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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神州野记明前路

陈让夜入皇宫,是夜无星无月。

高墙内,风舞黄灯,灯映青娥。十步对长戟,百丈一巡逻,黑暗里树影婆娑,隐现寒光烁目。三州五城禁忌地,非宣无从过,一言杀城灭国。

陈让翻墙过廊,也不得不提着心胆,所幸一路没有出什么差池,接近了归海明所在的承天殿。

他从阶下暗处暴起,几记手刀打昏殿门口值夜的守卫,跨步走进殿内。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黄袍男子端坐在当中的雕漆案后,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陈让,放下手中长毫,淡然带笑地:“今天喜鹊连声叫,黄狗轻声吼,朕···我就说有贵客不请自来,上人果然来了,只是来得稍晚,刚才我都打了好一会瞌睡了。”

陈让见这人河目海口,两耳金钩挂长髯,心中一凛:这归海明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早有准备。自己顺利走到这里,只怕也是他有意为之,却也不慌,于是说:“上人?皇帝说的是我?”

归海明点头说:“修成真气,自然就是人上之人,当得上上人这两个字,当着上人,我也不敢称朕。”

陈让笑道:“皇帝日理万机,也知道我,倒是荣幸。”

归海明哈哈一笑,说:“什么日理万机,我大西国方圆不过几千里,都是些小俗事罢了。来来来,我们边喝茶边聊。”

有宫人抬来茶几桌椅,有青娥上前煮水研茶。

陈让坐下,说:“我的来意皇帝必然知道了。”

归海明袖着手点点头。

“那皇帝还跟我离得这么近,就不怕我一伸手?”

“你是上人,我也是上人,不过我不凭武功。你伸手之后,这殿中机关尽发,任你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何不品茶泯恩仇,说些交心的话?”

“皇帝倒是大度,我杀了你四皇子,却能泯恩仇。”

“我几十个皇子,死了个不成器的,不值一提。”

“说帝皇薄情,倒见识了。”

“什么帝皇,帝以武功摄天下,皇以文教化万民,文成武德,差之甚远,不过是跟古书上学来个称谓,也就是一个世家之主而已。让真正的帝皇听到,怕不是笑掉大牙。”

“古书?”

“是啊,我在这里熬夜等上人,为的就是这个,我去拿来你看。”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往偏殿门走去。

陈让正要喝茶,心中一惊,放下杯盏,也站起来跟过去,说:“我与你同去。”

归海明回头一笑,说:“上人倒是谨慎,请吧。”

这处偏殿不大,中间是两排黄铜镂花烛台,四周都是书架书柜,归海明转动一个铜鹤烛台,旁边的书架退了一格,他又在地上摸索一阵,讲一块雕纹石板翻开,取出一个匣子。

匣子里装的书像是兽皮制成,已经破烂不堪,看到封皮模模糊糊四个字《神州野记》

陈让翻开略看几眼,前面几页都是概述,这所谓的神州,有九九八十一个州郡,有亿万里方圆,由神庭统管,最高统治者就是皇帝。随手一番,看到文中提到两个巨大的修行宗门:道宗和器宗,大战于尘渊,但后面有几页损毁了,让他噎得遗憾。于是合上书,问:“这书什么来历?”

归海明说:“家族历代皇帝相传。但没有其他史料和古物可以参详,到了将近两千年前就追不上去。这野记上也有提到云州、陈州,都是方圆万万里的大州郡,另外相邻就是奤州,据我推测,我们这三州就是外界云州、陈州、奤州接壤处的一小块地方。大西国所在,应该是奤州的一角,只是前人把大面写成了大西。我们这三州五城之地不过是这神州微不足道的一隅,不知道什么缘故跟外界隔绝了。而这秘密,可能只有打开传说中的云龙秘藏才能找到答案,关于秘藏,想必你也听说过了,我归海家历代都在做这个事。祖上好不容易拿到了两片钥匙,历经几代也没能找到秘藏所在。而在二十多年前,云家出了个人物,潜伏到我宫中为妃,她才色俱佳,我深宠她,以为人生挚爱,她却李代桃僵盗走了一片钥匙。之后,我族弟归海澈却有了收获,后来你们也见过了,迷障森林那个巨坑深潭极有可能就是秘藏所在,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云州城,从云家手中取回那片钥匙。”

陈让默然一会,说:“皇帝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归海明笑道:“上人也不必装愣了,你早混迹在那深坑中,听说水潭里的鱼都被你吃光了,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吧?”

