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乎的只有她
“笙儿,你……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李皇后不敢置信,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儿如此和她说话,伤心之余,瞧着宁泽笙幽暗眸子,只得恨恨离去:宁泽笙虽然只是皇子,却已经是默认的太子,更是掌管金风国的兵马大权,就是她这个皇后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李皇后离开之后,向晴和宁泽笙并肩躺在床上,一时间,屋里死静死静,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晴……对不起……”被拥进一副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中,耳边响起男子低沉道歉之声。
“走开,不要碰我!”向晴拥紧了被褥,声音如冰雪般清冷,心间也是逐渐寒彻:没有爱意的欢爱,原来是那般的不堪。
“对不起……晴,你……原谅我……”宁泽笙的大手轻颤,轻轻的转过她的身子,看着那无声落泪的女子,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修长的手指伸来,拂去那不住流出的珠泪,喃喃道:“我被母后下药,完全丧失了理智,我真是混蛋,无耻的混蛋,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我怎么舍得如此对你,我真是无颜见你……”
向晴抬起泪眼,咬唇望着他,恨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样?你给我走,以后你应该离我远远的,或者,我应该离你远远的!我们在不相见,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你了。
你去找解药给我,解了我身上的软骨散,我要离开金风国,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就让我们老死不相见吧!
不!宁泽笙痛叫一声,猛然摇头道,我不会找解药给你,我也不让你离开我,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多么诱惑人的前景,可是,人生哪里于重新开始的机会。
刚刚的事情,就如同一道疤,一根刺,将会永远梗在那里,无法抹去。
他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吗?还能吗?在经过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他们哪里还有未来。
曾经的荒山记忆,又一次鲜活涌上心头,她与他,那么奇异的见面方式,那客栈之中的情意,昨夜梦魇一般的噩梦。
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那痛,那辱,历历在目,他母后的仇恨的眼神,他们哪里还能重新开始?
只是眼前这双充满情意,充满悔恨的眼睛,她怎么将决裂的话语说出口。
向晴抚了抚额头,心里酸苦,只是低声的对着宁泽笙说:“忘掉谈何容易?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好,我先出去,你肚子该饿了,我去为你准备写饭菜。”宁泽笙满怀歉意,却又带着希望的眼神看了看她,身子前倾,想要吻吻她的额头,却被她闪过,眼底一阵痛楚,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躺回去,然后起身穿好衣衫,站在床前注视着她半刻,然后又是一声长叹。
宁泽笙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看着她。
他的晴一直以来就是这般的独特,吸引身边所有男子的目光,他们三位师兄弟,哪一个不是见惯了世间美色,却还是只为小晴儿动心。
小晴儿的美真的很矛盾,拥有脆弱的形体,却比任何女人都要坚强不屈!
可是,真正吸引住他也正因为她的难缠以及坚强的意志吧,今天若是其他女人遭遇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已崩溃了吧!
