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意
“是，万岁！”小德子连忙跑出去传旨去了。我看了看床上又沉沉睡去的馨儿，然后让太监宫女们照顾好，我就带着琳儿出去到了乾清宫，一进坤宁宫，打发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我搂抱着琳儿，大哭了起来，我忍了一下午的哭，真的想有个人发泄，可我不能当着馨儿的面前难受，那样会加剧她的难受，琳儿也抱着我，帮我擦拭了泪水，泪眼朦胧的说：“五哥，一切会好起来的，琳儿陪着你”，是夜，搂着琳儿沉沉的睡去，好累，好痛……
慢慢的，经过了几个月的调养，馨儿的身体恢复如初，然后又承接了几次雨露，估计怀上是迟早的事情，了解了所有俗事的清月师太也在尼姑庵作古，无依无靠的慧静小尼姑被我安排到了蒋梦盈那里，春节的时候赫连拓来信，说突厥内乱已快平息，并且让我好好的照料馨儿。突厥内乱快要平息的消息我早就知道，看来未来和赫连拓还将会有一场大战……
因为彻查淑德妃的事情上赵光复的缜密的心思和处理的手段得到了内阁首辅大臣刘廷之的赞许，赵光复破例由武官被提升到内阁，暂时为刘廷之打下手，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在培养刘廷之之后的接班人，赵光复本是秀才，现在终于能更好的大展拳脚也是坦然受命，羽林军的统领我让陈琼担任，北营统领由张涛担任，南营由原来的通州答应都统彭通担任，而李振虏和振邦则被我安排到御林军中做都统和副都统，高福高寿调到乾清宫当值，这样总算是平衡了各方的争议，将京畿的大军完全的掌控在我的手中。
三月的京城洋溢着春天的气息，随时乍暖还寒，可是人们也都活跃了起来，春季的时候冷落下去的瓷砖生意也渐渐的火了起来，而此时的蒋梦盈则望着玄武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那里皱眉，心里依然继续着持续了几个月的矛盾挣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的陷进去，自从在父亲口中得知那自己朝思暮想的李公子竟然是当今的圣上，还有已经被京城人传遍的“多情皇帝痴情男，雪地跪佛求妻安”的佳话，使得自己在爱与不爱之间挣扎着。
得知自己女儿的心思，一向开明的蒋尚书也是左右为难，见识了皇后差点一命呜呼，他又不忍自己的女儿嫁入到皇宫，万一出了事情，那真是荣也全家，败也全家！再说自己怎么去告诉皇帝？总不能直接去对皇帝说：“万岁，臣的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恳请陛下娶了臣的女儿吧”这不荒唐么？。
“真的不知道这个傻人为么那么的让我心烦”蒋梦盈皱着小眉头轻轻的说道。
“不知道蒋姑娘在想什么额？谁又是傻人呢？我轻笑的声音传来，将一脸沉思的蒋梦盈吓了一跳，为么这傻人总出现在我的身后。蒋梦盈吓得这一哆嗦不要紧，她可坐在窗子边上，要掉下来，我连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伊人轻轻的就这样顺势倒进我的怀里，不过不巧的是，身材和我差不多高的她，正好和我嘴对上了嘴，”本能的“我咬上了她的红唇，换来了伊人的全身颤抖，蒋梦盈小眼紧闭，泪水悄然滑落。双手要把我推开，然后又显得无力的放下，”数月未见，蒋姑娘可好“我淡淡的微笑，望着怀中的伊人，松开了看着眼前微微的变瘦了点的蒋梦盈说道，今天一身粉装的她显得真的如桃花般的迷人美丽。
“你这个登徒子，死傻人，坏蛋，流氓，恶棍……”蒋梦盈皱着小眉头，眼泪止不住的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哭不哭”我连忙帮她擦了擦眼泪“你明明是皇帝，为何还来招惹人家？你现在让我如何的自处？说不是故意，却在那有意的……”蒋梦盈幽怨的说道，羞红的脸伴着此时幽怨的神态，别有一番的风味。
蒋梦盈娇媚的眼睛紧盯着眼前微微的变胖了的我，笑的还是那么的猥琐，眼睛还是那么的眯着，手里还是不合时宜的拿着折扇，还是那一身公子哥的打扮，这个在自己梦中出现了多次的傻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过她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她会如何的选择？。
“你都知道了？”我望着她的脸，那紧咬的双唇，那微带着泪光的双眸，淡淡的看着我，却不由的表现出了心底的迷茫。
“我哪能不知道，官窑的工匠全力生产你的那个瓷砖，所有管事的大官，没有一个人敢去过问，还有才子大赛，那么多的大官都要看你的脸色去评判，还有……”。
“别说了，朕知道了，梦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只想问，是为了生意，还是其他？”打断了她激动的话语，大概是因为我之前隐瞒了身份骗了她吧。
