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狐,你不要为难花昔姐姐。”依雅冲安歌禾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你灵修宫的弟子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本小姐悉听尊便!”
此话一出,安歌禾、云修逸和花昔全都为之一惊,齐齐看向依雅。
黎瑾瑜也是一惊,因为被辰枫点了XUE道,不能动弹,就用眼神示意辰枫。
辰枫倒是明白了。
有两个容貌、身样一模一样的依雅。
谁才是真正的恩和君子呢?
“依雅小姐,你胡说什么?”花昔也顾不得害怕,惶急中伸手拉住安歌禾的衣袖,道:“少宫主,你相信奴婢,真的不是依雅小姐,她只是想奴婢……”
安歌禾睨视着依雅,手指拨弄了下他怀中的银狐。
银狐蹭的一下跳上花昔的肩膀,对着花昔流血的脖子舔舐血渍。
花昔一声惨叫,滚倒在地,边打滚边嚎叫。
“花昔姐姐”依雅惊叫一声,探手后背去摸她的弓箭。
一摸之下,她才记起来,弓箭挂在马鞍上,她的赤风马还留在山神庙里。
依雅急的双脚跺地,连转几圈:“坏了坏了,这下坏了……”
“少宫主饶了奴婢吧,少宫主……奴婢所言句句是真。那人在曲柳镇用一刀封喉杀了胡小太爷,被八卦门的赢穆长老打伤,是奴婢为她诊的脉。少宫主若是不信,上曲柳镇一问便知。”
花昔疼得,满地打滚,四处翻腾,无意中看到一旁的云修逸,抓地哀嚎:“云少侠,那天依雅小姐重伤,是你出手抢了我们一笑堂的续命还魂丹,救了依雅小姐的命,你快告诉少宫主,不是……”
“花昔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依雅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着花昔被银狐撕咬,又气又急。
她又在原地转了一圈,低头看看地上泪眼婆娑的花昔,银蛇九环鞭一指安歌禾,道:“你想找子母刀,我告诉你便是,快把你的狐狸叫回去。”
说着,就要往安歌禾身边去,云修逸一把拽住依雅胳膊,将她拉到身后。
“早这么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安歌禾吹了一声哨,银狐跳回他怀里,舔舐着自己的皮毛。
“子母刀十六年前就被天下第一杀手刀恨巧得了去。你们听说的子母刀在恩和郡主手中,都是谣传。北安王有两个女儿,子母刀是传给蒙和郡主的,恩和郡主只有黄金令,蒙和郡主两岁时就死了,信不信随你。”依雅挣脱云修逸,扑上去扶起浑身是伤的花昔。
花昔脖颈两边全是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领。
“花昔姐姐”依雅看着花昔惨不忍睹的脖颈,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从怀中掏出帕子,撕开来为花昔包扎伤口。
辰枫看着黎瑾瑜,用唇语道:“北安王有两个女儿?
黎瑾瑜转了转眼珠子,表示,我从没听说过。
辰枫心中的乱麻有了答案。
北安王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蒙和郡主和恩和郡主,他将子母银蛇令分别给了自己两个女儿和妻子。
元惠宗放火烧了北安王府,抓了北安王的王妃,为得是用黄金令号令蒙古铁骑反攻大都。
这是一个局,那么操控者是谁呢?
安歌禾瞅了依雅良久,重新坐回轿杆上对云修逸道:“云修逸,你云家可是被刀恨巧灭门的,刀恨巧失踪了二十年,你难道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云修逸对安歌禾的话置若罔闻,他缓步走到依雅的身旁站定,冷俊的面孔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安歌禾讨了个没趣,却又不好发作,他瞅着花昔不阴不阳的道:“据我所知,世上并无五行散解药,不知花昔姑娘,要如何为我的轿行使者解毒呢?”
花昔长吐一口冷气,用无比自豪的语气回答道:“过去是没有,可如今五行散却是有解药的。”
安歌禾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哦,是吗?究竟是何人研制?还请花昔姑娘赐教?”
