,谁不想与强者为好,小灵鼠自然也不会例外。
看到地上还有几根自己抱回来的树干,莫敖觉得木枪只有三根,有点太小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还是做多几根以防不备吧。于是又坐了下来,再做了三根长枪。
重新站起来的莫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是正午时分。野狼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所以预计野狼来袭时,最快也是傍晚时分,因此自己还有半天的时间做准备,那我还要准备些什么呢?
打斗讲究攻守,攻方面我有长枪与短矛了。那守呢?我有什么?想到这里,莫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上身,再想起野狼那满嘴锋利的长牙,以及那能轻易扎入岩壁的前爪,不禁打了个凉震,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要做一套蛟龙皮衣来保护自己的身体。
莫敖没做过衣服,但看过姐姐给他做的羊皮衣,所以就依样画葫芦,先拿黑血匕首在蛟龙皮上切出衣服及裤子的样子,在需要缝接的地方用匕首刺出一排排小洞,然后用蛟龙筋连接起来,因不熟练,所以莫敖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做好一件蛟龙露肩上衣及一条及膝短裤。
蛟龙皮衣样式极不对称,难看极了,但莫敖还是很高兴,他的要求很低,能穿在身上不掉下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