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角蜥缓缓落地,化成黄衣男子,向洞口一侧走去。
这边山崖呈暗红色,山体向外倾斜,崖壁上凸起重重巨石往高处层叠,从低到高次第排列,就像是无数石浪冲天而去,又像是巨大无比的石刀从天上砍下来,带起无数重影,竟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黄衣男子指着山崖下一棵两三尺高的孤零零小树说:“就是这个。”
只见那小树笔直,顶端孤零零结着一颗红得晶莹剔透的圆形果子,比大手指头也大不了多少,通体无枝,只有九柄叶片,每个叶柄长着九片半个巴掌大的梭形小叶,以叶柄为圆心一圈排开,八十一片小叶都朝着月亮,微光莹莹,隐隐可见叶片中的脉络就像在呼吸吐纳一般,一涨一缩。
青耕婮羽眼光一亮,说:“这莫非是九叶化形果?!”
红绡被婮羽抢先说了有些不爽,噘了噘嘴,说:“是的,吃了这个果子的妖兽不论什么修为都能化成人形,在中谷,就是用一座城池也换不来!”
几人围着小树啧啧称奇,青耕婮羽又说:“不过,九叶化形果脱蒂就会枯萎,必须就在树上一口吃了,而且除了化形以外没任何价值,实际上值不到一座城池的。”
红绡轻哼一声,说:“那也是稀世奇珍。”
陈让摇头说:“倒是可惜了,我们都用不上。”心里却暗道:清铃倒是正好合用,但我要是说的话,她肯定又以为我嫌弃她了,说不得,说不得···
青耕婮羽看了涂清铃一眼,欲言又止,涂清铃洒然一笑,说:“那我吃了,在外面行走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黄衣男子说:“果实还没完全成熟,要暗红色才行。”
涂清铃摸了耳朵,说:“化这么一点点绰绰有余了。”又侧头看了陈让一眼,陈让凑到她耳边说:“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甜甜一笑,半蹲半跪,檀口轻启,向九叶化形果含去。
这时那黄衣男子突然化成原形,张开巨口向几人喷出明黄色的炽烈火焰,几人措手不及,虽然真气本能护体,但也狼狈不堪。
涂清铃身形往前一参一滚,倒是顺利将九叶化形果吞进了口中,飞天角蜥见状发狂似的咆哮一声,左右晃悠着脖子死命的向他们喷着火焰,恨不得一下将几人烧成灰烬。
陈让飞速后退,想要闪到巨石后面,却发现滚在一边的涂清铃身上真气渐渐暗淡,脸耳发红,眼神恍惚,就像是醉酒了一样,他连忙冲过去抱起。
这时大山洞中骤然飞出七个巨大的身影,颜色各异,虽然比这自称金龙王的飞天角蜥小了不少,但也比高留城那只青黑色的大了许多。
几人身处洞口一侧的山壁,顿时就被八只飞天巨蜥围住,落黄大喝一声:“落黄!”
谁知无数黄色真气箭扎在那些飞天巨蜥身上噗噗消散于无形。
金龙王见火焰吐息对他们并没有多大效用,脖子一缩,抬起巨爪向他们横挠过来,叫道:“你们都要死!”
侧上方两只飞天巨蜥也俯冲下来,四爪齐出,陈让不敢大意,这东西肉体强横,仅凭真气护体肯定抵御不住,只好催动阴符珠将众人罩住,叫道:“我来守,你们攻!”
青耕婮羽加持三人,红绡竭力催发九重音,使这些飞天巨蜥行动迟滞了一些,落黄双手握着碎山锏由下向上挑空,一道弧形的剑光斜掠而出。
轰地一声,阴符珠被巨爪拍得抖了几抖,光罩也黯淡了几分。陈让身形一晃,喉咙中鲜血上涌,他强忍着咽了下去,他之前就催动了一次阴符珠,如果不是青耕婮羽加持,这一下估计就能让他真气耗尽。
巨大的爪子也被落黄裂山剑光砍中,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剑光之后又有重锏镇力,巨爪猛地缩回,只听到咔啦一声,半只爪子耷拉着拖在地上。
金龙王扑腾翅膀,咆哮不断,一阵乱蹦,震得整个山头摇晃不已,甩动纺锤状的巨尾末端向几人抽来,其他几只飞天巨蜥也一起大吼,轮番上阵,发狂似的猛攻。
涂清铃依旧昏睡不醒,陈让抵御着碾压般的攻击,大口吐血不止,阴符珠发出的光罩就像巨爪下的鸡蛋,时明时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瞬就要碎裂了。
落黄婮羽红绡三人拼死力战八条飞天巨蜥,直打得地动山摇,空气爆鸣,星月无光,也有几条飞天巨蜥被裂山剑切削到了,但更加疯狂。
金龙王看准机会低下大头,用双角抵撞过来,落黄心知陈让已经油尽灯枯,全靠青耕婮羽一线吊住,不敢让那对角顶到护罩,抡起碎山锏猛砸过去。
那金龙王悍不畏惧,来势丝毫不减,一声巨响,落黄倒飞跌在身后山壁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山壁也被撞得碎裂,石块崩飞。
婮羽大叫一声“落黄!”陡然加强了真气输出,顿时脸色一白,身子摇晃几下,她咬着下唇,索性盘坐在地上。
金龙王僵硬在原地,大角上鲜血渗出,流到眼睑之上。但这时其他飞天巨蜥的攻击又打到了光罩上,陈让吐尽了热血,唇色煞白往地上一倒,犹自强行支撑着阴符珠护罩。
婮羽连忙又加强他这一条真气纽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连点,显然是在刺激穴窍强行催发潜能。
红绡一直在施展九重音,这时也浑身颤抖,那些飞天巨蜥受伤后更加狂暴,她也不得不强行维持。
金龙王满头鲜血张开大嘴怒吼一声,说:“死吧,卑微的人类!”
