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成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
虞清婉怔了一下,他的这种眼神让人觉得很是陌生。“你不认识我了吗。”
虞天成摇了摇头。
虞清婉顿住,怔怔的看着他。他看着自己的这种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难道,他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姑娘,我看你好像有些眼熟啊,我们之前见过吗。”
虞清婉小脸一阵苍白,不可思议的凝视着,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不记得我了,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虞天成蓦然笑了起来,“姑娘,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虞清婉倒吸了一口凉气,眸色冷冽。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来。”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片猩红。
刚推开病房的门,虞沁瑶母女就走了进来。
见虞天成已经苏醒过来,虞沁瑶狠狠的将虞清婉推开,哭着跪倒在病床前。
“爸,你终于醒了,都怪女儿不好,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紧紧的抓住了虞天成的手,“爸,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把虞天成推倒的事情她闭口不提,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虞天成一脸茫然,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会是你的父亲呢。”
虞天成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落在虞沁瑶的身上,她瞪大双眸愣怔的凝着虞天成。
“爸,我是沁瑶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怎么会,医生不是说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吗,怎么会这样呢。
下一秒,她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直冲到虞清婉的面前。“你说,你到底对爸做了什么。”
“虞沁瑶,你不要颠倒黑白,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母女应该最清楚了吧。”她不想找虞清婉的麻烦,但这也并不代表别人找她的麻烦时她会忍着。
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个嘈杂的地方。
医生又重新给虞天成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他身体的各项指标依旧正常。他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住在什么地方。
只不过,这些好像都是二十年前记忆。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一直到虞清婉把以前的照片拿给他看,他才肯相信。
她从虞家离开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却唯独带了这本相册。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翻开了,没想到却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醒来的以后虞天成对虞清婉很是亲近,却对虞沁瑶母女疏远了不少。
虞天成视若珍宝的抱着那本厚厚的相册,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松开。
......
“清婉,你说你母亲去世了,那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虞天成眼眶猩红,泪水在中间不停的打转。
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现在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来询问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这番话,是她想还给虞天成的。可是看着他两侧鬓白的头发,心里却突然酸涩起来,像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会。“母亲是生病去世的。”心口提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去,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哭出来。
虞天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蓦然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这里隐约有一丝疼痛。
鼻尖瞬间涌上来一阵酸涩,眼眶里的热流开始变的不受控制。
“我出去一下。”立刻起身离开。
虞天成望着那抹身影,心里一阵愧疚的拧紧,是他愧对她们母女的......
紧紧的将门关上,虞清婉的后背紧贴在墙壁上。身体像突然失去了重心一样,顺着墙壁慢慢滑落。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恨他的准备,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一瞬,身体连同心脏的位置瞬间被抽空,一下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这位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一旁路过的小护士好心的询问道。
可是这个漂亮的女孩却越发凶狠的哭起来,像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她露的眼睛都红肿起来,蜷缩在地上的身体也剧烈的颤抖着。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哭的这么伤心。
护士看了看,见虞清婉默不作声,只能无奈的离开。
一双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蓦然映入眼帘,厉云庭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这个哭的几乎已经抽搐的女人。
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同意她出来的话了。
颀长的身影缓缓蹲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优雅与魅惑的气息。
哪怕是蹲着,都丝毫阻挡不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尊贵气息。
伸出双手,将虞清婉的脑袋轻轻的捧在了手心。那双澄澈的眸子,此刻红肿的像只兔子。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虞沁瑶缓缓抬起双眸,看到眼前的男人只觉着心里一阵委屈,抬起胳膊环绕上男人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投进他的怀抱,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满的哭诉着,“他怎么可以什么都忘了呢,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发泄着。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全部的依赖他。
她手上的力道打在人的身上一点都不疼,就像是给人捶背一样。但是厉云庭却是很满足,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小动作了。
修长的手臂缓缓抬起,将柔软的娇躯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忘记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全都忘记了,心里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听了厉云庭的话,虞清婉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而哭的更加猛烈。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顺着脸颊落在厉云庭的肩膀上,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