陈让苦笑一声,说:“我出身微末,吃尽了苦头,看淡了世俗,真正就是想在那隐居避世的,若不是归海澈,我也不知道什么秘藏。”

归海明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神色一肃,一挥大袖,说:“助我拿下云州,取回那片钥匙,我们一起开启秘藏,平分收获,如何?”

陈让想了想,说:“那水潭也不知道多深,漩涡急湍,杀人于无形。”

归海明大笑三声:“到时三州一统,我役天下民夫开山移水,有何难哉!只是入潭探宝,还是要依仗上人,我们商定计较,歃血为盟。”

陈让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继续翻看那本破书,书中多有提到奇花异草、天材地宝、凶兽猛禽,其中有几句令他眼前一亮:‘中谷郡多风,有凶禽踞焉,即大颙也,形如枭鹄,四目有耳,赤翎金爪,可以纵火,其烈也无穷。’

颙燚!陈让心中激动,情绪上脸,又不由得握拳一顿。

归海明见状说:“上人看到了什么?”

陈让神秘一笑,说:“我见过这书中描述的怪物。”

归海明哈哈笑道:“想来就是上人那只红色的猫头鹰吧?”

陈让抽了抽嘴角,呵呵干笑两声,说:“皇帝果然灵通,厉害。”

“这样的宠物,我也有一只,几年前一只青身白尾的大鸟从我这皇宫上空摔下来,掉到一半就变成一只喜鹊,我令侍卫抓了,关在殿外笼子里。这更加证明了这书上言之有物,我们有如井底之蛙,可悲啊。”

“原来如此!”

烛光煌煌,两人默然许久。

“上人现在可愿意合作了?”

“好,皇帝说那钥匙是怎么样的,能否一观?”

归海明倒是大方,从怀中取出一片龙形玉玦,黑得发亮,温润无瑕。

陈让观摩片刻,说:“另外一块是白的,形状一样,对不对?”

归海明讶异道:“你见过?”

陈让点头说:“我知道在何处,倒也不必要攻打云州城了,你的大军在云州境内烧杀抢掠,百姓深受其害。”

归海明怒骂道:“百里苍木怎么治的军,我要杀他的头!”

陈让笑道:“皇帝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了,不如下令撤军。”

归海明嘴角一抽,坐定了说:“三州不平,开启秘藏必然多生枝节。上人看我大西国境内生民可安居乐业?可有山贼匪寇为祸?”

陈让摇头,归海明说:“上人心系百姓,我深敬重,但上人武功虽高,却不擅治国安邦。云陈二州山头林立,世族各自为政,争权夺利,甚至于有的地方百姓刚交了云家的租税,转眼又要交王家的。世族之下又有庶族地主盘剥,其外还有山贼匪寇劫掠,百姓所得的收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有多少?而我大西国,只向朝廷交赋纳税,由我户部统征安排,一概朝廷官员都由吏部调派,又有刑部监管,兵部靖镇,更有工部负责基建工程,礼部负责文德教化,六部互为协理,律治严明,所以我大西国虽贫瘠之地,却一直强盛,云州陈州富庶,却一直在内耗积弱,勉强跟我们大西国僵持千年,还是凭借云州城的高墙。上人要让云陈二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如同治疗疮毒,要忍一时之痛。如今云州疲敝,破城是早晚的事,为免两军陷苦,你助我一统三州,这是以恶行善之举。”

两位人上之人谈了一夜,第二天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出:大西国皇帝归海明要金台拜将封王!