他对不起晴,伤害了她,可是在他品尝了她的美好之后,在他日日夜夜祈求的美梦实现之后,他怎么还能放开她的手。
即使晴会恨他,怨他,可是他真的无法放开她的手了。
宁泽笙又是一声长叹,幽深悠远。
脚步声渐去,只是那一声叹息,犹在耳边,久久不歇,向晴只是闭着双眼,默默的落泪,她卸下在李皇后面前的坚强面具,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冷静自制。
“泽笙哥,别喝了。”宁泽笙身边的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十天来,金风国的最深沉,最聪明,最被看来的二皇子,竟然只会借酒消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知道这一切的反常现象都是那个被笙软禁在秀丽园的女子。
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绝色美人,让他这位好友失魂落魄,性情大变。
“昭寒,你说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为什么?”十天了,他将向晴移到了自己的宫殿,安置在秀丽园中,所有的人都知道秀丽园是他用尽心思为他未来的王妃准备的,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按照小晴儿的喜好布置的。
当年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就知道这辈子除了小晴儿他再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一眼。
他知道小晴儿喜好自由的生活,所以这些年,他推却了皇帝多次立太子的旨意,只想陪着小晴儿做个逍遥王爷。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和小晴儿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十天来,他根本就无法见到小晴儿一眼,他每一次去见小晴儿被挡在门外不说,还被她派出丫头索要解药,她只想离开他,她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不管他怎么讨好,怎么费尽心思想要哄她,她永远都是一个举动,将他送进去的东西扔出来,哪怕是代表他们定情之物,她将他的真心弃之如履,根本不屑一顾,因为他是侵占她身体的恶人,即使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耐心,在这十天里已经耗尽,一涉及到她问题,他的稳重,他的聪明才智就跑的无隐无踪,他就变成了一个傻傻的男子。
他们之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缓解知道,那日她眼底的伤痛、绝望,他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但是他不要放开她,也真的无法放开她了,既然得到了,他就不会再放手。
更何况,现在也不容许他放手,宁泽宇,宁泽云都知道他的秀丽园里藏着他心头的女子,若是小晴儿露面,必然会被挟持,作为要挟他的筹码,他怎么能让小晴儿去冒这样的危险。
昭寒望着他一脸的痛苦,心里对秀丽园里的那名女子更是好奇,却不知该如何开导他,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望着宁泽笙又问道:“泽笙哥,她究竟是怎样的女人?”
“她吗?”想起了小晴儿,宁泽笙的嘴角有了丝温柔的弧度:“她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精灵可爱,让人一见心里就喜欢的不得了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在她的身边,会让你觉得你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宁泽笙烦闷的又牛饮了一口酒,他很少喝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从来就不想让自己过分的忧愁,而且他甚少遇见烦心到他动用酒杯之事,可是今天他只想大醉一场,他或许真的做错了:晴是铁下心来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那一天,他被李皇后下药,身子不受控制,但是内力深厚,神智其实并没有全部消失,覆上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感受到她的挣扎,她的绝望,只是他停不下来……
他竟然伤害了自己一心想要守护着的小师妹,他心里的仙子,他的晴……
他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他不能伤害晴,现在晴不肯原谅他,是他咎由自取。
昭寒开言:“你没有跟她说,你愿意明媒正娶的将她迎进门吗?”
宁泽笙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多年来不纳妾,不娶妻,就是在等她,只是她不是寻常的女子,从来就不在意这些,在乎的是尊重,是情意,我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真的恼了,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昭寒的男子,瞧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宁泽笙,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借酒消愁,心里就打算着改天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位美人,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泽笙失魂。
情字这东西哪!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像他多么的聪明,包袱都不用收,带着银票四处流浪,快活自在,岂不干净。
宁泽笙根本就不等那名叫昭寒的男子开口,反而踉跄着起身,嚷嚷:“我现在就去问问她,为什么狠心的不愿意见我,为什么……”
宁泽笙一路踉跄,疾步向秀丽园走去,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向晴,哪怕是毁了秀丽园,他要见她,若是再见不到向晴,他回疯掉了,被小晴儿逼疯了。
宁泽笙阴沉的脸上酝酿着风暴即将来临的息。不待侍女上前,他已经粗暴的一脚踢开了向晴的门,顿时门被无法控制的力道跌落了半边。
暖烘烘的屋子里,向晴此刻正独自躺在榻上发呆,她的目光悠远,看蓝天白云,充满着对自由的渴望,她没有想到宁泽笙会软禁她再金风国的皇宫里,而且死活不愿意给她软骨散的解药。
向晴听到响动才转过头来,冷漠地看着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宁泽笙。
宁泽笙在她冷漠的眼神中,心头一缩,那种无法抑制的痛又袭上心头,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陌生了。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向此刻无力过,他憎恨这样冷漠,陌生的眼神,虽然小晴儿不说恨她,但是她的眼神比恨,还要让他绝望,还让他痛不欲生!
恨,至少还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也好过此刻的无动于衷,似乎他们已经陌路。
他忽然变得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傻傻地看着向晴,一直到天荒地老,就这样看着她,他都觉得幸福。
只是这样的机会,他还有多少?
