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洞远离人烟,在崇山峻岭之中,这片区域更是老藤横空,古树生苔,虫豸成群,妖物多有。
角英穿空而来,威势惊人,昂头一声大吼,声震四野,张扬地俯冲向一处山谷中。肖丸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圆珠,催动真气灌注,一阵波光荡漾,几人感觉穿过了一层水波,落进谷内。
眼前景色骤然一变,谷中一片大广场,四周合抱粗的石柱木柱林立,每个柱子顶端都是一个鸟兽雕塑,广场两边都是石崖,崖壁上大大小小的洞口几丈远一个,越往高处,洞就越大。
角英滑翔百丈,翅膀一震,贴着雕塑低空往谷尾高处掠去,鼓荡起狂风肆虐,沙飞石滚。几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为的就是先声夺人,镇住场面。
山崖洞口中跑出来一两百人,遥见肖丸傲立,纷纷单膝跪下,齐声说:“恭迎洞主!”
最高处的洞穴中也飞出几人,看了看角英和陈让几人,作揖说:“恭喜洞主收得异兽。”
角英落地化成原形,那些人惊骇之时,肖丸说:“擂蟒鼓,洞中议事。”
风光八面。一个造势十足的开场,就可以压下许多蠢蠢欲动之心。
谷尾一个大洞,就像是个喇叭口镶嵌在山体中,隔成五六间,当中是一个大堂,肖丸上座,陈让六人立在他身后。他们的身份是肖丸新收的门人,只能如此,落黄和红绡十分不愿,陈让费了一些口舌,才将就了。
落黄看着角英啧啧道:“等我回家族,也这样搞。”角英给他翻了个白眼。
万兽洞众人鱼贯而入,分班坐立,不时闷沉沉的鼓声停了,人也到齐,唯有肖丸右手一席空着。
见礼罢,肖丸鹰视一眼,说:“两件事,第一,不用说了,大家都回了,就是为这个来的,按规矩办。第二,右副洞主葛玚趁我攻打苏家失利,意图不轨,现在已伏诛。右副洞主由四大护法长老中决出一位来接替,再由众门人弟子中决出一人来担任护法长老。”
下面的人有些先是一惊,转瞬就恢复如常,双双眼睛电射交锋。肖丸接着说:“现在两件事到底还是一件事,那就是决出副洞主和替补护法,再决出进万兽秘境的人选。我作为洞主,人选就是这六个,不用决了。副洞主手下有五个名额,护法长老名下四个,明天开始,规矩依循旧例,不用法宝,各凭本事。”
第二天一早,山谷中沸反盈天,之前这些人的妖兽可能放养在谷外,此时为了比试,都拉了进来,谷中各种妖兽挨肩擦背,看的人眼花缭乱。
场中一人高高瘦瘦,带三只妖兽,一蛇一鸟一豹,另外一个矮矮壮壮,只带了一只黑熊,正是东南西北四护法之东北二位,斗在一起。
场外两人的弟子也针锋相对,作口舌之争。青色的长蛇一口咬在黑熊鼻子上,这边一阵喝彩,黑熊一巴掌拍飞黄豹,那边又一阵高呼,但是那鸟儿尖尖的利喙次次不离黑熊的眼睛,黑熊几乎是一直闭着眼,挨打的居多。
高瘦男子笑道:“北瓜,认输吧,打下去你的熊宝就要废了。”
矮壮男子说:“那可不一定,你厉害,我只好提前暴露真正的实力了。熊宝,让他们见识一下。”
那黑熊突然人立起来,怒吼一声,隐隐看到空中出现阵阵波纹,三只妖兽身子一软,被黑熊几巴掌拍翻在地。
高瘦男子不可置信地叫道:“怎么可能!怎么还能用妖术?”
矮壮男子说:“怎么样,还要打吗?”