落黄从石壁中挣起来,颤抖双手握住碎山锏拄着站定,又吐出一口热血,看了陈让一眼,抽着嘴角苦笑一声。
这时那碎山锏突然光华一亮,有些刺目,几人看一眼,只见鲜血沿着锏身流淌,锏上亮起一道道光纹,锏柄跟落黄的手似乎融为了一体。
几人精神一震,落黄眼神迷糊一闭,深吸一口气,说:“不成功,就死。”说罢睁眼提起碎山锏往天上一扔,大喝道:“星垂平野!”
顿时周围就像下起了陨石雨,磨盘大的亮黄色光球飞驰而下,砸在那些飞天巨蜥身上贯穿而过,就像火星落在轻纱上,震天动地的巨吼声凄惨无比。
金龙王见状连忙化成人形,撒腿就跑,陈让准备强行催动阴符珠去追杀,却听到落黄喉咙打着嘟噜大叫:“月涌大江!”
那些金黄色的光芒没入地面不见,刹那之后突然从金龙王脚下地面升起一轮巨大的雪白光球,剑气森森,只一瞬间,就将它笼罩在里面,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那光球也渐渐黯淡,最终消散,只剩下一地碎肉。
落黄满颌满胸是血,哈笑一声,眼皮耷拉,往后仰倒,昏死过去。
陈让几人也松了口气,但强提的一股气一松,也昏迷过去了。
等到陈让醒来,已经是日上中天,飞天巨蜥的尸体堆了一圈,就像一座座的小山头,地上血液在阳光下腥红得扎眼,满山血腥味冲天,幸好没有什么野兽前来。
涂清铃显然醒得早一些,已经切好了不少肉块,红绡正在生火,婮羽盘坐在昏迷未醒的落黄身旁闭目调息。
日落时分,落黄也醒了。
几人饱吃一顿,落黄心有余悸地说:“要不是这锏的原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我又碰巧吐了口血在锏上,就该是我们完了。”
陈让点头说:“这事怪我,不该有妇人之仁。”
婮羽说:“只怪这飞天蜥蜴太狡诈了。”
红绡点头说:“估计它被我们袭击的时候是有能力反抗的,但是没有把握,就假装求饶,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碰巧我们问它怎么化形的,它立刻毫不犹豫地带我们来了,一路上又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降低我们的警惕心,再用九叶化形果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又用什么办法通知了洞里的同伴,想一举围杀我们。”
婮羽说:“到了现在,我们也不傻,你也不用解说得这么细致了。”
红绡撇嘴道:“是啊,你不傻,说不定有人傻呢?而且我嘴巴在自己身上,爱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婮羽轻哼一声,说:“昨晚你就是出工不出力,想着自保,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危险。”
红绡突地站起来,怒道:“我怎么就是出工不出力了?我一直催动九重音不费劲的吗?”
“那你怎么不用火翎诀?还有你的法宝红罗衫是摆设吗?”
“我能心分三用吗?我用九重音攻击八条蜥蜴,是八条!”
“八条很多啊?你在沙漠里出风头的时候多威风,不是一次性攻击了一百多沙盗吗?”
“那些沙盗跟飞天蜥蜴能比吗?你白痴啊!”
“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白痴!”
婮羽也兀地站起来,气鼓鼓地看着红绡:“你一个指头指着我,四个指头指着自己,你就是四倍的白痴。”
红绡嗤了一声,说:“就冲你这几句话,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挑我的刺!”
“好啊!你以为我们青耕一族只会给人加持真气吗?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来啊!大蠢兔我都不怕,我还怕你?!”