“你来干什么?”向晴的语气森冷,虽然宁泽笙是被下药的,但是谁让他有个那样的娘。
“我……我来看……看……”他的声音有些嗫嚅,显得底气不足。
“若是你没打算放我走,就不要来看我。”向晴的眉头紧蹙,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的脑袋晕晕沉沉的。
“放你走,休想!”他的语气森冷,没想到十天未见,一见面,她开口还是说要走,她就这么不喜欢他吗?难道她看不到他的心吗?
他大手一伸,向晴一下子就撞入他结实健壮的怀抱。
向晴感受到他有力的怀抱,将她拥抱的紧紧,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骨血,有力的手臂,急切的气息,一切都是那样的热切而不安,仿佛手中搂抱的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藏,带着那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粗鲁和烦躁,生怕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珍宝就会消失不见。
向晴伸手推开那结实的胸膛,狠狠地抬头,却没有想到落入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面孔,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桀骜不驯,现在却是那样的憔悴,下颚上有着青色胡茬……
向晴的心有些痛了,这个男人十天来几乎将天下的至宝送到她的面前,哄她一笑,只是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那噩梦每一夜都会让她半夜惊醒,浑身湿透,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晴,晴……”怀里的人儿是这般的香甜,这般的柔软,勾起他身体最深的欲望,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这十天来的烦躁不安的心就平息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娇艳的如同风中的鲜花般一样的脸,他痴了,着了魔般将自己的唇压下,地底的喘息,用他火热的唇去寻找她冰冷的唇瓣,啃咬着,热吻着,只有在电流击中之间,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证实,这个美丽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曾经被他拥有过。
“滚!”宁泽笙的热切让她又想起那噩梦的夜,她毫不犹豫的伸出巴掌,给了她一下:“你给我滚。”
向晴的手狠狠地抽打在宁泽笙的脸上,发出一声响,空气变得死寂。
宁泽笙错愕的睁大眼睛张大,似乎不相信向晴会这般无情,而向晴自己了嘴巴。
宁泽笙苦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可以让他生,让他死的女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看起来这般的柔弱,似乎只要他轻轻的动一个小指头,就可以将她捏碎,可是每一次他都被她吃的死死的,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宁泽笙的脸上闪过暴戾之色,心里却更多是疼痛,眸子一缩,狠狠的瞪着向晴,浓浓的酒味,从他的口中喷出。
“晴,晴,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向晴望着宁泽笙有些狰狞的脸,那双眸子里染上的伤痛这么重,心却微微的颤抖起来,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说不出来,喉咙里干干的,哽住了口。
向晴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错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要知道被爆的人是她,是她,他占尽了便宜,干嘛一副卖乖的模样?
向晴不爽了,抬脚狠狠地踩上他的脚,听着他闷哼一声,趁着他跳脚的时候,挣脱他的怀抱,然后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还顺手捡起放在椅背上的书,看了起来:她打算将这脸皮超厚的男子当成空气。
他们不是仇人吗?怎么一转脸就热吻了起来?
宁泽笙看着向晴又开始冷战,他心头又开始冒火了,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模样,难道他是毒蛇猛兽吗?为什么她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的心?
他是做错了事情,可是他爱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他们需要为那个不是自己的错一辈子内疚吗?
难道为了这该死的内疚,他就要将她舍弃掉吗?
不,他做不到,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像这般这样迷恋一个人,他真的没有办法如她说一般离开。
他朗声大笑,笑声中无限凄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无法放手让你离开,你要恨我,就恨吧!”
说完这句,胸口一闷,晴,原谅我,好不好?晴,你原谅我!原谅我!
“你是想这样一辈子囚住我吗?原来你和你的母后一样都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宁泽笙,我甚至怀疑,那戏是不是你和你的母后串通好的?”向晴双目赤红:“你杀了我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一个强爆我的男人。”
宁泽笙闭上了眼睛,转眼又睁开,忍住心头的苍凉,身上她刺的伤痛还未曾散去,那种刺骨的寒气,从四肢各处冒了上来:她恨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她的心里没有他,半点也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