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这高魁家住何处?”寒江雪又问道。
那柴夫回答:“客官可是被这高魁抢夺了财物想要前去讨要?我看客官还是不要去了,这高魁从小力大无穷,又学过些武艺,寻常人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客官前去讨要,说不定要被他伤了。如果客官想要讨回财物,还是去衙门报官为好。”
寒江雪温和一笑:“那高魁并未打劫我等,只是小女略懂些医术,想去看看这位得了怪病的老人。”
白衣书生泪奔:“怎么就不是打劫了,那我被抢走的五个铜板怎么算。”
柴夫看寒江雪不像是在撒谎,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那里有一处草房,就是那高魁的家。”
寒江雪更无语了:大白天的在官道上打劫就算了,还是在自己家门口。
寒江雪谢过那柴夫,就抬脚往那草房方向走去,刘叔不放心,赶紧跟上。
身后白衣书生叫道:“那我怎么办?”
刘叔:“你要害怕就留在马车上。”
那书生见两人走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心中又升起了恐惧,感觉那路边黑沉沉的树林说不定一会又会出现什么恶人。
“等等我”书生屁滚尿流的从马车上下来,向寒江雪两人追去。
三人不多时就来到那草屋前面。那草屋破旧不堪,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一圈木围栏勉强圈出一个院子,真是破落的很。
院子里,高魁正蹲在一个破砖头做成的灶旁添火,灶上一个缺口的瓦罐里熬着中药。听到院门口的响动·高魁回头,看到三人有些诧异,然后又恼怒道:“你们来这里干嘛?莫非是想要找到我家所在,然后报官来抓我。”
寒江雪笑道:“大哥莫急,我等是来看诊的,大哥家中可是有病人?”
高魁一脸怀疑:“你会看病?”古代行医者多为男子,也难怪高魁怀疑。
“大哥不试试怎知我不会看病?”寒江雪话语间极具诱惑。
可是那高魁依然拦在门口没有让寒江雪等人进去的意思,刘叔有些恼怒:“东家,既然人家不领情,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谁知那高魁却打开了院子的闸门,请寒江雪他们进去,母亲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就让这女子看看又何妨,万一真有医治方法哪。
屋内狭小昏暗,连一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老太太,脸色蜡黄,气若游丝,陷在一堆被褥中几乎快要找不到了。
“你母亲是什么病情?”寒江雪向高魁询问。
高魁满脸忧愁的答道:“母亲三年前不慎感染了风寒,本是小病,不知为何风寒好后,这身体却是日益衰弱,全身无力,日渐消瘦,不管吃什么滋补的药物都没有用。”
“不知姑娘可有法可医?”高魁看着寒江雪眼睛里燃起希望。
寒江雪摇头道:“我没法医。”
高魁疑惑:“姑娘并未把脉,怎么就知道医不了?”寒江雪:“我不会把脉。”
高魁瞬间恼怒:“你连把脉都不会,还敢说自己会看病!”
寒江雪接着说道:“我是医不了的,但是我家有一人或许能医。你可愿意带着你母亲到我家去?”
寒江雪说的十分真诚,高魁将信将疑。
寒江雪又道:“我看你母亲的状态,或许撑不过这冬天,如今不管是什么办法,都值得一试。”
高魁沉吟良久:“好我跟你去。”
刘叔帮着高魁一起做了一副担架,将高魁的母亲抬到了马车上面,几人启程向余家村赶去。
马车上本就堆放着货物,高魁母亲又占了位置,就再也坐不下别人了,寒江雪一行人只好下车步行。
那白衣书生原来真是举人,名字叫做方平,刚刚被派往附近的北林县上任文书,那书生为了让众人相信,还拿出了自己的上任敕碟。
只是这北林县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这书生今晚怕是走不到了,去往北林县刚好经过寒江雪的村庄,寒江雪便做个顺水人情,让那书生前往自己家里借宿一宿。
路上高魁将那抢来的五个铜板还给了方平,请那方平到了县衙不要告发自己。
古人重孝,文人墨客更是看中此道,方平适才看到那高魁对母亲极为孝顺,心里就已经原谅了这高魁,接过了那五个铜板,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衣衫,方平还不忘冲着高魁翻了个白眼,文绉绉道:“吾乃一届读书人,怎会和尔等莽夫计较”。
高魁讪讪称谢,然后实在忍不住又问道:“你身上当真只有五个铜板?比我还穷?”
方平面皮一红,随即又仰首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脑中黄金万两,怎么会只有五个铜板。”
高魁默默点头:“哦!......没听懂!”
寒江雪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有疑惑:这方平若真是举人,即使是新官,那最低也当委任个七品的县令,怎会被随便安排一个文书?莫不是......寒江雪细想便想明白了,怕是败在一个穷字上。
几人一路走到余家村,天已经黑了。小康儿看到娘亲回来了,一双眼竟然红彤彤的,激动的快要哭了。
寒江雪赶紧道:“小康儿这是怎么了?娘亲不过走了两三日,怎的这般委屈?”
小康儿小嘴一撇:“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朱离做的饭太难吃了,呜呜!”
寒江雪:“......”
叶九推着轮椅出来,看着院里寒江雪带回来的豪华马车和乌泱泱一群男人,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烦躁,冷着脸又进屋去了,众人面面相觑,这家的男主人样貌长的十分出众,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气有些冻人。
小康儿赶紧出来打圆场:“叔叔们不要介意,我爹爹面冷心热。”
朱离倒是满面笑容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往下搬东西,这丫头出了一趟门,又是货物,又是人的往家里带,看来收获颇丰啊!
朱离朗声打趣道:“叶夫人可给朱某带了东西啊?”
话音刚落,就见众人竟然从马车里面抬出一个担架来,寒江雪指着担架上的老太太向朱离说道:“这位病人是专门为朱大夫带回来的。”
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