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听道此处也在心里想: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商道不被重视,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
“吆!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那可是金家公子金不懈?”那桌有一人指着门外大街上说。
寒江雪也转头向门外望去,就见门外街面上停着一顶轿子,有一华服公子正从软轿上下来,四周丫鬟随从前呼后拥,十分气派。
“哎~这金不懈八成是要来这富贵烤鸭吃饭吧!听说金公子早前就对这里的烤鸭情有独钟,这两年没能吃到,今个怕是要来解解馋了。”
果然那公子下了软轿,就往这富贵烤鸭的方向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喝酒的刘叔突然就见到对面的寒江雪“呼啦”一下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就往柜台冲去,带倒了一个矮凳,也没有回头去扶。
柜台里面,卖烤鸭的掌柜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有看到门口还没有走进来的金不懈。
“啪”寒江雪往柜台上拍了一两银子,“我要一只烤鸭。”
看到这一幕的刘叔一脸蒙,两人午饭基本上已经吃饱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东家又那么急切的冲出去要买烤鸭。
那烤鸭硕大,看上去怎么也呆有四五斤重,自己两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
“好的!”柜台里面的掌柜转身从身后挂烤鸭的架子上取下了最后一只烤鸭,嘴里一边说着:“客官运气真好,这是最后一只烤鸭了,您要是再晚一会,可就没有了。”掌柜的说完话,一抬头看见柜台外面买烤鸭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还带着个面纱,有些诧异。这烤鸭可是店里最贵的吃食了,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明晃晃的银子在柜台上放着。
寒江雪心里暗道:“要不是最后一只,我还不买了呢!”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到,那门口有一个牌子上写着:“富贵烤鸭,一两银子一只,每日限售200只,先到先得,卖完既止。”而刚才就是看到架子上只剩下一只了,所以才冲出来买。
那掌柜的刚把烤鸭拿下来放进托盘中,门口就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掌柜的赶紧上一只烤鸭,他娘滴好久没吃这口了。”那华服公子率先走进来,看来对这烤鸭真是迫不及待了。
寒江雪转身看向那走进门的公子。那公子长相大众,二十岁左右,身材与同年龄段的人相比略微有些发福,两眼精光外漏,红光满面,衣着十分华丽,一双手上竟是带了四五个镶嵌着宝石的黄金戒指,就连领口的扣子都是一个指肚大小的黄金制成,精致的刺绣腰带上面,各种珠宝配饰挂的叮当作响。
寒江雪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真是把财大气粗一词演绎到了极致。那男子站定,后面丫鬟小厮围上来一大片,立刻就把寒江雪挤到一边去了。寒江雪也不恼,站在角落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堆人。
那掌柜一见到那金不懈,一张脸立刻笑成一朵花:这位财神爷可回来了,赶紧从柜台转出来,对着金不懈作揖道:“金公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接下来自然是一顿马屁拍的十分中听。
店里的小二立刻扔下其他的客人不管,积极的为金不懈等人安排。正在吃饭的食客们转头往这边看过来,有些跟金不懈相熟的,纷纷前来寒暄两句。这大厅因为这群人的到来,变得十分热闹。
金不懈和众人寒暄一番后,大手一挥冲掌柜的说到:“好了,赶紧把烤鸭端上来吧。”说完就准备去二楼的包间。
“烤鸭?哦!对,对,对,刚好还剩最后一只。”说完便示意店小二去端柜台上那个装着烤鸭的托盘。
金不懈光临带来的喜悦竟然让这掌柜的瞬间选择性失忆,把刚才寒江雪买烤鸭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就在那店小二的手刚刚碰到那托盘的时候,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慢着~”。
这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准确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那小二刚碰到托盘的手条件反射的缩回来。
金不懈眉头微皱,转身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人群自动分离,露出后面站着的寒江雪。
面对着一众诧异的目光,寒江雪不急不慢的伸出白皙清瘦的手指,指向那只烤鸭,语气淡淡开口:“这只烤鸭是我的。”
金不懈见到这女子虽然衣着朴素,带着面纱也看不清楚面貌,可是身上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韵味,带着一股子无视一切的淡漠气场,在这些满脸堆笑的人群里面,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掌柜的此时才想起来,这女子刚才确实是来买烤鸭的,那一两银子还在柜台上放着。
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又是来自乡下的穷酸,见到金公子这样气派的豪绅,非但没有怯场,反而还敢出口和金公子争抢这最后一只烤鸭,这也是让他十分意外。
不过这穷酸和金主之间,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应该要偏向哪一个。
“呵呵呵呵”那掌柜十分圆滑,打着哈哈,耐着性子,语气还算和善的对寒江雪说:“姑娘适才确实跟老夫说过要买烤鸭。不过这交易尚未完成,这烤鸭还不能算是你的。我们店有权利决定要卖给谁。”
“交易尚未完成?这银子就摆在你们柜台上,这烤鸭你也已经装盘了,钱货两清,怎么能算是尚未完成?”寒江雪字字清晰,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掌柜的没想到寒江雪竟然毫不让步,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店里的小二和金不懈的随从对寒江雪怒目相视,在这樊城还没有几个人敢明目张胆跟金公子作对的,一个乡下的女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气氛立时有些紧张。
寒江雪在一众人烧刀子一样的眼光里面,没有一点胆怯,身上流露的依然是最开始的那种淡漠。
刘叔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只怕是自己东家那倔脾气又上来了,急忙来到寒江雪身边,侧身护在寒江雪一侧,警惕的看着身边的众人。
刘叔心里是害怕的,毕竟这樊城自己都没有来过几次,何况对方又是势力庞大的一方富豪。尽管如此,还是压抑这心里的恐惧,坚持站在寒江雪身边。既然已经答应做丑丫头家的长工,那么不管什么情况都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何况这丑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此时身边只有自己一个长辈。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是就算是凭着这把老骨头多挨几下,也不能让这些人给东家欺负喽。
刘叔想不明白的是,这丑丫头从小内向懦弱,以前被自己继母打骂虐待,从来都不敢反抗,可是如今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在一众人的虎视眈眈下,竟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