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英载着五人飞行,空中灰烟蔽日,火石如雨,下方温泉所在之处岩浆滚滚而出,在巨大的盆地中流成几条红河,毁灭一切生灵,前不久还摇曳生姿争奇斗艳的各种奇葩尽成焦灰,鸟兽惊逃,哀声盈野。
几人惊叹于自然造化之伟奇,毁天灭地气势之宏大,落黄看着面目全非的盆地,连说可惜:“这么多好药材好灵物,就这么埋在岩浆下了。”
婮羽看着奔逃的鸟兽满目悲悯,说:“大劫难啊···”
陈让叹了口气,渐行渐远,角英在一个山头上落定,一起翘望远处弥天的浓烟,巨大的火石拖着长长的烟尾轰击四面八方,它们隐隐看到烟尘中通红的山体,那座大山已经矮了不少,山顶处红光涌动,不久之后,就完全隐没在浓烟中了。
涂清铃突然低哑地嘶吼了一声,几人这才发现她双眼紧闭,双眉紧蹙,表情扭曲,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哼声,握着剑柄的手剧烈颤抖,似乎在强行忍受着什么。
陆渊剑通体变得暗红,诡异非常。婮羽惊道:“是煞气!”
涂清铃突然仰头尖叫一声,两道红光从她双眼射出,一闪而逝,头发无风乱舞,从发根到发梢迅速变得黯红。
那对猩红的眸子环视众人一眼,陈让感觉是被一只狞恶无比的凶兽瞥了一眼,浑身凛然发紧,涂清铃面容抽搐几下,转身一剑向红绡劈去。
剑光如一轮血月,似乎还带着血腥味,红绡大惊失色,向一侧急退,一面催动红罗衫护住全身。
利刃切开轻纱,无声无息,红绡惨叫一声,往山崖下栽去,一片红纱在半空中飘落。
涂清铃迅捷无比的一跃而下,挥起陆渊又是一剑劈下,落黄见状催动碎山锏飞射而出,向剑光拼去。
噹地一声巨响,落黄一口鲜血吐出,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石头上。
陈让心思急转,意念催动阴符珠向涂清铃头顶掠去,心道:给我镇压住那把煞剑。此千钧一发之际,也只能碰运气了。
阴符珠渺如微尘,瞬间没入涂清铃体内,随即众人就看到空中的血光渐敛,收回剑身,涂清铃闷哼一声,向山下坠去。
角英一掠而下,堪堪接住两人,飞上山顶来。
涂清铃昏迷不醒,陆渊已经不在手中,红绡满身是血,肩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娇喘微微,惊怨地看着涂清铃。
青耕婮羽给三人疗伤,落黄擦了嘴角血渍,苦着脸说:“碎山锏被砍成两截,报废了。”
陈让看了一眼红绡,那红罗衫只怕也是如此。远处灰烟向这边滚滚而来,落黄看着山崖下,说:“那剑掉下去了?”
红绡气恼地说:“这凶剑不要也罢了。”
婮羽摇头说:“这正说明了陆渊强大,现在的实力还驾驭不了,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
陈让也不说话,飞身下崖,老高就看到陆渊剑斜插在山崖上,他刚握住剑柄,就感觉一股阴寒锐利的气息冲脉而入,连忙调动阳气抵挡。
然而越是抵挡,那股阴寒就越发强悍,他连忙调动阴气引导,这才渐渐平服下来。
他寻了剑鞘,收剑又发现剑身露出一寸,好像剑鞘短了一寸似的,他用力一推,完整归鞘,一松手,又弹出一寸来,有些费解,皱着眉头飞上山崖。
角英载着五人继续远离,直到远处火山爆发处就像是天边一团灰云,才落到一个山溪入海处。
陈让看着一寸寒光凛冽的剑身寻思,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剑一旦出鞘,必须杀生才能归鞘。”
落黄说:“那随便杀只什么东西去。”
陈让摇头道:“一般的东西恐怕还不行了。”心里暗想:以前看过刀剑饮血的故事,总觉得不过是杜撰的无稽之谈,一个物件而已,哪来那么玄乎,这次总算见识到了。
落黄唉了一声,说:“这东西真邪门。”
婮羽点头说:“兵器杀生越多,积累的煞气就越浓,就会更加嗜杀,附着在兵器上的煞气强弱跟死者生前气血魂魄的强弱也有关。”
落黄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那到底要杀个什么东西才能归鞘?不会是要弑神吧?”
