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衣服,整理整理面容,当真是恍然一新,掌柜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当真是人靠衣装,客人这气质过人,小的眼拙了。”
“是吗,那打个折?”
“你要再买一件吗?”
生意人,曾黎比不过…
到了街上,曾黎叹气,这下总不会被人当做乞丐了吧。
但显然曾黎想多了,只见路上男女老少皆是看他,窃窃私语。
“这人脑袋是不是坏了,顶着一头白花是要干嘛?”
“不孝,就这么诅咒长辈。”
“不不,是那种男的,就是那种…”
皱着眉头,他刚刚也顶着呢,怎么没人说个不是?
“哈哈,娘娘腔,娘娘腔。”
“文城来了个娘娘腔,顶着白花送老爹,文城来了个娘娘腔,顶着白花送老爹,送老爹,咒老爹,送老娘,咒老娘…”
曾黎满脸黑线,他小看了,这才片刻,周围的小孩子已经打着花儿唱出来了。
“文城来了个娘娘腔,顶着白花送老爹,文城来了个娘娘腔,顶着白花送老爹,送老爹,咒老爹,送老娘,咒老娘…”
握拳,低头,不行不行,他得适应,要不然太丢脸了,大人是不可以和小孩计较的,更何况他可不是一般年岁的大人,那群死兔崽子。
这般一思量,只见游鹰纷纷飞舞。
“哇…”
飞过人头上空,飞过老者胸口,越过屋檐。
“花飞了,抓住他们。花飞了…”
一瞬间,小孩子们一哄而散,立刻清净。
“好景,好景。”
“当真少见。”
曾黎看向说话的两个书生,两人皆是拿着一把纸扇,这大好的天气,不容他多想,那扇子应该用处不大。
“这位兄台,可是初到文城。”
曾黎施礼。
“刚看那白色的花束立于你发间,可是有什么玄机?”
“并无,只是路上沾到了。”
“这般,那真是奇妙了,那花名唤游鹰,并不多见。”
曾黎看向说话的男人,中等身高,看不出什么修为,该是一普通人才对,可是这人知道游鹰。
“哦?你如何知道那东西名字?”
书生也是挑眉,眉眼中似乎有些小得意。
“这个全由家族传承,说来怕是可笑,我们家本来养着一些的…”
嗯?
“可是不日前,悉数飞走,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批。”说着也是微微皱起眉头,似是不解。
曾黎不能忽视,正眼看着这书生,“请问阁下家族是干什么的?”
“啊,我们经商的。”
“那…”转向另外一个子高些的。“这位…”
“他?”
书生此时是不可思议,“你竟然第一次就看…啊,不是,你不认识?”
“并不?”
书生掩嘴嗤笑,“亏得某人把自己图像挂在城门口,还不是没有效果。”
“闭嘴。”
“哈哈。”
曾黎不解,只当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哈哈,不笑了,兄台,咱们这位您得要认识的,要不然他问你要过路钱,你也必须要给的。”
“他是?”
“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哥正是文城城主,朔文。
本来他叫朔礼的,但是怕人不知道他和文城有关,然后改了名字,可是即使改了名字,大家还是没怎么记住…呵呵…”
说着说着自己开始笑了,“就是没存在感。”
“让你闭嘴。”
曾黎不由得往后微仰,不得不说,这位书生想必十分擅长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他所言的其貌不扬,说起来也并非如此,但就曾黎看来,那城主朔文还是很有气势的,头发乌黑,气质极佳,只是这脸色容易败坏,倒是个败笔。
嗯?
眯着眼睛看了看,曾黎了然,没有存在感吗?说起来确实有这种说法,伸出手来摸了摸脉门。
朔文本能就要甩开,奈何没有甩动。
“你…”
“请安静片刻。”
一时间寂寥无声…
曾黎放开,看了看朔文,满脸欣慰,难得了,真的难得了。
年幼差点夭折,用指尖绕续命续了三年,因为这个,指尖绕深深扎根于灵台深处,导致人也被带走一部分。
这个带走一部分不是说存在本身,而是认识本身,也就是说朔文的一部分已经包裹了指尖绕,尘世中的人很难认知而已。
这种现象倒是常有,往常修士当中,若是过多依靠灵植的也会出现这种离世反应,整个身体处于缥缈状态。
这种状态说不上坏,就是有点危险,人的灵识没有认知到位,就会选择遗忘,久而久之,修士本身也无法得知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看了看朔文,当真是城主家的孩子,权贵就是权贵,这么极度缺乏的环境,竟然能用三年的指尖绕,那东西不难找,可是如今没有了进口,只是一些库存了。
加上刚刚这书生认识游鹰,想来尘世当中虽然大部分人已经遗忘了修士,可是一些零散的碎片还是扎根在了人们的意识当中。
“古里古怪的,你笑什么?”
“啊,没有。”
书生看两人尴尬,一合计,“我看阁下相貌不凡,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我家娘子今日下厨。”
后一句话真得没必要了,曾黎硬是没有听出什么名堂,倒是想看看他们家是怎么养游鹰的了。
这般一想,倒也应承下来,跟着去了。
“朔文你去不?”
“不了,我还有事。”
说着人就走了,到了路口,招招手,没动静,再招招手,这才看见一个下人模样的牵着马过来,“爷,小的错了,小得又没看见您。”
“给我闭嘴。”
策马飞奔,只听老人惊呼,“这马跑这般快做什么?”
书生看着,只当高兴,暗自笑着,心情愉悦,“哈哈。”
“阁下说那花叫游鹰。”
“嗯?你感兴趣。”
“…有点。”
“啊,我猜也是。”
“嗯?”
书生甩开扇子,权只当耍玩,从衣领间拉出一根玉条,那模样是如此的熟悉,一边刻字曾,一边刻字黎,是他的信物。
“你?”
“嗯?怎么了。”
“这是?”
“哦,早前你不是把一玉条放进白碗里了吗?说来好笑,本来是看着自家儿子跑过跟上去的,不料却看到有趣的东西。
这位大哥,可否告知在下,这玉条到底是何物啊?还有那游鹰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