高瘦男子说:“秘境就要开了,当不当副洞主都差不多,我犯不着跟你拼命,认输就是。”
接下来西护法人兽同上,先跟黑熊纠缠一阵,突然找准机会集中攻击矮壮男子,差点将他打出广场,但还是被黑熊援护住。矮壮男子趴在黑熊肩脖上,有来有往斗了几十个回合,将其击败。
南护法带着巨蟒上阵,大蟒拼着被拍一熊掌,死死缠住黑熊,僵持在一起,这矮子却灵活,贴身肉搏起来,南护法是个女子,被他捏腿摸臀几下,气的脸红耳赤,大骂下流,露了破绽,被抓住腰间绮带,一下搂进怀里,说:“我们也缠在一起吧。”
接下来是各脉门人弟子中的佼佼者争夺护法之位,打得格外惨烈,甚至出现了死伤。这毕竟是一飞登高的机会,从此跟以前的师傅平起平坐,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岂能不拼。
几天后,护法之位也确定下来,居然是矮壮男子的弟子胜出。
肖丸借助角英的威势镇住万兽洞各路诸侯,又有陈让几个生面孔充当羽翼,使他们不敢妄动,再抛出副洞主和护法两个大缺转移注意力,接下来就是万兽秘境,诸多牵制之下,陈让也暂时打消了剪除万兽洞的念头,一时风平浪静。
又几日后,已是万兽洞激发的时间。众人来到谷尾喇叭口洞穴最深处,石壁上烟雾氤氲,上面几列字:‘天包地外地,去天中阴阳,升降以成形,牝牡媾交而融结,因地形以承天,气因死骨而复生。’
陈让观摩一阵,心道:妙啊,不可思议,夺天地之造化,开辟一片空间。不对,应该是顺天地之造化,因势利导,凝聚阴阳五行之气,另成一片空间。这种手段,不知道是什么境界才能做到的。···人们常常说的夺天地之造化,实际上还是借助天地自然之力,成就奇观,这就是生灵的力量,说个夺字,倒有些凌驾于天地之上,逆天而行的感觉,夸大了生灵自身,还是阴符珠中用贼、盗两个字合适些,可见境界越高,越知道自身之渺小···
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变成紫色,石壁黄光大放,变得透明,肖丸面露激动之喜色,说:“进!”率先往石壁走去。
肖丸身形没入黄光中,消失不见,那石壁似乎不存在了。陈让偏头看了落黄几人一眼,点了点头,也都抬步跨入黄光中。
没有任何不适,他们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这片天地整体色调偏红,跟中谷郡有一些相似,不过中谷红得明亮,跟火燎天似的。这里则是偏暗的猩红基调,而且天上没有太阳,漫天都是红云,叆叇氤氲,变幻游离,不知道光源在哪。
他们后背靠是一片山崖,黄光迸射,万兽洞的人接二连三从中走出。人到齐之后,肖丸说:“各凭本事吧,记得七天后一定要从这里回去。最好提前,这黄光消失,就回不去了。”
肖丸和陈让六人率先离去,山岭中雾气蒸腾,他们跟着?鸟前行,肖丸说:“第一天全力赶路,离出口近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好东西。”
他话音未落,前方震天响,一座山尖塌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一条身长十几丈的暗红色怪蛇冲到半天云里,三对鱼鳍样的肉翅拍动,摇晃着大头嘎嘎呀呀地叫唤,就像小孩啼哭。
肖丸大喜,说:“叫声像小孩哭的肯定是凶兽,我先控制···”
话没说完,那山后又冲起一个褐色的身影,下颌一大把长毛,就像一只大老猴,立在山顶抱起一块大石头往天上扔去。
肖丸搓了搓手,说:“是老猴在追这怪蛇,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再去收拾他们。”
飞蛇身躯一抖,让过石块,口中两根长牙翻出,射出两道猩红的光柱,那老猴侧身一滚,一边肩膀还是挨到了一些毒液,皮毛焦烂,冒起烟来。