归海城万人空巷,清水洒街,齐聚拜将金台观礼。皇帝拜青山上人陈让为靖安大将军,封一字并肩王,不拜不名,不朝不趋,赐金袍金甲绣旗黄钺,有便宜行事之权,先斩后奏之威!

刘知远冷知秋百里知离在场惊掉了下巴,云荷李浪潘月璇在偏僻处远看,也是诧异不已,这一夜之间生出这么大事,始料不及,云荷恼怒道:“他怎么不跟我们商量!”

潘月璇瘪着嘴说:“完了,师父投敌了!”

李浪道:“我们上去问个明白!”

云荷止住他,说:“别冲动,先看看再说,这仪式走完,他会来找我们的。”

入夜之后,陈让才回到几人之前约定的一处废弃院落。

三人又急又疑的问情况,陈让一一细说。

待他讲完,云荷说:“这是归海明的权宜之计,他利用完你,肯定要想办法除掉你。”

陈让点头说:“无妨,他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利用他,只有相互利用,才能合作嘛。”

云荷思虑一阵,说:“你已经在明处了,我们三个还是在暗处的好,安全一些。”

陈让看着云荷一笑,说:“好,两天后我就会率军出发,你们扮做随从一起走。”

潘月璇和李浪则是被‘元荒禁地’、‘神州’、‘秘藏’、‘钥匙’等字眼惊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回过神来,潘月璇雀跃道:“师父师父,要是能离开这个地方,你会带上我和浪哥吗?”

陈让笑道:“既然跟你们说了,自然无有不可,但是这个事,不要张扬,你们两个管好自己的嘴巴,现在去歇息吧。”

李浪丧气地边走边说:“那外面都是高来高去的神仙妖怪,我没有练成真气,唉···”

等潘月璇和李浪离开,陈让才说:“荷儿,那玉玦你收妥了,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云荷取出玉玦放到他手中,说:“还是给你带着吧。”

陈让犹豫一瞬,收了起来。

两天后,归海明亲送陈让出城,又赐驷马辒辌车、骑兵一队随行。这队骑兵不如说是仪仗队,只有三十六人,一色黄骠马,瓒黄袍鎏金甲,擎着一字并肩王大纛,挑着大西国靖安大将军长幡,打着陈字五色绣旗,为首一人抱着黄钺将印,不像出征打仗,倒像巡视地方,耀武扬威。

为了掩饰云荷几人,他又挑了十几人随行,其中就有刘知远冷知秋百里知离。

春深夏至,又是赤日炎炎,蝉鸣增燥,王铁生带着啼风卫西营人马在云州城城墙上居高临下看守,软塌塌地挨在城垛上,有人眼尖,大叫道:“统领,你快看,那边好大旗子,还有一辆四匹马拉的华盖大车,怕不是大西国皇帝来了!叫什么御驾亲征吧,这可怎么办!”

王铁生钻出头来一看,叫道:“好像是啊!快去报堂主!”

大西国中军大营中,哨探进帐:“报督军,靖安大将军一字并肩王到了!”

百里苍木怪道:“什么靖安大将军,一字并肩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陈让一行来得太快,消息还没到这里。那哨探说:“小的也是远远看到旗纛上写的,还有驷马辒辌车,御林军随行。”

百里苍木摸了摸头,低声嘀咕:“这真是怪了,难道是归海澈见时机差不多了,要来跟我抢功劳?真不要脸!且不管怎么的。”又大声说:“传令,列队出迎。”

他率人出了营寨,那队车马近了,看到大纛高幡后面的五色绣旗上斗大的陈字迎风折叠,又是一阵狐疑。

陈让驻马停车,卷起车帘出来,伸展了一下筋骨,这辒辌车是个好东西,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只是一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让他睡得多了些,活动得少了些,一开始浑身不太舒服,后来也就习惯了,这就是安逸可以亡身的一种体现了。

他看着跪伏在两旁的大军兵将,心中感慨:做人上人的感觉实在太妙,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大西国征东督军百里苍木拜见一字并肩王。”

这一声把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下了车,单手扶起百里苍木到:“督军不必多礼,不知道督军伤势可曾痊愈?”