涂清铃眼皮一跳,杏眼瞪着红绡就要发作,陈让拉过她的手,在掌心用指尖刮了刮,她恍然回过神,嘴角一抽,愤愤地别过头去。
落黄哈着腰打躬作揖说:“两位姑奶奶,都收了神通吧,我们还都重伤在身呢。”
陈让站起身向大洞口走去,说:“都吃饱了,有气劲了是吧,那就进洞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
洞体宽广无比,到处都是明光珠夜光石,地上也撒了不少金币,还有一些金银器皿,走到里面,又出现了法杖长剑,不过这些东西在几人眼中都不算什么。
直到进到最深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穹顶上布满各色荧光石,如同繁星点点,满地都是黄金,一个角落里堆了一堆元晶,五颜六色,甚至有巴掌大块的。
几人相视一眼,笑上眉梢,各自挑选适合自己的,不一会就瓜分一空。
众人又搜索一阵,本以为应该会有些珍稀药材,却连一丝片叶都没见到,想来这些飞天巨蜥都囫囵吃了,这些东西肉身强横,可能跟吞吃灵药有关系,加上这里元气充沛,动植物体型也就长得大了。
金币虽然可用,但又拿不了这许多,随便捞了几把,陈让看到搁在洞壁上各式各样的法杖,说:“我们就装一下大法师,每人拿一根耍耍。”
红绡拿起一根一人多高的暗红色法杖,杖子顶端嵌了一个拳头大的赤红晶球,她晃了一晃,往石壁上一指,只见一道火线激射而出,烧得石壁融化起来,欣喜道:“这个东西真的有用,我催动的火翎诀被加强不少,形状也变了,这就是一种增幅的法器。”
几人闻言纷纷挑了属性相近的杖子试了试,陈让选了根明黄色晶石的,他也不会武技,就用真气灌注,那晶石随即射出一道光芒,打在石壁上滋滋冒烟,他又掺入太阳之气,这次那块石壁变成粉末簌簌而落,再掺入太阴之气时石壁却没有什么反应,心道:这晶石是偏阳性的···总算不用一动手就要阴符珠了。
落黄说:“大威王朝的禁区都被我们平了,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了,我们歇一夜,就往明威城去吧。”
陈让摇头道:“我们刚吃了大亏,不要掉以轻心,这里元气充沛,又有这许多吃的,休养两天再走。”
几人就在大洞中各自调息,陈让心道:碎山锏裂山剑一招两式威力巨大,不愧是神器,阴符珠应该是远胜于碎山锏的法宝,为什么没有催动的具体方法呢?
一念至此,他凝神静气将意念沉浸到阴符珠中,但是依然只有之前感受到的两段信息,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想必是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催动阴符珠真正的威能,能用到的也就只有意念沟通让宝珠放个防护光罩和撞击了。
两天后,他们准备启程往明威城,从大洞中往外走,就听到前方有异常轻微的脚步声,走得很慢很谨慎,应该是三个人。
几人往前掠去,不时就看到两老一壮三个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洞内摸来。
两个年纪大的都拄着法杖,高领长袍拖地,一红一蓝,一个壮汉戴盔穿甲,一身乌黑,握着一柄阔剑,陈让说:“来者止步。”
那三人吃了一惊,全神戒备,黑甲壮汉双手紧握着阔剑站在两个老者前面,蓝袍老者手中杖子往地上一拄,荡漾出一个波光纹纹的淡蓝色护罩,红袍老者也持杖蓄势待发。
“不要妄动,你们是什么人?”
蓝袍的老者指了指左胸口的一个金色图案,说:“我们是大威王朝护国法师、镇国将军。”
那圆形图案中正是飞天角蜥‘金龙王’的样子,侧着头张开大口,利齿森森,两边是斜展向上的肉翅,狰狞不乏威武,倒也美观。
红袍老者抖了抖眉毛,说:“你们是什么人?外面是怎么回事?”
陈让淡然道:“我们路过此地,那些蜥蜴偷袭我们,就顺手杀了。”
三个人如遭雷打,僵在那里,红袍老者面皮抽搐几下,语无伦次地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那蓝袍老者颤颤巍巍地说:“真的是你们杀了群龙?”
红绡撇嘴嗤道:“龙?那些东西也配叫做龙?”
蓝袍老者眼光一亮,说:“你们是天外来客?”
陈让微微一笑,说:“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
红袍老者和黑甲壮汉也爬起来,腿脚发颤地悄声说:“几百年前有两个外星人到过我们大威王朝,传授了冥想和法术,如今又看到外星人了,还一次就是五个,不知道是福是祸。”
陈让怪道:“外星人?”
