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国家,曾经是一个法制社会。当然,现在没有了“国家”这一概念,都变成了某某大区,但是,社会的倒退,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切都源于几十年前按下发射按钮的那个手指。
尽管在当时,冲突双方保持了最大的克制,但是还是有一些头脑发热的人——你不得不承认,在哪个时代都不缺这种人。
在生物学上,生物的进化可能是由于某段DNA序列中“反常分子”的存在——基因突变,也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生物才有着进化的可能。正如人类的社会一样,在循序渐进的发展中,异军突起的某个人或团体,往往促进着社会的变革。
但是,也正和进化一样——生物也会向着错误的方向突变,导致不可逆转的悲剧。
战争爆发了。
代维出生在那个战争刚开始的年代……人们的思想、道德、价值观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与和平时期产生了异常巨大的变化。
然而,将战争时期的一切,扭转回来,却需要漫长的时间——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是几百年。不管怎么说,当全人类从惨烈但仍然保持着最大程度克制的浩劫中存活下来时,战后的重建——包括物理上的重建和社会观念的重建,成了最大的问题。
在那个有人泯灭了自己的良心,倒卖军用物资、贩卖违禁物品的时期,代维的妹妹染上了一种疾病。有人介绍她使用一种药物就能根除这种疾病,于是代美就很天真地相信了这个谎言。当然,也许那种药物研制出来的确是为了治病救人,就像今天深潜计划中的稳定剂一样,在医疗用剂量时是药品,但是违规的使用就变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毒物。
代美因此痛苦地死去。
如同人们的道德观念一样,法律制度也需要时间的重新修补——售卖“特殊药品”的组织因此逃过了无数的惩治。
但是在十几年里,他们的组织成员一个个地去世——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死于溺水、一氧化碳中毒、火灾,以及诸如此类的意外事故。
孙曲是最后一个在名单上的人。由于法律的不健全和刑侦上的失误,代维安然地做完了他想做的事,现在已经放弃了正常的生活,选择把自己关在了精神病院,接受有关思维超速症的治疗。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的计划?”霍锦鲤问。
“倒是也没有……毕竟我又不是神仙。”卷毛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突然觉得租赁式电动汽车是个不错的发明。
“我在过程中也被蒙在鼓里……而且他再三向我保证过,不会有其他人出现较大意外的。”
“你有病吧!”霍锦鲤眉头紧蹙,毫不犹豫地指出卷毛话中的错误,“李大夫难道不是最大的意外?”
“这我倒是承认……不过在被捅了一刀后得到了妥善治疗以及长达一年的休假,有些人也会乐意拿自己的健康做交换吧。”卷毛说,“而且还有匿名人士赞助的近一个亿的研究经费。”
“我还是不敢苟同。”霍锦鲤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随你吧,”卷毛说,“悲剧很多,但是在刀还没架在我们脖子上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好好生活。”
“那漠视法律私设法庭难道就是正义吗?”霍锦鲤瞪着卷毛,“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眼镜在后排坐着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这次的主角现在怎么样了?”霍锦鲤又问,“那对兄弟。”
“哥哥正在看守所里呆着呢。”卷毛说,“鉴于他的猖狂行为,法庭可能准备判个十几年也说不定……”
“确实。”眼镜说,“绑架倒是影响没那么大,主要还是危害公共安全。”
“啊,其实那个倒是没啥。”卷毛说,“代维在之后提供给他的塑胶炸药都是做了手脚的,完全是摆设……”
眼镜听了挑了挑眉:“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你可能也被他骗了吧。”卷毛说,“那家伙还挺擅长骗人的。”
“弟弟呢?”霍锦鲤说,“我还挺喜欢那个小家伙的。”
“他还好,没什么别的问题,只是态度有点消沉,”卷毛说,“我去查看他的近况时,他对我说,会继续调查自己父母的事情。”
“那什么时候算个完?”霍锦鲤问,“然后等他长大了继续回来报仇?还有,他在学校里怎么办?”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了。”卷毛说,“至于上学,那小子现在听滋润的。”
“喂,问你话呢,你的游戏机拿来给我们玩玩。”一个男孩子推搡了陈学卿一把。
陈学卿一个踉跄,靠在墙上,重新站稳,“玩可以,但是要客客气气的管我来借。”他说着,慢慢地从阴影中转过脸来,“不然我是不会借给你们的。”
“你牛X个什么劲儿!”另一个喜欢欺负同学的熊孩子急了,“我打你一顿——”
“喝呀!”陈学卿突然扎了个马步,拨开面前熊孩子的手腕,然后踩地拧腰,从右侧击出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熊孩子的肚子上——
熊孩子毫无意外地朝后倒了下去,躺在地上,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居然……疼死了!我爸爸都没有这么打过我!”
“靠!你TM找死是吧!”六年级的小孩子十分“恶毒“地咒骂道,然后作势想要上前。
看到视频里情况的两个“保姆”想要从理科实验室出来时,被他们的组长挡住了。
“小孩子打架,大人掺和什么。”他说。
“组长,我刚看到他把什么东西拿到手里了。”一位安保人员说,“是他的同学递给他的。”
“啊,那还是挺有意思的,”组长说,“不过还是等等吧,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陪那孩子玩,”他说,“毕竟,那孩子还是懂事的吧?”
两个保姆表示没听懂。
“柯总说让我们好好陪他玩玩。”组长无奈,“这样,那孩子也不会过得太无聊。”
“阿学!你在干什么!”李老师从教室里看到了外面的骚动,生气地走出来,一巴掌扇到陈学卿的脑袋上,“又和同学打架!”
“喔。”陈学卿噘着嘴站在那里。
“喔你个头啊!”李老师生气地说,“到我办公桌那里把午饭吃了!”
陈学卿拔腿就往办公室跑,他可不想听这家伙的说教了。
“不许剩!敢剩饭我就揍你!”李老师在后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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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锦鲤请了一周的长假,她最近都在跟着化妆师琳琳姐学习化(yi)妆(容)技术,并且在和白明等人一同参加漫展的时候得到了围观摄影师的广泛好评。
但是很快,卷毛给她打了电话,叫她回来上班。
“不是,我假期还没结束呢!”霍锦鲤很生气。
“emmm……”卷毛想了想,“有个到第9区旅游的机会,你想不想去?”
“?”霍锦鲤顿时两眼放光,“等一下,你不会又想骗我吧?”
“哪儿的话。”卷毛对她说,“那对兄弟中的弟弟,这次也被警方起诉了,不过集团法务部给他指派了一名律师,完美地解决了这事儿。”
“所以呢?”霍锦鲤问。“那名律师的事务所是承包集团第九区分公司法律方面事务的的,这次来八区这边是为了找咱们帮忙,为那个小家伙辩护只是顺手卖个人情。”
“等一下,我不是太明白,”眼镜说,“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去啊?”
卷毛神情惊讶地看了眼镜一眼。
“不是,我也没说带你去啊……”
眼镜顿时瞪大了眼睛,内心十分不满:“喂!加班当社畜也就算了,没有休假也就算了,为什么公费旅游都没我的份啊!”
“敲里吗!你把老子泡好的饮料喝了!”
卷毛拍着桌子怒吼,“在事务所里只能有一个饮料爱好者!敲里吗!听见了吗!敲里吗!”
“喂……不就喝了你一杯茶吗至于这么抠门吗……”霍锦鲤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我不管!”卷毛从桌前跳起来,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指着眼镜:“我就是要携私报复!”
“你不要太过分了kora!”眼镜突然也跳起来,指着卷毛,“我不当男二号了!锦鲤!”
“去死吧你们两个!”霍锦鲤拎起包摔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