老猴两只前肢向上举起,大吼一声,飞蛇身形顿时往下坠落几丈,老猴双腿一蹬,跃上半空一把抓住飞蛇长尾往下拽,砸在山头上。
肖丸道:“这老猴更厉害,快准狠。不愧是百年一开的秘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么强大的妖兽。”
落黄说:“这妖法像是重力牵引之类。”
飞蛇嘶鸣,就像小孩哭得转不过气来似的,扇动肉翅,扭转长躯张开大口想要咬老猴,老猴死死扣住蛇尾,一脚为轴转着圈使劲抡将起来,顿时把长蛇抡甩得笔直。
肖丸激动地说:“必须降服了这老猴!”向那边潜去。
陈让几人跟在后面,可能是这两只大妖打斗的缘故,一路都没什么妖兽,他们屏息静气,欺身到了山下。
那老猴坐在山头上,两爪抓住软耷耷的飞蛇上下颚,用力掰开,把蛇血涂抹在肩膀伤口处,折腾一阵,张口撕咬起蛇肉来。
陈让心道:这老猴不好对付,肖丸这次说不定得吃瘪了。
他正想着,前方肖丸行动了,这万兽洞主掠上山顶,催动血脉之力,那老猴一惊一愣,就被黄光罩住,一道极细的红针打入眉心。
肖丸化回人形,喜形于色地盘坐下来,闭上了双眼,头顶冒出一只白色三条尾巴的小兽虚影。那老猴眼神一阵迷糊,丢了手中的长蛇,呆坐下来,过了一会,肖丸回头一招手。
几人赶了上去,落黄讶道:“你小子行啊。”
肖丸得意地说:“那是,走吧。”带着老猴往前掠去。
红绡撇嘴说:“这家伙一副老大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让他明白谁才是老大?”
落黄婮羽都转过身看陈让,角英说:“老大,揍他?”
陈让笑道:“我什么时候成老大了?谁是老大有差别吗?有人操心,我们乐得做个帮衬,不是更好,等他搞不定了,我们再来搞定也就是了。”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说:“以前也有那么一群人叫我老大,我带着他们平山灭寨,杀戮无数,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落黄眼光一亮,说:“跟我们讲讲无相境大能威风八面的故事呗。”
陈让摇头说:“哪有什么威风八面,走吧。”
他们追上肖丸,沿着褐老猴追杀六翅飞蛇留下的痕迹前行,这时的老猴双眼无神,在前面开路。
地势沉降几百里后又攀升,借助?鸟之能,他们一路采集了不少灵药,也就鲜吃了不少,这里的药材都是纯粹补益血肉,不含任何属性,也无怪乎这里的妖兽都强横无匹。
他们一行只有肖丸要降服妖兽,走得很快,虽然遇到了不少大妖甚至兽群,但都没褐老猴强大,众人一起动手,要么被打杀了,要么被赶跑了。肖丸一心想要噬灵蝗王那样的,毕竟控制了一只王,就像控制了一支军队,然而并没有这般好运。
这里似乎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并没有化神实力的大妖,他们也越发胆大,横行无忌,搜山索林,行进的更快了。
已经是第三天,天色昏昏,无星无月,草木泛着朦胧红光,成群的飞虫就像一盏盏黄灯在山岭间游弋,时间宝贵,他们赶路就是休息,再过一天,就要踏上归程了。
?鸟也吃了许多大补之物,活力四射,不知疲倦。
前方山坳中幽黑一片,?鸟却兴奋地叫着扑了过去,众人跟上,只见满坳都是丈余宽大的圆叶,遮蔽着看不到地面。
叶片边缘是淡红色的花纹,中间呈青紫色,叶脉从叶柄延伸到叶尖,就是一道道半圆弧状的凹纹,叶丛中一杆杆青紫色的粗茎,上面簇簇血色红花,花型如同发簪,婮羽惊喜地说:“这么多血簪,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落黄怪道:“很难得?”
