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兄，这欲神果真千变万化，石某也差点死在他手里，刚刚逃出。”石成玉从门框边露出头来，挠头道。
路春城闻言，忙拱手道：“恭喜石兄进入通幽境！”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想起，忙向石成玉道喜，又是向路春城行礼谢过其传法之情。
路春城还礼一番，问道：“常兄呢？”
石成玉拍脑袋道：“石某给忘了，这次通幽前，恰好在外面碰到常兄，他说自己通幽失败了，出去散散心！”
灵虚散人接续讲道：“自那日之后，我们都开始潜心壮大灵神，摒弃杂念，完全忘记了常兄的离开。直到一年后，连绵的大雨后，山洪暴发，多数屋舍漏雨，我们才又聚集在一起，却看到成千的尸体被洪水从上游冲下。”
“石成玉原本做过将军，最是胆大，雨停之后，变带我们向上游查看，那次察勘变注定了我们再也未能叩开神府！”
李长生不解道：“前辈可是看到了什么凶险？”
灵虚散人回忆道：“那三十多个村子，男丁尽死，女子都是白发皱容，形态佝偻，关键是，她们多数人还不满三十！”
李长生震惊道：“怎会如此？”
灵虚散人声音中有些恐惧，答道：“她们都是被常兄采补尽了幽精！”
“我们走了半年，终于在一个村中见到了常兄，那时的他完全不像六七十岁的样子，看上去顶多不过四十，孔武有力，目光炯炯，而且散发出一种让我们都恐惧颤栗的气息，我们有五个人看到常兄练成回春仙法，前去求其传法，却不料被其一拳打死，好在那个村子里的尸体也很多，死去的人灵神又借着尸体还魂，跑回灵谷。”
“石成玉武功最高，依然被其打断双腿，若不是路兄拼命将其救出，他也必定殒命当场。”
李长生好奇道：“然后呢？”
灵虚散人讲道：“让后我们就跑回灵谷……”
当年灵谷中。
路春城将石成玉放在床上，边为后者止痛，边向众人说道：“你们未达通幽境感觉不到，常兄应当已被欲神反控，难以接近了！”
“为何要打杀我们？”有人问道。
路春城解释道：“欲神本就是司繁衍，本性便是排斥同性，俘获异性，如今看来这三十多个村子的男丁都是被他所杀，这些女子也都是让常兄采补精尽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如此方法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呀？”一个人开心道。
路春城摇头道：“欲神变强，固然可以回春，但于寿命无益，寿命之属仍在胎光神府，若是以此法回春，便需不断采补他人才能保持青春，否则便会回到原本体态，不是正道呀。”
灵虚子赞同道：“大帝传我等仙法，虽不求我等造福一方，也定不愿看到我等以术遗祸世间，我等若能修道又成，便是有此仙缘，若是不能，也要留下个美名来。”
这时五个陌生的尸体，站在门外。
一个尸体开口道：“诸位，我等元神已去，能否陪我们去将原来的身体偷回，让我们再回原来身体中呆上几日？那身体里还有很多从前的记忆。”
嵇亥惊讶道：“我刚才以为村里奔出去五人是诈死，原来竟是你们？”
那尸体开口道：“我们死后，部分爽灵跟元神一起飞离本体，将灵神也带出了体外，我们只有弃掉跟元神结合的那部分爽灵，才可以再次进入尸体，不过那跟元神结合的爽利中，便是存放着我们最珍贵的记忆，若早知能死，就应该将记忆都放在灵神之中，哎，还是我们太冲动了！”
嵇亥笑道：“如此也算放下执念，再活一世，或可以称作‘尸仙’了！”
另一具尸体道：“哪里来的一世，这尸体腐败，我们便也要消散了！”
灵虚子问道：“不能继续寄宿其他尸体？”
尸体答道：“也只能如此了！”
灵虚散人讲道：“那日之后，我们给石兄做了个轮椅，便走出灵谷。”
“为了避免死尸泡在水中会使下游百姓染疾，我们将那千具尸体掩埋，称那里为西陵谷，只不过这个陵字，不是灵神的灵，而是陵墓的陵。”
“原来西陵谷，是这样来的！”李长生心道，好奇问道：“上千具尸体，你们十个人如何掩埋的完？”
灵虚散人道：“这还要归功于石兄，当时山洪之后，上千尸体上都寄居了大量的水蛭，我等虽是有心，却也不敢靠近。后来石兄舍弃了自己的灵神，让水蛭吸附自己，将灵神寄居于水蛭体内，用控制的那只水蛭，将其他水蛭统统降服。最后在五位化为尸体的道友指点下，通过水蛭控制尸体，让尸体自己相互掩埋，所以众人只需要掩埋最后几人便可！”
李长生听到这个故事，想起了石不惊祖传的尸虫御尸术，原来这术法竟是这样来的，只是不知道二百年后，那尸虫的母虫中是不是还寄居着石成玉的灵神。
灵虚散人说道：“后来呀，我们一路向西，掩埋死去的男丁，五位寄居尸体的道友，控御尸体吓走周围村落的人，让常兄没有人可以采补，几年后，常兄便因缺少采补之人衰老死去，那日便是三月初一，我等虽未直接将其杀害，他却因我等而死，事后我等皆是自责万分，便将其葬于西陵谷，于灵谷为其守灵三年。”
李长生询问道：“那西陵谷的鬼市，也是前辈们所开？”
灵虚散人惊讶道：“仙子小小年纪，也知道西陵谷鬼市？”
李长生点头道：“晚辈有位好友，正是临江郡石氏！”
灵虚散人说道：“难怪，三年之后，我们便都各自离开，路兄回了广陵郡，石兄回了临江郡，而我本就是京城人士，便回了京城，之后每年我们都会在常兄忌日之前赶回西陵谷，团结一番，因我们中有尸仙，所以只能在子夜相聚。”
“渐渐的那里也算成了气候，交流仙法，互通有无，后来更多登龙令主人加入我们，也有精通阵法的，在那里布下阵法，外人难进，故称鬼市。”
灵虚散人长叹一声，道：“谁知造化弄人，竟被世人一语成谶，我等众人皆已成鬼，如今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市了！”
李长生也是长叹一声，问道：“那鬼市能有多少登龙令主人去过？”
灵虚散人想了想，回道：“不记得了，至少上千人是有的，不过路兄，石兄百余年都再未见过。”
李长生想起上德帝似乎被欲神所控，问道：“这被欲神所控之人，与常人有何差别？”
灵虚散人回道：“我们后来估算过，不论力量，耐力，速度，反应都能提高三到五成，而且欲神还能让人年轻化。”
李长生不以为意，道：“那也并不是很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