婮羽摇头说:“之前清铃姐姐被煞气侵蚀了,应该还保留了一丝神智,所以她看了我们一圈,最后选择对红绡下手,或许杀个相当于丹气境的也就够了。”
红绡身形一晃,闷哼了一声,又赶紧收拢心思疗伤。
角英说:“那我去海里勾引个什么东西来杀了。”
落黄看着它怪道:“你会说话了?!”
角英张开大嘴喷了他一身,说:“我都说了几次话了,你居然现在才发现?”
落黄摸了一把脸,说:“你这声音怎么像陈让?这么大张嘴巴,说起话来不应该是轰轰隆隆的吗?”
角英展翅扭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跟你扯了,先办正事去。”
落黄看着远去的角英,对陈让说:“···这口吻也像你。”
陈让若有所思,说:“可能是精神意念沟通影响到了。婮羽,辛苦你照顾它们,我去接应角英。”
没多久,角英在海面上推着一座冰山过来了,其中一只大***和四肢都缩在壳里。
“这东西打不动,拍不碎,冻不死,好在不逃跑,这次正好。”角英把冰山推到山峡下。
陈让拔出陆渊,催动太阴之气一剑将整个冰山切成两半,大龟也一分为二,血液刚流出,就已然冻成了红通通的冰吊。
终于如愿还剑入鞘,角英生吃猛嚼大龟肉,陈让取了涂清铃原来的长剑,切下几大块龟肉,在山崖上方生火炙烤,几人有吃有喝,调养伤体,不在话下。
三天之后,陈让调和不了体内的阴阳二气了,时而浑身瑟缩,时而大汗淋漓,如此下去,只怕是要爆丹而死了,心想:我要借助阴符珠才能调和二气,我这个丹气境是假的,必须参悟阴符珠,在中丹田再结阴阳二气丹才行。
濒临极限之际,幸好涂清铃醒转,取回了阴符珠才大松一口气,涂清铃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渊剑,陈让又将她砍破红罗衫重伤红绡,打断碎山锏伤到落黄的事说了。
她愧悔难当,愣了许久,张口正想致歉,落黄摆手说:“你人没事就好了,我那锏说不定还能修复,而且我穿了这死神的袍子,更加帅气了不是。”
她又看向红绡,红绡撇嘴说:“你什么也别说,砍了我一剑,弄破了我的宝衣,你解气了吧?凭着我我这么渊博的学识和聪明伶俐劲才进了那洞府,结果剑是你的,袍子是黄狗的,我就弄了个骨头,原本还打算用来增进修为的,谁知道用来治伤了,遇上你们,算是我倒霉。”
落黄哈哈大笑,说:“以后有机会,让你就是了,剑是阴煞,袍是男款,你也用不着不是。”
涂清铃尴尬一笑,说:“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红绡噘嘴说:“我才不要你补偿什么,我现在就有一个要求。”
涂清铃偷偷地瞄了一眼陈让,看着红绡说:“你说吧。”
红绡嘿嘿一笑,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们看不过眼的事,你们都不能怪我。”
陈让盯着她说:“你做了什么?”
