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用尽各种办法也于事无补,趁着这一世重来,她要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公子,我们到了。”
车外传来陈伯苍老的声音,苏如歆从回忆中醒来,连忙换上车中备用的男子衣裳,将发型也改成了青年男子装束,熟练的用易容术将自己画成了一个姿色平平的少年形象。
易容术,便是瑞祥公主瞒天过海的手段之一。现在的苏如歆,也是完全继承了这个本领,而苏素则是她出门在外的化名。
“陈伯,您来了。”店铺掌柜认得陈伯是少东家的得力助手,马上出门迎接,“呦,少公子也来了,快快里面请。”
苏如歆,陈伯跟着掌柜的进到内屋,周围没人后,苏如歆从袖中掏出了包着药渣的手帕递给掌柜,陈伯接口道,“掌柜的,麻烦帮我家少爷看一下这个。”
虽然苏如歆装扮成了男子,但只要开口还是难免会被人认出来,因此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都常常由陈伯代她回答。
掌柜看了看包裹着的药渣,鼻子凑上前仔细的闻了闻,翻来覆去将那药渣看了好几遍。
“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这药倒是没问题,不过……”掌柜看了看苏如歆,又看了几眼这药,面露疑色。
“不过怎么?”
“这药对人没有毒害作用,只是少公子身上的香好像是芷延香,女子用多了的话会导致不孕或流产,不过男子用倒是无妨。”
“你胡说,我身上的明明是月支香,怎么会是芷延香?”苏如歆大惊失色,忍不住压着嗓子开口质问,想要否定这一切。
“少爷,我向您保证,这确实是少见的芷延香,月支香不是这个香气。”
面对掌柜的信誓旦旦,苏如歆整个人仿佛被抽了主心骨般,好像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即便重活一世,她依然没来得及改变么?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苏如歆突然想到,府里的各项事务都是苏老夫人掌管,那些香料也都是苏老夫人送给她的,苏如歆不仅苦笑一声,原来她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算计的目标。
“那这可有法子?我家小……我家少夫人一直用这香,可还能治好么?”陈伯急忙问道。
掌柜摇了摇头,“就我们的医术来说,这怕是无解的。不过……”
“不过什么?”陈伯急了,生儿育女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大的事,这可关系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我听闻有一个云鹤老人,常年周游各国,倒是真的医术高明,能使枯木逢春,腐骨生肉。说不定他老人家能有法子。”看到陈伯和少公子这么着急,掌柜迫切的回忆着自己听到的传闻,“可是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实在是难寻啊。”
“马上吩咐人去找,不管花销多大,也要给我找到那个云鹤老人。”陈伯还不了解护国公府里那些龌龊的事,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云鹤老人,帮苏如歆调养身体。
即便是已经遭遇过,再次面对这悲伤的事实时,苏如歆的内心依旧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恨意和绝望。
掌柜的那个说辞,她前世便已经听说过了,她也曾抱着那微乎的一点希望派人到处寻找,乞求上天能眷顾她一次,然而一直到最后,也没能等来云鹤老人。
苏如歆苦笑一声:“陈伯,我们走吧。”
如果天命如此,她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女子又怎么能违抗?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儿嚎啕不绝的啼哭声,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个妇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拉着秦大夫的衣袖哀求着,眼中写满了无助和悲伤。
苏如歆刚从内屋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秦大夫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夫人啊,您快起来吧,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怎么了?我是这儿的少爷,有事起来说吧。”苏如歆朝着妇人走了过来,伸手将其从地上扶起,一低头正好看见那孩子脸色青紫,双眼紧闭,却依旧哭个不停。苏如歆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孩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少公子,这孩子得了重病,老朽自认所学有限,帮不了这个孩子。”秦大夫凑上来讲解事情经过,看着那几个月大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同情,可是他对于这病,确实是束手无策,恐怕只有天王老子才能救这个孩子了。
“这孩子,没救了么?”
苏如歆听后一愣,这么幼小柔弱的生命,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要结束了么,上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肆无忌惮的剥夺他人的生命。
“我这苦命的孩儿啊!”
秦大夫叹了口气,一脸悲悯的摇了摇头。妇人看到这情景,哭的越加悲惨了。
苏如歆被着悲伤的气氛感染,透过那个孩子想起自己被人捉弄的命运,她多么渴望有个孩子,有个自己的孩子,如果上天能满足她的愿望……
想到这儿,苏如歆鼻头一热,眼眶微微红了。
“如果你们不想救这孩子,就继续哭下去吧”
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苏如歆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面色如玉温文尔雅的俊美少年不知何时进了屋,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苏如歆一个哆嗦,好像自己是被锁定的猎物,少年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苏如歆瞬间血液凝固,身子僵直的只能呆站在那里。
少年面无表情的大步走了过来,在距离苏如歆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凤眸一挑,不容置疑的将那孩子从妇人怀中抱了过来,仔细认真的看了看。
“请问这位公子是?”苏如歆疑惑的问道,她从未见过此人,询问的目光投向掌柜陈伯,他们也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孩子虽然病重,但还不至于丧命。”男人没有回复她的问题,而是转身把孩子交还给妇人。
苏如歆尴尬的站在那里,男子越过她一个人走到药柜旁翻寻着,口中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