“不敢与少宫主谈赐教。若说此人,与少宫主渊源颇深。”花昔扶着依雅站起来,道:“这研制出五行散解药的,不是旁人,正是我们家大小姐,也是少宫主的未婚妻。”
安歌禾愣了一下,随即扬头大笑:“瑶儿真乃武林瑰宝,本宫得此一妻,何愁天下不归我手。”
随即,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听得依雅毛骨悚然。
“嫁给你这样一个阴毒的夫君,慕瑶姐姐以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依雅忿忿不平。
“本宫就喜欢美女讨厌本宫,还不得不臣服于本宫床上的样子!”安歌禾全无半分愧色,相反还特得意,好似听到最动听的赞美,一双桃花眼带着不明意味扫过依雅全身,咕咕两声,狐笑道:“你又没试过本宫的凤鸾宝帐,怎知你慕瑶姐姐的日子难过?跟本宫回去,先替你姐姐试试,本宫绝对伺候你舒服到舍不得离开本宫。”
“光天化日之下,敢言语轻薄依雅妹妹,辰兄……”黎瑾瑜一怒之下,自己冲开了XUE道。
辰枫眼疾手快,一手揽住黎瑾瑜脖子,将他摁住,一手捂紧他的嘴巴,用最低的声音:“他早发现咱们了,故意激你出去的,你听。”
黎瑾瑜安静下来,仔细一听,果然听得林外响起脚步声。
几个灵修宫的弟子,抬着四个轿行使者回来。
安歌禾绕着四个女子走了一圈,摸了摸她们脸上的狐狸面具,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花昔见安歌禾狡黠的目光中闪烁着阴毒之光,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道:“花昔害怕几位姐姐癫狂自伤,私自封了她们几处Xue道,还请少宫主体谅。”
安歌禾轻抚着怀中的雪狐,道:“能否容我先见识一下这天下奇毒五行散的解药?”
花昔屈了屈身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毕恭毕敬的奉给安歌禾,道:“这瓶中装着的就是我家大小姐研制而成的五行散解药,此药需用酒方可研开。”
安歌禾使个眼色,旁边一个弟子过来接下花昔手中的小瓶。
那弟子先是打开小瓶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常,才将药瓶捧给安歌禾。
“既然此药需以酒研开,此处无酒,还请花昔姑娘随我回灵修宫走一趟。”
安歌禾对岐黄之术并不精通,在药材和制毒方面更是毫无造诣,拿着小瓶装模作样的查看一番,却不还给花昔。
依雅抱紧花昔胳膊,道:“花昔姐姐,你不能跟他走,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安歌禾邪笑道:“本宫怎舍不得让你和姐姐分开呢,带你一起。”
“五行散太过邪毒,耽误的时间久了,恐四位使者有性命之忧。”花昔给依雅使了个眼色,接过话口,笑对安歌禾道:“少宫主,依雅小姐身上恰巧带酒,待我先给四位使者解去五行散之毒,我再随少宫主一起回灵修宫。”
安歌禾略思片刻,佯装客气道:“那就有劳花昔姑娘为她们解毒。”
说着,从小瓶中取出四颗药丸命弟子拿给花昔,其余他净收囊中。
花昔接过药丸,转身对依雅,道:“依雅小姐,花昔要讨你的酒来用了。”
依雅点点头,两手做海螺样,吹奏出非常动听的曲子,很快林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赤风马像一团火球一般滚动而来。
在场之人无不侧目,就连安歌禾也不禁一呆,细长的桃花眼中闪现出惊叹的神色。
赤风马径直奔驰到依雅身边,昂头摆尾,不停的用脸蹭她,显得十分高兴。
依雅牵住马缰,抚了抚赤风马鬃,从马鞍旁摸出一张大弓往背上一背,瞬间有了底气,脸上恐惧慌乱一扫而空。
“云少侠,喝口酒,解解渴吧!”依雅探手往褡裢中掏出一只银碗递给花昔,转身又从马鞍旁取下酒囊,随手抛给云修逸,浅浅一笑。
云修逸接住酒囊,微微一怔,反手还剑入鞘,双手抱拳向依雅施了一礼,这才打开酒囊,大口地喝了几口,又施一礼,这才将酒囊抛还给依雅。
“云少侠,喝了同杯酒,我们就是朋友啦。”依雅接过酒囊也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道:“你救过我的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过命的朋友啦。往后余生,我依雅与云少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依雅说的是豪气云天,云修逸却无半点反应,反倒是安歌禾的神情一变,连同花昔的眼神也都变得异样。
辰枫害怕黎瑾瑜激动生出事端,又点了他的XUE道,安慰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黎瑾瑜非常不满,用眼神示意表示抗议,让辰枫解开他的XUE道。
辰枫唇语:“再忍耐一会儿。”
依雅见云修逸不搭理自己,心中难免失落,悻悻然地走向花昔,边走边用手背抹脸边的酒渍。
花昔抬眸瞧了眼云修逸,将手中四颗丸药放入银碗中,连碗带药一同递到依雅面前,让她给碗中倒酒。
依雅看着银碗中的药丸,大为惊讶,眨巴着大眼睛,颤栗着道:“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