红绡别过头去,不跟他对视,说:“你们不怪我,我才说。”
落黄大咧咧地说:“能做什么看不过眼的,不怪你就是,快说快说。”
红绡低头沉默一小会,说:“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再说。”
几人愣了一愣,陈让甩了甩手,说:“那以后再说吧,现在有角英在,我们搜索的效率大增,看看之前那两人到底有没有在这边留下什么痕迹。”
红绡不可察觉的狡黠一笑,角英载着几人贴地缓缓飞行。
涂清铃看着远方灰烟,叹息一声说:“都怪我,不该拔剑试剑,毁了那么美好灵秀的一个地方。”
红绡说:“即使不劈出那一剑,那火山也会爆发的,地火是被陆渊剑阴煞之气镇压了,只要带走陆渊,火山就会爆发,而且即使不取,地煞之气越积越盛,迟早会冲破镇压,而且会爆发得更猛烈。···现在嘛,过不了多少年,那里就是一片更大的沃土。”
涂清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暗道:这鹊儿怎么帮我说起话来了。
婮羽也古怪地看着红绡,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红绡突然笑嘻嘻地说:“从今以后我们三个不要针锋斗气了好不好?我们同心协力,对付那两个臭男人!”
陈让后背一紧,落黄怪叫道:“你是不是被一剑劈坏了脑子了?”
红绡嗤道:“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不明白的。婮羽姐姐,你说是不是?”
婮羽呵呵笑了一笑,陈让干咳一声,说:“别扯了,专心查看有什么线索没。”
红绡嘟囔:“能有什么痕迹。”
黑白交替,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之字形穿梭在魔烟禁区以西,已经从西北到了西南,却一无所获,都有些烦躁起来。
黑坑洞遍布的魔烟区一直延伸到海里,海面上咕咚轰隆不停地冒着大黑泡,黑幽幽的水浪翻滚不休,地海一色,黑得蔽日连天,比陆地上更加恐怖。落黄提议回大威王朝,众人欣然同意。
角英鳞片水光湛湛,载着众人冲进了黑气中。两天后众人看到前方一片昏黄,正是昏漠。
陈让心头一动,说:“我们当初被传送到昏漠也没有探个究竟,这地方这么广,为什么偏偏在那个秃山?不如找回那看看。”
其他人当然赞同,于是角英载着几人在万里方圆的黄沙戈壁上空寻觅。
昏漠就占了大风公国一半面积,这片不毛之地实际上是财富之源,大威王朝大半金铁都产自昏漠,以前这里也是青山绿水,是开采过度,冶炼污染过重,才有如今的黄沙万里。
依然还有一些绿洲,绿洲中有小型城镇,附近开设了不少矿坑,人不在少数,看到半空中的巨大身影,无不惊惶,纷纷躲藏,见其远去,又出来议论纷纷。
七等法师灰格就在其中,他颤抖着手说:“冰龙!传说三百年前就灭绝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太壮美了,太优雅了。”
他翻身上了驼马,叫道:“我要追寻龙的踪影,只要能靠近看上一眼,就死而无憾了。”
有人叫道:“灰格法师!明天要护送商队!”
灰格头也不回,说:“我不去了!”
人们看着他颠颠地远去,那人说:“这老法师自从知道曾经跟他们同行的五人是天神以后就疯疯癫癫了,这次送死估计会成功。”
陈让总算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地方,光秃秃的山头上石头被风沙打磨得圆润,稀稀拉拉的几根黄芨草在石缝间,随风摇曳。
角英围着山头转了几圈才落下,几人查看许久,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平常至极的石头包而已。
他们站在最初传送来的位置上,面朝着当初的方向,闭上眼细细感受。
还是阒然无得。
极远处隐隐传来蹄踏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却只有一人一骑,几人睁开眼,沙丘后露出了来者身形,落黄怪道:“是那个灰袍法师灰格,他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到灰格兴奋地高喊:“伟大的冰龙啊!我真的看到您了!”
角英回头哈出一口气,说:“嘿嘿,这家伙居然是来看我的,我的魅力大吧?”它振了振双翼,昂头朝天喷出一道淡蓝色雾气柱,说:“这姿势威武不?”