百里苍木心道:莫非是皇帝陛下以为我重伤难战,派了这个一字并肩王来,只是这人是什么来历?我大西国没有姓陈的。啊,是他!是他!就是他!顿时感觉胸口又痛了起来。

陈让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咳了一声,说:“督军不必疑虑,我如今既然是大西国靖安大将军,一字并肩王,自然会与督军协力破城,过往恩怨,不在话下,来啊,取黄钺印信与督军一观。”

百里苍木忙说:“王爷不必了,末将上下愿听王爷调遣。”

陈让点头说:“我奉旨而来,如今正值农忙季节,不可贻误了民生,我等应尽快破城。就定于明天全力攻城,督军意下如何?”

他搬出皇帝来,百里仓木自无异议。他抬首远望崔巍云州,一挥手:“我先去走一遭,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最好不过。”

百里苍木应诺,陈让不进营盘,直接驱车往云州城下而去。

王铁生看到那一队车马往城下而来,叫道:“快去报,大西国皇帝驱车来城下了!”

不时城墙上站满了各个世族大家家主房主,城门内瓮城中也聚集了卫戍,有人见那队人马不过数十人,就想趁机突袭,虽然计议未定,但也做好了准备。

车马接近,有人念旗号:“一字并肩王!大西国靖安大将军!不是皇帝!”

“这人被他们皇帝封了一字并肩王,就是跟皇帝平起平坐的了,到底是谁?皇帝的哪个弟弟?莫非是归海澈?”

“不是,你们看,绣旗上是陈字!”

众人说着,车马已到城下一箭之地,车中有人走出,素袍青衣,负手而立,朗声道:“云州城中各位听着,我乃陈青山,云州城势如危卵,今日开城投降,免生杀伐,如若不然,明日我率大军攻城,城破之后,各大世族龆龀不留。”

城上默然许久,有人厉声喝骂:“陈青山,你生为云州人,却做出这种投敌倒戈的卑劣之事,令祖上蒙羞,禽兽不如!”

陈让哈哈大笑,说:“我为何投敌,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这些人鱼肉百姓,骄奢淫逸,作威作福,跟强盗匪寇有何区别?我此来要为天下之人铲除这等毒瘤恶疮。不必多费唇舌,明日凡是参与防守的宗族,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说完手一挥,调转车马远去。

城头上已然吵开:“老夫当初就说这人要好言劝慰,招抚过来善加利用,有些鼠目寸光的鸡儿就是要悬赏通缉,如今倒好,先占了陈州,现在又帮小西国来攻城,如何是好?”

“腌臜老货,你说谁呢,最后你也不是同意了?是谁说把他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举世皆敌,迟早为人所擒。”

“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会打这个一会杀那个,当初早就该一刀剁了,可气雷拓和几个不长眼的混账非要护着他···”

“都收声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人心狠手辣,又狡猾大胆,谁也没料想到一个贫农出身的东西会成了这样的气候,为今之计,只有多备弓弩,死守城池。”

“拿什么备啊,能用来做箭的物件都已经用了,现在城内只有几万支箭,石头也扔完了,连房子都拆了许多,城中守卫一天只喝两壶水粥,这仗还怎么打,不如开城投降。”

“是,投降算了,肯定守不住了,投降还能保全家小,不然城一破,这煞星什么事做不出来,还记得熊头山吗?”

静默了一会,王铁生拱手说:“各位家主堂主大人,小人有一计,或许可以逼退陈青山。”

“那你还不快说!”

“小人调查陈青山已经很久了,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子,叫做秦蓉,嫁到了城南一个庶族地主家,她丈夫是云州行商会的,叫做雷龙,这雷龙也是陈青山的表哥,我们把这一家抓起来,明天攻城时···”

“雷长老,这雷家跟你们雷家有什么关系?”