婮羽说:“疗伤圣药,我只知道血簪是玉簪用血浇灌变异长成的,而且至少要结丹大妖的血,而且一般血簪不过一两尺高大,开的花正好跟簪子差不多大,所以才有这个名字,从没听说过能长这么大的。”
肖丸说:“管他什么,好东西就收了,就是太多太大了。”
陈让皱了皱眉,心道:这种规模的血簪,不知道死了多少大妖吧,这附近···拍了下角英,说:“带我们飞高看看。”
角英化成原形载着几人飞到极高之处,朦朦胧胧中只见下方山岭就像是一头大兽侧身倒地,那山坳,正是心窝所在,两侧的山岭,一边是躯体,一边是搭在一起的前肢。
前远方有九座高峰,就像是九颗头颅,雄浑的大山后面数条山脉向远处延伸,就像是尾巴。
肖丸惊叫道:“这是那方绢上的画的那个东西!”
众人惊骇不已,落黄远眺,说:“难道这里的山岭都是死去的妖兽尸体?!”
红绡讷讷地说:“哪是妖兽,都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大妖,太恐怖了,杀他们的是谁?”
几人平复心绪,回到山坳,采了些血簪花吃了,陈让感觉体内平时察觉不到的淤伤也历历在心,尤其是被陆渊刺过的胸口发酥发痒,这次应该根除了旧患。
他们在大叶上飘荡时,山坳外山头上突然出现一对对黄里透红的铜锣大眼,这些东西之前不知道在那潜藏着,他们飞上高空时竟然没有发现。
眼下他们已然被围堵在山坳中,大大小小的石头飞射而下,打在大叶子上嘭嘭乱响,血簪花叶被打烂不少,其余的顿时像失去支撑似的萎靡一倒,匍匐在山坳中,旁边山壁上无数藤蔓却像是活了过来,如同巨蟒甩尾,向谷中鞭挞,抽碎无数巨石,又向高空卷去。
陈让几人被巨石粗藤上下交攻,左支右拙,竭力抵挡。山头上的大兽咆哮嘶吼,挡在前面褐老猴突然也一声大吼,转身反向他们攻来。
肖丸惊叫道:“它挣脱控制了!山上全是这种老猴!”一边向褐老猴打出一把细针。
褐老猴前肢一举一压,又吼一声,细针纷纷坠落,众人感觉体重增加了百倍,气血都被压到双足,头昏目眩,往地面栽去。
一根巨大的藤条末端抽在褐老猴后背,打得它一个趔趄,又有几根从众人悬停的地方掠过,藤身撞上老猴前胸,顺势一卷,缠绕在它身上,那些藤条纷拥而来,抽击交缠,褐老猴大口吐血。
血液落在藤条上随即渗入其中,缠缚褐老猴的藤条泛起暗红幽光来,一下一下的脉动,这时陈让他们恢复过来,藏身在地面上的血簪叶下,反倒置身事外了,看着满山狂舞的藤条和那群老猴大战。
藤条上布满了节瘤和尖刺,深深地嵌进褐老猴体内,老猴嘶吼咆哮,被那些藤条抽取着气血,越来越迟钝,气息渐渐衰微下去。
天色渐光,那老猴皮开肉绽,形体干枯,奄奄一息,山坳外的猴群留下几具尸体,哦哦地叫着散去了。
怪藤将那些尸体卷进谷底,渐渐平复,血簪长茎又缓缓地立了起来,就像大叶折扇一般张开,众人小心翼翼地退出山坳,看着下面渐渐被大叶遮盖的褐老猴,心有余悸。
红绡说:“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藤,以后看到藤都会想到这个了。”
婮羽说:“不止是藤,有不少植物都能攻击,或者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落黄说:“还好我们大肆动手之前就被猴子捣乱了,这藤也不搭理我们,我感觉被看不起了。”
角英庆幸地说:“被当成小飞虫了,还好我没在山坳里变成原形。”
肖丸说:“这个藤要是用来守护山门,那就无敌了。”
几人各有所想,却也不敢再打血簪的主意,采摘了一些花,边吃边走,婮羽说:“这些药材就这么吃了,真是暴殄天物,要配制成方,炼成丹药,效果好得多。”
红绡说:“我们也没人会炼丹啊。”
