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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年夏天

徐长青的记忆里还清晰地留存着秦静茹决绝离开的场景,那天,是2010年7月14号。

那天,他参加公司一年一度的徒步30公里的竞走活动,取得了第二名,获得了北京双人游的机会,他想着晚上告诉静茹,给她一个惊喜。傍晚时分,回到公司安排的酒店里洗了个澡,出来时,他看见两个女人在他的房间——范萱怡和秦静茹,他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静茹不听他说一句话,留下了决绝离去的背影和回荡在走廊里的那句“此处分别,此生无悔!”

这八个字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至今不敢忘记,时时刻刻激励地他前行。

那天,他还没有来得及追出去,范萱怡拦住了他,又给他重磅一击。范萱怡递给他一沓一男一女暧昧的照片,男子他不认识,但那女子俏丽的脸庞,他如何都不会忘记,那女子是他的初恋情人,热恋情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秦静茹。他如何也不会相信秦静茹会和别的男人有亲密举动,可是照片就摆在眼前。

范萱怡说“这照片上的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未婚夫——X市季氏集团的二公子季云翔。我不想嫁给他,因为他对感情不专一,他喜欢嫩模,花边新闻一直很多,所以我派人暗中偷拍他偷情的照片,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不嫁给他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是像传言的那样喜欢嫩模,他居然喜欢追女大学生,而且是很素的那种女学生。这些照片都是我的助理拍到的,你看场景都不一样,衣服都不一样吧?”

有一张是两个在一张长椅上面对面而坐,有一张是男子帮女子拎包,有一张是两个人进入一家高档咖啡厅,有一张是男子帮女子打开车门。照片上的场景有至少有三处,男人的服装也换了好几套,女子的装束简单素洁,也就那么两套,他认得出来,确实是静茹的衣服。这个季公子约会静茹的事情,他被瞒得毫不知情。他心痛地低吼:静茹,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是我不知道的?

范萱怡又说“我派人调查了,季二公子对她很用心,为她购置了一套别墅,为她在季氏集团安排了一份高薪水又轻松的工作。徐长青,这些都是你给不了的,也是你没有的,而我能给……”

“够了!”他打断她的话,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酒店。

那年那个夏天,他走在X市熙熙攘攘地人潮中,像是丢了半条命。他灰心,对自己毫无信心;他失意,对自己爱情失望;他怨恨,对命运不公怨恨;他绝望,对自己存在意义一片茫然。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回到曾经两人共筑的爱巢。静茹已经带着她所有的书籍,所有的衣服,所有有关的东西,弃他而去,不知所踪。似乎一夜之间,她有所的联系都断了,他寻她不得。

整整一个月,他找遍了所有她认识的同学朋友,他找遍了X市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一无所获。甚至,还去了她的家乡打探她的消息,依旧无痕迹。整个夏天,他丢了工作,只在拼命找人中度过。

秦静茹彻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冷漠决绝,不留痕迹。爱情消逝的太快,他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认识过她,是否真的有过一场恋爱。

那一年夏天,他放弃过,颓废过,最终又把烂泥一样的自己捏吧捏吧,成了个人形,然后继续前行。只有失去过,才更懂得向前看的道理。

他和她再次重逢,是命运也是他刻意为之的。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为什么,就算秦静茹抛弃了他,他还是想追随她而来。

2013年他阴差阳错地进入华盛上海总部,成为一名中层管理者,一次无意中,他翻看了公司分部的花名册,那个赫赫在目的名字让他眼前一亮,震撼不已,后来,他努力在这个公司做出辉煌的业绩,有了话语权,再后来,公司有这样的契机,他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榕城。

不出所料,第一天,第一次全体见面会,台下的某一处角落,他一眼就找到了她。而后的一个多月的工作中,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身边。公司有个金沐枫的男人对她不断献殷勤,他看着他的那些行为,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为了保护她,不惜与众人为敌。不甘不愿又能怎么样?金沐枫对她的感情根本无需掩饰。秦静茹对金沐枫又百分百的信赖,让他嫉妒不已,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而今天,又是这样巧,她遇见危险,她露出丑态,又全被自己撞见,更何况她刚刚一刻,还唤了自己名字,这一刻,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臂。

秦静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内心愤恨地呐喊着。

他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摔下她的手,想快速离开。

“喂!”婉欣呵住他,“徐长青,你干嘛?”