落黄撇嘴跟陈让说:“这四脚蛇嘚瑟的,现在越来越不像你了。”
陈让呵呵一笑,说:“这家伙本性就是这样,自恋的很。”
灰格看到五人,又大叫一声:“天神!天神跟冰龙在一起!我的天啊!”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山头下面,匍匐在地上说:“灰格拜见天神!拜见冰龙!”
陈让等人飞下山头,真气托扶起灰格,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灰格激动地直颤,说:“我在那边几十里外的绿洲看到冰龙,就追过来了,没想到天神和冰龙都在神照石这里!”
陈让心中一动,急急地说:“神照石?”
红绡说:“明威城王朝学院那《神记》上记载,有一个樵夫看到光芒一闪,两位天神出现在森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那块石头叫神照石,难道就是这个?”
灰格老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小老儿世世代代在这边生活,知道得清楚,那樵夫就是大维王朝的建立者,后人都尊称他为先见者,以前大维王朝的首都就在这边,后来沙漠化太严重了,风沙雾霾,又缺水,才迁都到明威城,改名大威王朝。迁都的过程中遇上了金龙王,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陈让恍然,偏头对几人说:“这个石山不一般,不可能如此巧合。”
落黄点头说:“会不会是这地下有什么名堂?”
婮羽向灰格打出一道真气,给他清血理脉,排毒生新,一边问:“把你对这神照石的了解说一说。”
灰格面色窘迫,婮羽说:“不要忍,有屁就放。”他这才面色一松,连珠炮似的放了数个屁,又打嗝抽气,欣喜无状地拜了几拜,说:“多谢天神赐福。”
他站起来,身子挺拔了不少,却还是哈着腰说:“神照石自从几百年前出现过两位天神之后就没有什么异常了,据说没迁都以前每年会在这里举行祭典,迁都以后就没什么人来了,现在这里一片戈壁,周围也没什么矿藏,主道也就偏了,就更没人来了。”
红绡说:“那就是说,你实际上对这个石山一无所知了。”
灰格看了她一眼,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
陈让环顾一周,说:“我们先搜索方圆十里,看有没有什么入口之类的,实在找不到,我们就破开石山,打下去,寻个究竟。”
落黄点头说:“好,我搜东边。”
其余几人分别选定方位,角英大咧咧地说:“我镇守中间!”
落黄踢了它一脚,说:“你这四脚蛇真是越来越懒了。”
角英铜锣大眼瞪着他说:“你再叫四脚蛇我就跟你不死不休!···我这么俊朗飘逸的。”
陈让呵呵一笑,说:“我们不如以石山为圆心,顺日轮方向搜索。”
婮羽说:“这主意好,不用分开了。”
涂清铃看着她取笑:“看你们这个缱绻劲,一刻都离不得了。”
婮羽也笑道:“你们还不是一样。”
红绡唉呀一声,说:“你们都有家族可归,有爱人相伴,黏黏腻腻的,我呢,家破人亡还被追捕,没人疼没人爱,厚着脸皮跟着你们,还被人打了三顿,砍了一剑,连传家宝衣都烂了,夹枪带棒的话和白眼珠子就更不用说了,我现在已经看破人生了。”
涂清铃笑道:“好妹妹,以后我们一定给你找个比他们好千百倍的。”
落黄哈哈笑道:“我们这样的,举着日光石都找不到,还好千百倍的,怎么可能?”
陈让干咳一声,说:“别扯了,干正事。”
又看了一眼在旁边表情古怪的灰格,嘴角一抽,说:“你去吧。”
灰格拜了一拜,翻身上了驼马,提溜耷拉往来时方向去了。
众人找了半天,天色已晚,夜风刷起,呜呜怪响,又是一无所获,回到石头山下席地而坐,愣愣地看着那石头山。
石头山上几尺高的空中突然扭曲起来,接着光芒一闪,现出一个人来,几人大惊,站起身死死地看着他。
只见那人拄着一根竹棍,二十多岁模样,头顶光溜溜,两道浓眉弯弯,大鼻厚唇,脸型方正,一块褐布搭在身上,露出半边肩臂,打着赤脚。
那光头愣了一愣,四面看了看,两道浓眉皱成个粗八字,跃下石山,单掌竖在胸前,说:“无量佛,几位施主···”
红绡一身真气腾地爆发,红彤彤的耀目,指着他骂道:“好无礼的秃贼!你陷到这里,还怪我们不成?”