红袍老者一个激灵,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声也被听到了,有些忐忑地看了他一眼,说:“传说天外的星星上都有人,记载上叫外星人,民间说法就是神。”
陈让心头一喜,说:“几百年前那两个外星人是怎么离开的?有没有记载?”
“他们花费了几十年时间建造了一座通天塔,从通天塔上回到自己的星星上去了。”
“回到哪颗星星了?”
“没有记载,只是说星光一闪,人就不见了。”
陈让和其他几人相视一眼,回过头说:“那通天塔在何处?”
“在明威城王城中。”
几人大喜,陈让看了那三人一眼,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蓝袍老者皱着苦瓜脸说:“海里的蛟龙王又上岸肆虐了,王上让我们来谒见金龙王,请他率领群龙抵御。”
“既然如此,我们随你去看看,这洞里的东西也都给你们处理,我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使用通天塔。”
三人面面相觑,曲拳躬身行了一礼,大喜道:“多谢五位大人,我们进山这些天又不知道多少人罹难了。”
几人提着东西向外走,那三人看了一眼,羡慕之色掩饰不住。陈让道:“里面还有很多,应该都是你们王朝进贡的吧?”
蓝袍老者点头说:“是的,每年进贡一次。”
“这些飞天巨蜥倒也奇怪,这些东西他们又用不着,敛积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外面的尸山血海已经干了,人形的金龙王一地碎肉依稀可辨,三人见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陈让道:“你们走路进山的?”
那三人点头,说:“在这里飞行对龙王不敬,而且我们也不会飞行。”
陈让说:“你们在这里处理后事,我们去明威城。”说完腾空而起。
蓝袍老者叫道:“蛟龙王在靖海公国那边···”
落黄拿出地图一看,说:“跟明威城不在一个方向,离这有三千多里,一来一去,有些耽误时间。”
陈让道:“我们打破了这一地原有的平衡,还是走一趟吧。”
五人飞出大山,渐渐看到人烟,当晚在靖海公国和明威城之间一个小山里歇息了一夜,藏了飞天蜥蜴巢中所得的战利品。
得以轻装飞行,速度快了许多,一天后,看到一支甲胄鲜明的队伍在山峡中蜿蜒前行,一两万人,有上千人身穿长袍,走在队伍中间,前方一面青色大旗上纹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陈让心下奇怪:这么多人是干嘛?难道准备靠人命去堆死那什么蛟龙王不成?
几人飞掠过峡口,一声号角响起,那队伍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着他们,前方一匹青鬃马上传来一个声音:“气系大法师!?我是雄鹰公爵,你们是哪个公国的?”
陈让心道:修为低了,飞得不够高,还是被人看到了,平白要多应酬。一边说:“我们去靖海公国,情况紧急,先走一步!”
雄鹰公爵挥手叫道:“蛟龙王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已经攻破了海防大堤,兵分三路攻打靖海公国各个侯国。你们不要心急,不如跟我们一起走。”
陈让怪道:“这什么蛟龙王还兵分三路?看来没那么简单,这雄鹰公爵倒也好心,我们还是摸清楚情况再说,别又阴沟里翻船了。”
红绡撇嘴说:“什么好心,他不过就是想拉我们五个进他的队伍,到时候多一些自保的把握。”
陈让一笑,按下云头飞到雄鹰公爵面前,说:“蛟龙王身在何处?”
雄鹰公爵看了几人一眼,有些疑惑的样子,说:“据飞鹰哨卫来报,蛟龙王在前往靖海城的路上,我看你们有气系大法师,机动性好,不如不要进城,我们在几十里外驻扎,等蛟龙王攻城的时候,我们再发动攻击,效果更好。”
陈让眼光一亮,笑道:“公爵大人倒是会用兵,只是万一靖海城守不住,我们曝露荒野,那就糟糕了。”
“几位放心,我的飞鹰哨卫巡视靖海城方圆千多里,他们是全王朝最迅捷准确的。”
这时一声清唳传来,一只飞鹰利箭一般直射而下,落在雄鹰公爵肩头上,腿上绑着一卷纸条。
雄鹰公爵拆下来一看,一挥手说:“加速行军!”又把纸条递给陈让,只见上面一行字:距靖海城八百里,十四号报。
陈让道:“这蛟龙王这么慢?”
“鲛人在陆地上走不快。”
“鲛人?”
旁边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黑袍男子兜着马瞥了几人一眼,昂着头说:“公爵大人何必如此看重这几个年轻人,他们连法师袍都没有,也不知道等级,虽然有气系法师,但不一定就是大法师。”
雄鹰公爵笑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黑袍男子不以为然地说:“就怕到时候多一份拖累。”
雄鹰公爵说:“气系法师本来就少见,还是这么年轻的气系法师,以后成就不可估量,对了,你们是哪个公国的?”
陈让随口说:“大风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