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央穿着件白色兽皮蜷缩在雪地里,全身暖烘烘的,一边用双色熊的尖牙将熊肉切成薄片沾着类似芥末味道的野果汁果腹,一边听着林中的动静。
有了白熊皮毛伪装,别人不走近,很难发现他。
眼下又过了十天,期间孙央遇见过几队艺高人胆大的猎人小队,向他们打听孙路阳的下落,结果毫无收获。
这让孙央的心越来越沉,怕孙路阳真在林中遭遇不测。
赶紧吃饱后,提上剩余的腿肉,孙央将兽牙别在腰间,继续动身去寻孙路阳。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呼叫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叫了两声戛然而止。
孙央连忙匍匐在雪地隐藏好,等了快半个小时,确定周围没有动静后,才循着声音去查看情况。
走了莫约七八分钟,突然闻到空中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孙央紧紧捂住鼻子继续前进。
臭味越来越浓烈,又走了快一千米,在颗树后发现滩黑水,那黑水呈现出大概的人形样子。
孙央心里一震,意识到外圈的事快要结束了。
杀人灭口就算了,还要毁尸灭迹,除了怕走漏风声留下作案证据的孔庆那伙人,孙央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歹毒。
孙央神色阴晴不定,对这种没有人性的残酷手段实在不齿,甚至有些愤怒。
不过气归气,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沈月他们,大家一起离开。
这次事件牵扯到了雄鹿城中家族的内斗,天弃人犹如两只打架的巨象旁边的蚂蚁,被踩了只怕都没人关心!
孙央回想着沈月手里的地图,凭着记忆朝最近的一个斗山犀出没点快速奔去。
……
斗山犀是群居动物,高大威猛,额头扁平,头上近米长的锋利犄角,乃对敌利器,可以轻易挑破对手的肚子。可惜视力太差,一米外都不太能看清,严重限制了它们的实力。
不然就是能与双色熊齐名的猛兽了。
沈月一行人身手不赖,加上有过默契配合的经验,经过一番迂回苦战,才将这群斗山犀杀死。
向远扯开口袋,兴奋道:“有二十三只吧?”
唐望南用尖头锤砸在犄角根上,将犄角放进口袋,擦着汗道:“是二十四只,你怎么数的?”
向远皱眉道:“是吗?我再数数看。”
沈月徒手掰断犄角,嘲笑道:“向远哥哥连自己几根脚指头都数不清,还能数犀牛?”
向远憋红脸道:“犀牛又不是绵羊,肯定能数清!”
众人发出哄笑。
原来向远小时候,他爸总数绵羊哄他睡觉,长大后只要遇上数数,就会犯困,要是数绵羊,那更不得了,数到三只绵羊就准时打呼。
二徐也弯腰在取犀角,只有杨聚把手袖起来,站在一旁看着,无所事事的样子。
刚才他负责引诱斗山犀,出力最多,就算现在拽得跟二百五似的,那五人也不好说他,只是不时朝他瞟个白眼,以表达心中不满。
很快,斗山犀的犄角都被放进口袋,向远把袋口系好,提到旁边的木筏上,木筏上已经有了五袋,加上这袋,正好六袋。
犄角很轻,一百根一袋,一袋二百斤左右。对沈月他们来说不重,就是体积稍大,不便随身携带,所以才做了个木筏当简易运载工具。
沈月拿出地图,在代表这个地点的斗山犀标记上打个叉,看着地图道:“上面的地方都没了,还差一袋。”
差的这一袋,自然是为孙央准备。
“我看六袋刚好。”西校六个苗子从树后现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沈月鼻孔一哼道:“是你们六个坏蛋!”
为首的少年勾起嘴角道:“错了,是十二个。”
又有六个苗子生现身,不过是精诚北校的。
原来沈月他们与斗山犀鏖战时,正在附近的两校苗子听到动静,便偷偷摸了过来躲起,等沈月他们把什么事都做好才现身,想摘最熟的桃子。
徐浩明挑眉道:“你们两校联合起来,是准备打劫各校的成果?”
“聪明。与其自己费时费力去杀斗山犀,还不如抢各校的苗子来得快。”那少年得意洋洋道,为自己发现的规则漏洞沾沾自喜。
沈月诧异道:“浩明哥哥,还可以这样吗?”
徐浩明点头道:“应该可以。规则只是说每人收集一百根斗山犀的额角,没有规定用什么方法。而且你也看到了,一百根犀角的体积会非常显眼,说不定正是在鼓励大家采用抢夺他人的手段。”
沈月目瞪口呆道:“那我们辛辛苦苦杀斗山犀,还以为有地图优势,不全白费了!”
“嗯,我们现在是肥羊,做好时刻战斗的准备吧!”徐浩明眉头紧锁,总感觉这次选拔赛从突然改制开始,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透。
在人、兽两族的斗争中,天弃人从来只是陪衬和炮灰,胜负手全看灵修者与灵兽,而这次,他们却被摆到一个有些许重量的位置上,实在是不可思议。
“杨聚。”徐浩明喊道,在这个小团队中,徐浩明觉得除自己外,杨聚是仅剩的聪明人,在脑子上只比他差一点,应该也发现了什么。
至于另外几个,没锤子用的锤子男唐望南、只会贴身热舞的徐三定、猪头肥耳的铁王八向远、失控抽风萝莉沈月,再加缺席的脑袋发热的小强孙央,都不靠谱。
杨聚微微点头道:“先过了这关,收集完了孙央那份,我们就离开。”
“好。就怕这关难过。”徐浩明担心道。
如果只是西校六个苗子,他们倒不怕,上次交过手,知道对方底细。
有沈宁在,完全可以稳稳压制住他们,他们五人只要拖住自己的对手就行。
变数主要在北校六个苗子身上。
如果他们和西校实力不差上下,那就真是一场恶战了。
……
远在风刀哨站的柳生冬托病躺在床上,告诉属下把守好府邸,谁都不见。如果有擅闯者,就按格杀勿论处置。
他需要一个不在场借口,把自己撇干净。嗯,至少是表面上的撇干净,不给两边落下口实。
从选拔赛开始,他自问做到了绝对的公平,绝对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现在他在思考最如何把最后一件事做公平,让选拔赛完美落幕。
顾家在他的眼皮底下安排人去了风刀哨站旧址那边,用意不言而喻。
那么,如何才能不动声色把这件事通知蓝汐呢?
嗐,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