那人一副疑惑的样子,又说了一句:“无量佛···”
红绡更气,喝道:“找死!”说罢催动九重音,吟哦起来。
那光头瞳孔一缩,竖在胸前那只手掌拇指中指食指相扣,无名指和小指张开,做成个喇叭状手势,往前一推,口唇微启,却发出一声宏亮悠长的‘喁’字音。
九重音跟这一声两两消失于无形,光头重新竖掌在胸前说:“这位施主,音道精深···”
红绡羞恼,气得脸色酡红,骂一声:“下流!”一连打出几道火翎。
光头真气勃发,身上那块褐布鼓荡不已,浑身金光大放,在面前形成一个圆罩,火翎打在上面爆裂开来,顿时整个光罩就像燃烧的火球,看不到其中的人影了。
红绡拍了拍手,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烧不死你。”
火中传出声音说:“贫僧不知哪里得罪了女施主,竟然要下此杀手?”
红绡冷哼一声,说:“你这个秃贼,自己传送出事了,还说我们无良否?几位是猪。又说出无耻下流的话来,看我烧不烧得死你。”
落黄笑得前俯后仰,红绡回头怪道:“你笑什么笑!”他止住笑意,说:“这是佛门中人,无量佛是他们的开口禅,意思是他们佛法无量,施主是对别人的尊称,意思是施恩与他的人,至于那个嘛,是说你九重音的造诣精深。”
红绡面色怪异,撇了撇嘴,那团火下金光大放,光头现出身来,居然毫发无损,说:“无量佛,误会一场,贫僧定光,见过几位施主。”
红绡笑了起来,说:“不用说也知道你顶光。”
定光笑容不变,说:“女施主见笑了。”
落黄说:“我们也是无意流落到这里的,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和尚是从哪里来的?”
定光摇头说:“贫僧是从中谷郡传送回云州,却到了这里。”
“你是云州人?白云寺的吧,你也是从中谷郡传送的?”
“几位施主也是?贫僧几年前从云州去中谷,不料陷落在蒯州,一路到中谷郡,那看守传送阵的几位老施主却不让我传送,说是阵法被篡改了,好几个符文变换了位置,贫僧急着离开,就趁夜里自己偷偷的启动了传送阵,原来真是出问题了。”
落黄怪道:“阵法被篡改了?”
定光细看了他们几眼,微微一笑,说:“据说是半年多前有五个人通过了传送阵,他们有一件法宝发出阵纹,传送阵就被篡改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莫非就是五位施主?”
婮羽说:“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绝对是无意的,不然也不会陷落到这里。”
定光说:“几位施主已经在这里稽留半年多了?”
红绡嘟囔:“这不废话么。”
陈让点了点头,说:“三百多年前曾经也有两个人到了这里,他们花了几十年才离开。”
定光面色如常,说:“几位施主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
红绡撇嘴说:“问的个白痴问题,这个岛屿我们都转遍了,正好昨天转回来这里,这才遇到你这个顶光。”
“那贫僧倒是跟几位施主有缘。”
“做好事,谁跟谁有缘了。”
陈让抬手止住红绡,说:“和尚明知传送阵有问题,还敢使用,这胆识也不一般。”
定光呵呵一笑,说:“我出家人到哪里都是一场缘法,去留随缘,生死随缘,一切随缘。”
红绡嗤笑一声,说:“你刚才还说急着离开中谷,还是趁夜偷偷的离开,这是随的哪门子缘?”
定光面色一囧,摸了摸光头,说:“这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