静茹被他这一摔,右手又些疼感,口齿不清地叫一声。

婉欣心疼地冲上前抱着静茹说:“静茹,你醒醒,你醒醒,起来看看,这个当年抛弃你的渣男现在就站在你眼前!”

正欲离开的徐长青,听见婉欣这样说,怒气冲冲地回头:“你说什么?你说谁抛弃谁?”

“说你,怎么啦,就说你,你是渣男!”

“你——”

无论如何,徐长青都不会对女人动手的,所以他忍住了,但是他真的气愤这个女人居然称呼自己为“渣男”,还“抛弃?”婉欣和静茹是最好的朋友,站在静茹那边说话,情理之中,可是凭什么倒打一耙,说自己“抛弃”她。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吗?难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他不想在这边和两个醉酒的女人纠缠,他不喜欢醉酒的女人。无论如何他要尽快离开才行。

婉欣料到他会逃跑,已经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给他走的机会。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到。”婉欣一面摇摇晃晃的说,一面拉扯徐长青的衣服。

“静茹,你快,你快起来,把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抓,抓住了,问个清,清楚……”

她这一喊,许多人目光被吸引过来,好奇又惊讶。

徐长青脸当场就绿了,众目睽睽下,这一嗓子能引起多少人的鄙夷啊!

“负心薄幸从何说起?谢婉欣,你想干嘛?”徐长青低声地问她,想压制自己的怒气,“你把你的好朋友喝醉了也不管,还想闹哪样?”

“呵呵!”婉欣乘着酒兴,大声叫嚷着,“徐长青,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当初抛弃我们静,静茹,敢做就敢承认,现在还怕我,怕我闹?我能闹什么?我几年前就该登门砸死你和那个小三,为我们静茹雪耻,可惜啊,我们静茹,呵,多善良,居然放手成全了你,你们。她这个傻瓜,嗯,到现在都不敢,不敢谈恋爱,说是怕恋爱,其实呢?恐怕,是,是忘不掉你吧!”

什么?徐长青,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喝醉的女人胡言乱语,说的话谁人能信,当初明明是秦静茹结识了富家公子,嫌弃自己地位低下,抛弃了自己,想不到今天却被人颠倒黑白。

他懒得和谢婉欣辩解,对她说:“请让开,我必须离开!”

“想跑啊,怕我说出什么让你更难堪的话啊。”婉欣不依不饶,摇摇晃晃地拦他。

“再说一遍,请让开!”

“怎么,你还想动手啊?”婉欣嚷起来,“有人要打人啦!有人要打人啦!”

更多人被吸引了,甚至有服务生向他们走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长青喝住她的叫喊,“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婉欣果然住口了,她的脸转的很快,红艳艳的脸上全是奸诈之色:“好啊,送她回家!”

她的手歪歪地指着趴在桌上的静茹。

徐长青还没有来得急回答,服务生就带着保安来到他们身边。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婉欣盯着徐长青看了看,并不回答,她在等徐长青的答案。

徐长青的两个朋友也赶了过来,问:“出什么事了吗?”唯恐他吃亏。

“没事,这两位小姐,是我的旧相识,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没关系的。”

两个朋友将信将疑。服务生和保安还在一旁询问婉欣。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解决,你们先过去,抱歉!”徐长青既是对两个朋友说。

“长青,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发展的也快神速了啊,我们甘拜下风啊!”一个如此说。

“就是啊,你这重色轻友的太过分了吧!真的是要美人不要兄弟了啊!我们难得到榕城来见你一趟啊,你就这么对我们啊!”另一个如此说。

“晚点给你们解释,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好好,我们等着你!”两位男子一脸羡慕地离去。

“好了,你别说了,我送你们回去!”徐长青转而对婉欣说。

婉欣本来正跟服务生和保安讲得乱七八糟。服务生和保安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好了,好了,我们这边没事,我们认识,你们可以回去了!”徐长青对保安说。

婉欣听得徐长青屈服了,她的目的达成了,她笑靥如花地对服务生说:“不好意思哦,我们是朋友,闹着玩呢,没事啦。谢谢啦!”

服务生不确信地带着保安离开了。

“好吧,说话算话,你要把静茹安全送到家!”婉欣摇晃了一下,推了徐长青一下,在桌上摸到了自己手机,又从座椅边抓住了自己的小包。

“你什么意思,你准备干嘛?你把她一个人丢下?”