婮羽说:“我会一些,但是水平有限,到云州以后要找一个擅长炼丹的宗门拜师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肖丸又降服一头鳞甲森森的大妖,通体血红,状如蜥蜴,长着六只大爪子,有这个凶物在前面横冲直撞开路,几人又闲适下来,在身体承受的极限之下猛吃补药。
肖丸看着那么多带不动的药材,叹气说:“据说有可以装很多东西的法宝,陈州这边传得最多的就是陈仓了。”
落黄点头说:“陈仓我也听说过,据说外形看起来就是一只竹篼,却可以装下一整仓的大米。”
几人说着,走到九座高峰其中一座峰顶,前下方白云如铺絮,明光灿烂,没有边际,而山岭却像是到了尽头。
角英化成原形,背着几人飞上极高处,下面那九首九尾的巨兽耷在云海边上,角英再竭力上飞,眼下远处的大山无不是各种兽形,都是头朝着云海。
众人震骇莫名,都忘记了呼吸,高天之上空气愈发稀薄,角英难以再上升,众人即使站在它背上也感觉吃力,难以久待,于是盘旋着降落下去。
肖丸说:“下面肯定有好东西,我们下去看看。”
陈让摇头说:“下面未必有好东西,但是必然有大凶险,那些无与伦比的巨兽死前都是对着这片云海,你们能联想到什么?”
落黄惊道:“他们在围攻云海中的东西,全都死了!?”
肖丸昂扬激动地说:“这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载了,怕什么!要得重宝,怎么可能不冒险,你们不去我去!”说完往云海中一跃。
落黄也纵身掠下,说:“我还不如你这个小子不成。”
陈让叹了口气,说:“是我有些老气横秋了么?落黄都去了,那就一起下去吧。”
角英早急不可耐地一冲而下。
谁知刚冲进云海,陈让就感觉难以动弹,身旁几人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涂清铃、红绡、婮羽僵直着,突然变成大兔大鸟,角英也身形一凝,他们就像石头一样往下坠去。
他们之前采摘的灵药快速枯败,接着红色大鸟身上飘出一件红罗衫,在空中化成飞灰,随风飘散,大白兔身上的两柄剑倒是如常,红鸟惊惶大叫:“果然有大凶险,怎么办?”
陈让心头剧震,唯有他体貌跟平时无异,但也感觉受到了强烈的压制,加上他本来就重伤初愈,元丹已经被阴符珠抽得有如微尘,也难以照顾他人,只好大叫道:“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样子,跟着我。”
几人加速坠下云层,山岭映入眼中,此时大白兔也变成了小白兔,他连兔带剑一把抓过抱在怀里。红绡和青耕婮羽变成了拳头大的小鸟,角英体型也缩小得只有半丈,真正成了一只飞天蜥蜴,三者拼命地扑腾着翅膀,缓冲下落之势。
陈让竭力鼓荡真气,即便如此,也还是重重地砸进地里,狂吐几口鲜血。
幸好是泥地!他刚爬起来,就看到前方一黄一白两只狗愣愣地看着他,呜呜直叫,他急忙说:“这里就是元荒禁地!记住我的气息模样,跟着我。”
两条狗一顿乱吠,耷拉着脑袋不动了。陈让又说:“不要慌,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是万仞峭壁,一边是低矮丘陵,草木稀疏,头顶青天白日,云淡风轻,哪有什么云海?
他强自镇定,打坐调息,但是天地之间元气几近于无,唯有微弱的太阳之气可供吸收。
一个时辰后,他尝试飞起,发现无能为力,此时的他,顶多也就是行气境初成的水平,只好抱着白兔和剑,带着俩狗两鸟一蜥蜴向丘陵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