“臣女蒋梦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蒋梦盈忽然行礼，眼泪从眉目中潸然而下，“梦盈、是朕错怪你了，就当这句话什么都没问，你的那首词也是给我写的吧？相思为君一念痴情，几度夕阳，近水月色，满江楼，深秋几何，怎奈君知，却是妾为君痴君不知……”我叹气一口，看了眼前哭泣的伊人，“朕去托太后给蒋爱卿下婚帖去”。
“不、求万岁现在不要勉强臣女，我还没有想清楚，如果陛下真的对我有意，那么请陛下等待一年，让我好好的考虑一下行吗？我还有云梦茶楼。我不想这么的就放弃一切的进入那深宫……”我轻轻的拭去梦盈脸上的眼泪，又是一桩感情债啊“好，朕答应你。明年花灯满街楼，愿与伊人相伴到白头……”我轻握住她的小手，或许是我的话，让她经不住的颤抖，一个封建时代的女强人，再怎么强，也逃脱不了情网啊。
梦盈什么都没有说，看着我的双眼，仿佛要牢记我的面庞，这辈子或许我都不会忘却，美人双眸，浓情顿现……
“等下一个天亮……”。
大明明德二年，四海定，西北张铭打退突厥人第一次进攻，赫连拓收缩兵力于突厥王庭附近，不断扩充军马，西征西域，占二十余城池，我亦是派出振邦和镇虏前往西北，扩兵十万，屯兵西北，双方均是不敢妄动，而大明其余各地则是一片繁华景象，户部侍郎徐光启被任命钦差前往南方进行农作物改进，皇宫中则也渐渐的回复了往日的生气。
御花园之中，望着在园中看着侍女捕蝶的馨儿和琳儿在那嘻嘻的笑着，望着不远处嬉笑的二人和二人渐渐凸显的腹部，我惬意的一笑，经历了上次的流产之后，馨儿在太医的调养之下，还有我不辞辛劳的灌溉之下，馨儿终于又怀上了，琳儿也是如愿的怀上龙种，有了淑德妃的教训，我再也没敢疏忽大意，二人的生活起居，都派了专人护卫，看着二人，我突然想起了紫苑，一个让我爱，让我恨的女孩，“小德子”我喊了一声小德子，小德子连忙应道“是”。
“陪朕去冷宫看看紫苑吧，哎”我轻叹一声，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起身，小德子匆匆的上前领路“小德子，你和朕一起去吧，其他的仪仗就先免了吧”我淡淡的说道“是皇上”小德子连忙过来，躬身领路，我心里很是复杂，弄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了，把皇后和琳儿也一起喊来吧，是时候该了解了”我吩咐一旁的侍女，小侍女飞快的前往园中请来馨儿和琳儿馨儿小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陪朕一起去了结一桩心事吧”我望了一眼二人，笑了一下，然后健步走向冷宫。
还没进冷宫的门，就见门内快步跑出一个宫女，一见我连忙跪倒，带着哭腔在那禀报：“万岁，淑德妃娘娘最近几日不思茶饭，终日呕吐，苦胆都快吐出来了，万岁快去看看吧”。
我眉头一皱，又叹气一声，大概猜到了陈茗儿可能是妊娠反应了，带着馨儿和琳儿一起进入冷宫，只见院内荒凉萧瑟，旁边的屋内传来阵阵女子的呻吟之声，大概是陈茗儿了，馨儿听了淑德妃的呻吟痛苦，眉头皱了皱，然后又慢慢的跟了上来，馨儿不是记仇之人，可是里要原谅淑德妃还是很矛盾的，小德子刚要喊皇上驾到，我制止了，推开了房门，屋内一股淡淡的霉味，只见屋内摆设简单，床上一床洗得发白的被褥，陈茗儿趴在床边对着一个坛子呕吐着，头发微乱，旁边一个老宫女急得快掉眼泪了，可也只能唉声叹气，听到房中进人，老宫女一看我，先是一惊，手中的药碗落了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然后老宫女连忙哭着跪着爬着的到我身前，双手紧紧的拽住我的裤脚，“万岁，万岁，救救娘娘吧，娘娘犯得错事已经受的惩罚了，现在娘娘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万岁，可怜可怜娘娘吧”老宫女跪地把头磕的砰砰的响，小德子连忙拽住老宫女，陈茗儿抬起头看到了我，原本失神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泪光，硬撑着身子要下床行礼，“免了吧”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了看馨儿，馨儿虽然很恨淑德妃，可是看到了淑德妃现在的惨景又禁不住的泛出怜悯的泪光，我走上前按住陈茗儿的肩膀，将一旁的药碗端起，将一勺微带热气的药送到她的嘴边，陈茗儿的眼中溢出了泪水，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瘦削的脸庞，轻轻的张开小嘴喝下药水，渐渐的滴滴的泪水连成了线，打湿了身上的被褥和睡衣。
