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清泉的回答，云离得意洋洋的转头看向封宇轩，仿佛再说，看吧，我这么问才对！而后者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就…问完了？
喂喂喂，你才是哪有这么问的吧，你这到底问出了什么啊，你脑袋里是灌了水泥吗？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啊。
“你…这就问完了？”封宇轩神色复杂，虽然云离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对！”云离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呼！”封宇轩闭眼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虽然我就在边上看着的，不过我还是姑且问一句，你问出什么了？”
“清泉不会害我啊。”云离得意的笑笑。
封宇轩手指按的劈啪作响，强忍着想削他一顿的冲动，这算回答吗？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这么说吧，要害你难道还会提前和你打个招呼说，喂！那谁谁谁，我要准备害你了，你注意点。真的会有这种白痴吗？
“云离，你有没有想过毕竟人心隔肚皮，你这样太过草率了。”封宇轩还是想在让他多想一下，不要就这么轻易下决定。
老实说，就连清泉本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她本就准备好接受云离的愤怒了。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和云离位置互换，她也一定很不满，可是云离就只是看了自己一会就问了一个答案固定的问题，这点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虽说她刚才的回答是发自内心的，可是那毕竟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封宇轩说的人心隔肚皮她也并不反对。
要是以前她的脸还完好无损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怀疑云离是否只是贪图她身子，可她现在只是这么一副凄惨模样，恐怕是带在身边都嫌丢人吧。
一想到刚才云离那纯净没有任何杂质，让她安心无比的目光，她在心里突然下了一个影响她一辈子却不会后悔的决定。
“云离！”她柔声喊到。
“嗯？”云离这头还在和封宇轩说话，突然听到清泉在喊自己，不由回头又看向她。
谁知清泉突然咬破手指，催动灵气伸出手在他的额前画了起来。
“你干什么。”封宇轩在感受到清泉灵气运转时就脸色大变，大喝一声，仓促运转灵气一拳狠狠地击向她的胸口。
清泉听到封宇轩的声音，手中动作徒然加快，硬生生的扛了封宇轩的一拳，在最后一笔落下瞬间，封宇轩的第二拳也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打飞出去，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但是她却笑了，好歹还是让她画完了最后一笔。
封宇轩将清泉打飞出去后，就看到云离站在原地，双眼迷离，就像是被控制心神了一般，额头有一道血色符文逐渐隐去。
“你干了什么？”封宇轩双眼冷若冰霜，看着倒在地上的清泉，周身灵气激荡，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清泉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双眼蕴含期待之色看着呆立原地的云离。
“你找死。”封宇轩满脸狰狞，见清泉竟默不作声，灵气疯狂运转准备去了结她，可他才刚踏出一步，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拉住他的自然是站在他边上的云离。
“云离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封宇轩看到云离有了反应，也顾不上清泉了，而是关切的看着他。
云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而后神色复杂的看着清泉。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他说道。
“你也不会害我的，不是吗？”清泉抹去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云离微微一笑。
“可是你这样……”
“我不后悔！”清泉语气坚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宇轩看着宛如在打哑谜的两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是清泉在害云离，可现在这样看起来却又不太像。
“我给你说吧。”清泉顶着封宇轩警惕的目光走到云离的面前，给后者整了整衣服，对他说道，“我和云离缔结‘灵契’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单方面的。”
“‘灵契’？单方面的？”封宇轩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主仆契约吗？”
灵契，是唯一一部由上古一直流传至今却没有缺失的功法，具体出现时间不详，创始人不详，来源众说纷纭，各有依据，有说它来自仙界，也有说是由神秘远古大帝所创，还有说是由天地意志所凝聚而成…
其实说它是功法也不尽然，就如其名字一般，唯一作用就是签订修士间各类契约，签订完成既受天地规则认可，若是违背，无论修为如何都会被规则直接抹杀，没有任何机会，约束力极强。
上述情况需要要双方修士共同凝聚符文才能生效，若是仅由一方使用，则是代表完全的诚服，将自己献出，终生不得伤害对方，不得违抗对方以‘灵契’下达的命令，对方死则本人死，因此修士界也戏称此为‘主仆契约’。
“是的。”清泉抿嘴笑了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我其实真不是这个意思。”封宇轩灿灿一笑，这‘灵契’让他有种是自己逼着人家缔结的感觉。
“我知道。”清泉点点头，“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后悔。”
没有经历过最深的黑暗，便不会理解对曙光的渴求，最深的暗她遇到了，但值得庆幸的是，破晓的曙光她也终是迎来。
“其实你刚才应该说一声的，我也是一时心急才……”
清泉眨了眨眼，道，“我要是提前说了的话，你们还会让我缔结‘灵契’吗？”
封宇轩摇了摇头，答案肯定是否，不管是他亦或者云离都不会同意的。
“是咯！”清泉一笑。
云离拍了拍封宇轩的肩膀，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在缔结灵契之时，清泉就将自己的记忆完全放开给云离观看，也让后者理解了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清泉今年十六，因为所修功法的缘故才导致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是另一座与青林城相距不远人口不过十万的小型城市‘潼城’中人，她的家族更是‘潼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只是前几日无端遭到其他家族联合打压，父母更是被敌对家族的奸人所害，暴尸灾厄毒雾中，连下葬都不能。
叔辈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迫于无奈才来到青林学院寻找修行的姐姐，结果刚进学院没两天，人还没找到就被小人下药监禁，折磨，就连灵根都给她废了。
以前的清泉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生长在阳光之下，这几日生活却是骤然巨变，见识了世间之暗，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若不是仍有执念怕是早就求死了，不过所幸最终她还是遇到了云离！
云离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更像是女儿依赖自己的父亲那般。
其中还有一点倒是让云离挺感兴趣的，清泉她的家族似乎是青林城某个墨家的分支。
不过那个墨家好像并不乐意承认这个分支的身份，她登门拜访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帮助，反而还对她冷嘲热讽，连下人都敢对她翻白眼，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再以墨姓自居。
只是不知道这个墨家，是不是小丫头的那个墨家，如果是的话那小丫头的情况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许多。
“清泉，这些账，我会一一帮你讨回来的。”云离轻轻抱了下她，他这人真的很少下决定，不过一旦下了决定却绝对不会放弃。
“不。”清泉摇摇头，眼中射出仇恨的光，“我想自己来，你不是才说过么，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才有意义。”
“行！”云离倒是很干脆的点点头，只是他实际是怎么打算的就不得而知了。
“封宇轩，你去门口放下风，我想现在试试能不能修复清泉的灵根。”云离对着封宇轩说道。
“你最好还是先不要。”封宇轩摇摇头，“等晚点再说。”
“我们昨天对你的情况进行了一些猜测，一番讨论下来后，有三个可能性最大。”
“我的情况？三个可能性？”云离看着封宇轩，满脸的迷惑，“什么鬼？”
“我天！”封宇轩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把门关上，才回来继续说道，“你不会真的认为你能给人提升灵根还无损吧！”
“额……”云离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吧，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蠢死你得了。”封宇轩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第一个可能，你给别人提升灵根需要付出你的精气神，这一点是由于你昨天昏迷后气息变的微弱而得来的，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诶，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好啊。”云离插嘴打断。
“你闭嘴，你要真的好刚才还会又昏一次？”封宇轩瞪了他一眼，“第二个可能，需要付出你自己的天赋，这一点则完全是推测的，不过你是昨夜才开的灵根，但却能帮二师姐和小师妹提升到了灵境，所以这个可能性最低。”
“而最后一个。”封宇轩脸色逐渐变的凝重，“老实说这也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可能，那就是付出的是你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