“你管我干嘛?怎么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婉欣已经离开了桌子,与徐长青擦肩而过。

“喂,你要我送她到哪?”徐长青追问。

婉欣回眸一笑:“呶,你自己问她啊!”

谢婉欣摇摇晃晃地离去,留下了醉酒的秦静茹和逃不掉的徐长青徐长青的几个朋友,也是难得聚首榕城的,一帮人来酒吧热闹的,想不到遇见谢婉欣和秦静茹,现在还要送秦静茹。他少不得还要去跟他们解释,说自己先走一步。他们不明情况,只当他英雄救美,一救到底,现在要送美女回家,他们揶揄他“好事啊,送吧,多了和美女亲密接触的机会,如果是我们,那就求之不得啦!”

徐长青无力与他们多解释,与他们告别,一手环抱着迷糊的静茹离开了酒吧,在街头拦了辆出租车。静茹几乎被他塞进出租车后座的,他又从另一边上了车。司机不明情况,暗自担心拉了危险的男子欲度对美女下手,几乎都要打幺幺零了。

“放心,她是我的同事,喝多了,我送她回家。”徐长青看出了司机的担忧,解释道。

司机见状也不多啰嗦,只问了一句:“去哪里?”

“黄河花园小区。”

徐长青当然知道秦静茹住在哪里,他不需要问静茹。

第一天进入华盛榕城分公司,他就不动声色的拿到了公司全部职员的花名册,秦静茹的电话,住址赫然在目,看一遍,他便牢记于心。

武定区江南路黄河花园小区16栋506室。这个小区,他曾经去过两次,一次是他晚上散步,就顺着手机导航走到了那里。一次是他公司办事,路过附近,那天,他还偶遇了秦静茹,两个人在路上同行了一段。他们很快分道扬镳,因为徐长青知道她的住址就在附近,他不想打扰她。

静茹在车上也很安分,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倒也不让徐长青担忧。

一路上,徐长青,一直在看静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不用讲,他们曾经谈了三年多的恋爱,对她的脸上的每一个痣在什么位置都了若指掌。陌生,那是因为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见面后从未像现在这样静距离地看清她的脸,她的脸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他难以置信,这个曾经爱他的女人会抛弃他,离开他,到现在并没有得到所谓的荣华富贵,依旧简单独立的生活着,这些年,她也一直如此吗?徐长青不相信,可是眼前所见到的又确实如此。难道她不是跟那个季公子去了国外?难道是季公子喜新厌旧抛弃了她,她从豪门出来就隐居与此?他胡乱地揣测。

更何况——他从裤兜里取出了一只粉色的钱夹,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旧照片。照片中的人,剪着寸头,那是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你为什么,还留着我这张照片?”他端详着她的脸,心里一遍遍地问。

司机在黄河花园小区正南门停下了。徐长青付了车费,先下了车,又从另一扇门慢慢把静茹扶出来。静茹摇晃地有些醒了。

静茹迷糊的意识在告诉自己,此刻她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被引导着向前走。这个人是谁?像是一个很熟悉又很模糊的人。她的心底里猛然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徐长青。

“长青!”她毫无疑问地叫出了声。

徐长青被她这一身叫地停住了脚步,自然,静茹也停住了脚步。

路灯下,静茹仰头,从自己松乱地发丝中望向那张冷静孤傲的脸——正是那张梦中百转千回出现的脸。

“长青,真的是你?”

酒后的静茹,这一刻被夏日的晚风热浪似的吹着,被自己这句话唤得仿佛全清醒了。这几句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怎么会,怎么会说这一句,像是自己一直期盼着见到他,所以真的见到他了,表现出来的全是惊喜,喜出望外的感情。

想到这里,静茹意识到自己半倚在他的怀里,她突兀地向侧边挪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徐长青知道她的用意,并不以为意,说:“你已经清醒了?”

静茹被他问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她感到很难堪,刚刚她居然倚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幕,她拼命想记起一些事情,脑袋又痛又沉重。她重重地敲了几下脑袋。

“没事,我没事了,你……”

“你家就在附近吧?受人之事,忠仁之托,我送你到家吧!”