“散户吧,不在族谱内。”

“那就好办了,我们还可以让他送粮草进来,不然就杀他亲族。”

“嗤,真是好笑,偌大一个云州城,要靠一个女子来做挡箭牌···”

秦蓉在后院带着孩子玩耍,这段时间她真庆幸嫁给了雷龙,许多人家都没粮食下锅了,而他们却还能顿顿吃饱饭,雷龙见机得早,囤积了不少粮米,即使再挨上半年,也不会饿死。

正因如此,雷家唯恐别人知晓,就整日紧闭大门,但这一天却被王铁生带着啼风卫破门而入,不由分说把雷家上下十几口人抓了。

雷龙大喊冤枉:“统领大人,我雷家一向老实本分,也为云州行商会做过不少事,为什么要抓我们?”

王铁生冷笑一声,说:“怪就怪你那表弟太能来事!”

“我什么表弟?”

“你的表弟陈青山,陈让。”

“他怎么了?我跟他丝毫关系没有啊!”雷龙急切地说,秦蓉听到则惊呆了,怔在那里。

“他如今是小西国一字并肩王,靖安大将军!扬言明天攻城,破城之后龆龀不留,上面决定用用你们一家,要是死了,不要怨恨我,就怪你那表弟陈青山吧。你这个娘子长得真是美,杀了也是可惜。”

王铁生话音未落,一人跑过来说:“报告统领,在库房搜到白米二十担,面粉十袋,肉干十袋,干菜几大包。”

“好啊!还说你跟他没丝毫关系,要是没关系,这些东西,哼!全都带走!”

陈让回到营中,用过晚饭,感觉有些莫名烦躁,坐立不安,云荷见状道:“让哥,是不是担心秦蓉出事?”

他叹了口气,说:“是有些担心,我如今已经在明处了,身世交往只怕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就怕他们用秦蓉来要挟我,这可怎么办?”

云荷思虑一会,说:“我们今晚三更过后连夜攻城,他们必无防备,或许就必其功于一役了。”

“我有言在先,说明日提大军攻城,如此一来,不是失了信义?而且秦蓉若在他们手中,我们还是投鼠忌器啊。”

“又犯憨傻了,两军对垒,兵不厌诈,城一破,就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即使他们挟持了秦蓉姐姐,也难有作为了。”

陈让点头,呆了一会,握着云荷的手说:“有你真好。”又感觉心间一热,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一面也是想自己心念秦蓉,怕云荷心生芥蒂。

云荷低头红了耳根,陈让翘起嘴角,抱着她的头在玉额上亲了一口。

云荷何等聪慧,柔声说:“你不必这样,你担心秦姐姐我才放心呢,要是你对她不闻不顾,我才怕了。”

陈让咧嘴说:“哪里,你想得真多,我就是想亲亲你而已了。”又解开她面纱,拇指抚过脸颊上的疤痕,心中一痛,对着桃花吻去。

云荷微微一颤,唔唔的说:“可不能过了。”

陈让哂笑道:“我知道的,等你也练成真气了,我们再做那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的事。”

两人温存片刻,正了衣冠往中军红顶大帐而去。

百里苍木正在拭剑,看到他进来,忙忙起身见礼。

陈让坐定,说:“百里督军,我打算今夜尽起大军,连夜攻城。三更过后点兵,四更时分出发,人衔枚,马裹蹄。我亲率五百精锐攻东门,其他几门劳烦督军自作安排。另外我还要一件重兵器,最好是锤,我竭尽全力或许可以破开城门,到时候举火为号,你率大军掩杀进去,大事可定。”

百里苍木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说:“王爷深谙兵机,白天诈敌,晚上攻城,一虚一实,末将佩服,末将这就安排兵马。至于锤子吗,把攻城槌的铁头取下来,络上铁链就行,不过那槌头上千斤,只怕太笨重了些。”

陈让笑道:“无妨,越重越好。”

百里苍木赞叹:“王爷神力!。”

议毕,陈让带上李浪、刘知远、冷知秋、百里知离四位高手,又选了百里苍木麾下几员猛将,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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