“万岁，臣妾知错了，皇后姐姐，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求你”陈茗儿弯身费力的要叩头，馨儿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琳儿一旁握着馨儿的小手。
“万岁，臣妾数月以来日夜后悔，求皇上看着臣妾腹中孩子的份上，等臣妾将宝宝生下，再将臣妾关押”陈茗儿哽咽了一声，又要吐，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哎，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啊，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看了看馨儿，我又皱了皱眉，如果暂时赦免，难免她报复馨儿啊，可是，说来还是我这个皇帝风流惹的祸，“来人，传太医，还有一年之内，淑德妃暂时到昭和宫内住，宫女侍卫统一由小德子安排，一年之后，再做议处吧”。
“万岁，臣妾的家人？”淑德妃泪眼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失去光彩的眼神，“全部充军西北了，朕没有要他们的命，你该知足了”我看了一眼陈茗儿。
“臣妾、谢万岁不杀之恩”陈茗儿缓缓的俯身叩首。我将她扶正，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叹气说道：“别谢这么早，朕还没说杀不杀你呢！”陈茗儿身子一震，然后苦笑一声：“万岁隆恩，不杀臣妾家人，臣妾感激万分，虽死无憾”。
“你只知道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么朕呢？你肚中的孩子呢？朕不希望以后再在宫里看到血案，这是朕的家”我皱了皱眉头，语气凝重的说道，陈茗儿听了身躯一震，然后泪水重新的流下，我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殿内，馨儿看了看陷入深思的陈茗儿，然后说：“妹妹好好的照顾自己吧”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带着琳儿出了门，一出门只见我站在院中，看着院中刚进来的一个宫女，粗布衣服，素面朝天，头发乱了，眼神也没有光彩，双手端着一盆衣服，腹中已是突起的厉害“罪犯紫苑，叩见吾皇万岁”紫苑手中的一盆衣服瞬间掉落地上，因为身子有孕的缘故所以动作笨拙的跪地，“罢了罢了，平身吧”我对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忙过去扶起紫苑。
紫苑全身颤抖的看着我和身后的馨儿和琳儿。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两道清流，哎，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可是如果那天不是紫苑故意放进那假药，馨儿也不至于差点一命呜呼，可现在看着眼前怀有身孕的紫苑，我却是恨不起来，依然记得御花园中那个哭泣的小丫头，那个在昭和殿门口大胆的小丫头，那个陪着我日夜批奏章，陪着我聊天的小丫头，那个在我怀中哭着的小丫头……以往的一切渐渐浮上心头，我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紫苑……”我深吸一口气，仰天制止住泪水，然后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紫苑，三个月不见，她明显的瘦了好多，身上的穿着，比不上一个宫女的穿着。
“来人，以后暂时将紫苑安置在昭和宫侧殿吧，好生照料，待到以后，再论处”我拉住馨儿的小手，暖暖的，一起走出冷宫，刚要到宫门，身后的紫苑一声哭喊：“皇上……”，我和馨儿琳儿回头，只见紫苑跪倒在院中，三叩首，额头上出现了红印子，显然是重重的叩首，“朕以后会去看你的”我叹气一声，然后快步的离开，馨儿拉住我的一只胳膊，我轻搂着两旁的伊人，“朕是不是很心软？”。
“五哥这叫有情有义，自古君王，哪有如此这般的，万岁惩罚过她们了，也让她们知道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紫苑对万岁的心思，琳儿和皇后娘娘也都是明白的，想来今后二人一定也不会再做什么歹事了”琳儿一旁轻轻的安慰我。
我淡笑一声，然后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朕下个月就要去微服私访，巡游天下，不过你们放心，朕一定在你们临盆之前回宫”。
“我也要去”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小嘴都在那嘟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