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夜把白玉宸的遗体擦拭干净,给他换上衣服,看起来好像还活着一样。
白玥宸回来坐在白玉宸身边,“好久没这样跟二哥单独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二哥也有白头发了,是少白头吗,我将来会不会也这样,那我要不要去染头发……”白玥宸自言自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墨子夜没有想到白玥宸会这么颓废,白玥宸不肯让他们把玉宸放到棺材里,白玉宸的遗体被她放在榻上,她坐在脚踏上伏在玉宸身边。
“公主,您想想,要是一直这,亲王的遗体就……坏了,还是让亲王……”
“我知道,我知道……”
“那我让他们……”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白玥宸散着头发到桌子前坐下。
“晓葵,帮我写一封诏令。”
“是。”晓葵从手环上调取打字系统,跟打印机连接。
“陛下想写什么?”
“追尊亲王为冥王,谥号……宣成。”
“陛下,是哪两个字?”
“宣告的宣,成功的成。”
“是,宣成。”
“立于宗庙,葬之王陵。”
“是。”
晓葵把写好的诏令打出来给玥宸看,上面写了许多溢美之词,赞颂亲王的功德。
“好。”
“请陛下盖章,马上可以颁告六界五族。”
玥宸拿出冥王印鉴,又收了回去,“去请两位府君,还有……南……南泽秋岚和叶老将军。”
“是。”晓葵看了眼骆梵,骆梵看向玥宸,晓葵出去打电话通知四个人尽快过来。
玥宸缩在椅子上,墨子夜离得近,他来的时候还没有人来,晓葵请他先去喝茶稍等一会儿。
叶老将军正跟叶莘钓鱼呢,接到电话就丢下叶莘一个人赶过来,墨子夜刚扶叶老将军坐下,戴老先生也来了。
“陛下找我们有什么事?”
“是为了亲王的丧事吧,都两天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都置办好了,已经在安排……”
晓葵敲了敲门进去行礼,“陛下请三位去议事厅,陛下已经在等着了。”
“秋岚还没来,要不再等等……”
“南泽将军已经过去了,三位这边请。”
墨子夜三个人过去的时候,南泽秋岚的确已经到了,白玥宸勉强打起精神请他们入座。
“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亲王的丧礼,骆梵,把诏令给他们看看。”
骆梵把诏令发给他们,“陛下要追尊亲王为冥王,这怎么能行!”
“他都死了,我还不能给他一份尊荣吗?”白玥宸几乎没有力气跟他们吵架,声音都很微弱。
“可这种……”
“当年仁王也曾追尊自己的生父为冥王,我就是想给他一份死后哀荣都不可以吗?”
“死了无知无识,什么尊荣都没有必要,”墨子夜看到白玥宸含着眼泪看着自己,“如果是给亲王尊荣大可不必;但如果这样能让陛下心里好受一些,追尊也没什么的,反正亲王也是先王的嫡亲子孙。无伤大雅的事偶尔做做也无妨。”
“如果这样,那亲王的丧礼就要改制了,一切都要按照冥王崩逝的礼制。”南泽秋岚想了想说。
“这样的话需要停灵十日,还要昭告六界五族,各地方政府要降半旗、遥祭、默哀,王陵那边也要通知他们选址、定吉日破土。”
“那就尽快通知他们,先停灵祭拜,宗庙那边也要尽快做好二哥的牌位。”
“是,这些臣都会通知他们去做。”
戴老先生笑眯眯的说:“我老了,许多事力不从心都要子夜去做,其实如果……”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不就是想提前退休吗,把提案送过来,我签字就是了,二哥选的人,不好,我也不能怎么着他。都回去吧,我让他们做遗照怎么还没送来,晓葵你去看看。”
“是。”
玥宸自己慢慢站起来,“你们都回去吧。”
当然,玥宸让他们回去他们是不会就这么回去的,玥宸回去小花厅,看他们把白玉宸的遗体放进棺材里封死,然后抬到大花厅上,大花厅已经布置好,供奉的花果也已经摆好。
玥宸靠在棺材上,也不说话,就在地上坐着,骆梵拿了个垫子过去跪下说:“公主,地上凉,您垫个垫子再坐吧。”
白玥宸一动不动的坐着,骆梵想起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触景生情,忍不住掉眼泪,还是更泠上来提醒她,她才止住。
白玥宸喃喃低语,“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做一个好的君王,我会嫁给南泽秋岚,我会听你的话……我好想你,哥哥。”
下葬前一天,枭王和王后才过来,王后劝了玥宸好久,玥宸都无动于衷,王后说的口都干了,无奈的望向白羽翔。白羽翔把艺恩交给王后抱着,自己过去抱白玥宸,白玥宸却挣扎着不让他碰,死活不肯离开白玉宸半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冥王吗,你对得起你二哥吗?!”
“你对得起,他死了几天了,你才来,我伤心反而是对不起他,难道我像你一样不悲不痛,笑脸相迎就是对得起他了。枭王陛下,您有脸说我,不如想想自己做的对不对。”
白羽翔气的说:“枭国也有事要处理,我不能为了他扔下枭国所有人吧。”
“在我看来你这句话是说自己无能,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不会连一套运转机制都做不出来,非要所有的事亲力亲为,好像所有人都离不开自己,其实是他自己……笨,真正聪明的人都舍得放权,您却把权力都握在自己手里。国家不是人民的国家吗,如今却成了你的国家,君主专制会出大问题。”
墨子夜过来拉开白羽翔,南泽秋岚扶起白玥宸,白玥宸刚才挣扎的时候扭伤了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南泽秋岚向她行礼,“臣失礼了。”然后抱起玥宸,把她放到椅子上。
骆梵去找药给玥宸按摩脚踝,墨子夜盯着白羽翔说:“宣成王为人所害,事情发生在枭国,不知道枭王是不是已经查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