静茹环视了周四,果然,这是自己家的小区。她更想记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能记得的就是和婉欣一起喝酒,然后她也叫了两杯酒,再后来她完全不记得了。现在居然站在小区里,关键身边还杵着一个冤家——徐长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婉欣呢?为什么从酒吧到了这里。她越想感到越痛!

徐长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说:“你喝醉了,谢婉欣让我送你回来!当然,她去哪里了,我并不清楚!”

徐长青言简意赅地说,中间省去了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迹,他认为没有必要提及,他不需要她的感谢。

静茹很少会喝醉酒,今天偏偏喝醉了,而且还被他撞见了,他会怎么想她,会以为她是个喜欢酒吧买醉的夜女郎?算了,想这些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一直看轻自己,又何须在意他的看法呢?想到这里,她反而无惧他的神色。

“谢谢您,徐总监!”静茹一句“徐总监”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我已经到家了,不敢再耽误您的时间了。”

徐长青眼神极为复杂,看了静茹侧脸一眼,又仰头看了看夜空的星星,轻轻嘲讽自己似地说,“不必客气,我是自我修炼。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告辞!对了,这个是你的吧?”

徐长青递上了那个粉色的钱包。

这正是静茹丢的那只。静茹早已知道自己的钱包是被他拿走了,一直忐忑自己的秘密会被他发现,更没有胆量去找他拿回来。她一直欺骗自己,或者他根本不知道钱包里有照片。而现在她自我欺骗,自我麻醉已经彻底失效了。

钱包就在眼前。更可怕的是他后面的话。

“你为什么存着我的照片?我这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他还递着钱包,等她接,等她回答。

她呆呆地,痴痴地望着钱包,她不知道该不该接,更没办法回答他的问话。

“你是准备不要了吗?”他塞进她的手里。

“照片我拿走了,你侵犯的我肖像权,我就暂且不追究了。”

“……”静茹缓缓地抬头,正好对上他凝望的眼睛。

“秦静茹……”他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是越来越不懂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再见!”

徐长青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静茹在这条小路上站了好久,她既不想挪步回家,又不敢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哪怕是早就人烟消失的黑暗的路。

徐长青,原来,我对你还是无法自拔!原来,我对你还是不能忘情!

她已经没有一点能力去思考如何会发生他送自己回家的一幕了。事实上,她一直在懊恼刚刚那一刻,她唤他“长青,真的是你?”这是多么期盼,多么渴望,多么深藏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像是等待了许久许久的重逢;最真挚的感情流露,无处躲藏。她的心竟然出卖了自己,一点容不得撒谎,一如当初她暗恋他,无法隐藏。

那时候她和他,认识快一年了,还只是普通的朋友。大一快放暑假前夕,夜晚,凉风习习。

徐长青对她说:“我们去操场边走走吧!”

两人并肩在操场上走了两圈,她只觉得他有话要说,又一直压着不说。她眼中的他,一直是优秀,完美,独一无二的,举手投足的微小细节都深深吸引着她。她喜欢他,暗恋着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荣幸无比,嘴角的弯勾比天上的月牙还要弯。

“你笑什么?”他仰头看天上的明月,又回望她的脸。

她紧张地收起自己的笑,默不作声。她的爱悄悄藏着,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

不知不觉,他越来越靠近她,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凉凉之感。

“什么?”她讶异地摸着靠近他的右手。

右手的手腕上,套着一只亮晶晶的东西。

“哦,水晶。上次我们去旅游景点,同学们都围着一堆纪念品选购,店里的老板拿出这一只水晶手链给我,对我说买这个送给女朋友,女朋友肯定喜欢。我告诉他我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那更要买了,要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今天,我终于有机会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了。”

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说了这些话,像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完美的表白。

她更加错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对她表白吗?

他的眼神坚定温柔,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喜欢她。

多好,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相互喜欢,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

爱情来得不慌不忙,不早不晚,于那一年的夏天开始,到大四毕业结束后的盛夏,他们经历了爱情最美好的时刻,最悲伤的分手,然后形同陌路人,无碍彼此。如今,他又再出现,扰乱着她的工作和生活,无声无息,无处不在。

可是,她的心被他搅动的快要疯了,她想逃离。想离开的想法又在她脑海中滋生了。

静茹摩挲着自己的钱包上的花纹,又打开了钱包,果然那张照片已经不在了。呵,肖像权!也好,最后的一点想念也断了吧!一切都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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