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质的烛台上燃烧着纤长的蜡烛,明黄的火焰轻轻跳动着,餐厅里一片静谧,悠扬的小提琴声和钢琴声悠扬婉转。
“这家餐厅,很久没有来过了。”萌萌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红色吊带长裙,不过被苏湛麟强制在外面添了件米色小西装。白嫩的手指一一翻看着菜单,轻声的和旁边的侍应生说着什么。
那位侍应声看起来是个才工作没多久的小妹妹,一边记着萌萌点的菜,一边偷瞄着白萌萌,脸颊微红着满眼的羡慕。
苏湛麟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萌萌熟练的点完菜,眼前的萌萌,确实不一样了。
“湛麟,你的口味还是没变吧?”萌萌看向苏湛麟,“我就按你以前的口味点了。”
苏湛麟点点头。
合上菜单,萌萌将菜单本交到侍应生手里,“就这些了。”
“好。”小姑娘脸红的看着萌萌,“这位夫人,您真漂亮。”
萌萌微微一笑,“谢谢。”
“白萌萌。”在侍应生离开后,苏湛麟才缓缓开口,“你要求我给你举办的宴会,时间已经定下,就在三周后。”
“好。”萌萌拢了拢自己的长发,雪白的指间光秃秃的,苏湛麟手指摩挲着怀里的戒指,思考着要不要给萌萌戴上。
“苏湛麟,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是怎么处理的?”萌萌却是忽然起身,奸细的高跟鞋在实木地板上踩出低低的钝响声,她在苏湛麟身边站定,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那个已经足月成型的孩子,你是怎么处理的?”
“白萌萌,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苏湛麟抬手抚上她的的手臂,入手微凉,纤细的可怕。
“湛麟,那是我十月怀胎的孩子。我必须知道他在哪里。”萌萌将脑袋轻轻搁在苏湛麟肩头,“湛麟,五年的婚姻生活啊,我们的孩子,我不应该知道他被葬在哪里吗?”
“孩子不在国内。”苏湛麟拿开她的手臂,“白萌萌,宴会之后,跟我回去意大利。”
“孩子,被埋在了意大利吗?”想起那个自己还来不及见一面就被抱走处理掉的孩子,萌萌看着苏湛麟的发顶,漆黑的头发,短短的头发钢针一样,摸着有点扎手。那个孩子,她依稀还记得,出生的时候头顶就有发丝了。如果他成功长大了……
萌萌回到位置坐下,食物很快上了来,满满的一桌,多到周围的人都不由侧目纷纷偷瞄他们。
萌萌再也不说一句话,一口口吞咽着面前的食物,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油水从她嘴角溢出,流到下颌,苏湛麟拿起餐巾,长臂一伸穿过桌子擦去她嘴角的油水。
满桌的饭菜,苏湛麟一口没动。全都进了萌萌的肚子。
“嗝。”连续吃了两盘菜肴,萌萌感觉食物已经淹到了自己的咽喉处,再吃一口就要吐出来了。
苏湛麟在对面,双臂环在胸前,就静静的看着白萌萌吃。
再拖过一盘菜,萌萌将嘴里的东西强行咽下,再次举起了刀叉。
“够了。”苏湛麟忽然开口,把那盘菜直接拖开,“白萌萌,五年时间,我还以为你会有所改变。”
“改变?”萌萌抬手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苏湛麟,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改变?”
“五年前你抛弃了我,五年后你就不该再来招惹我。”萌萌轻声笑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信。孩子在意大利?骗鬼呢。苏家把我当成一个传宗接代,抵挡流言蜚语的工具,这样的工具流出来的死胎,苏老爷子会允许他留在意大利?”
萌萌说着话,又将那盘菜拉到自己面前,“苏湛麟,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不我管要做什么,一定要养好身体。”她扯起嘴角,“既然你不吃,那你的那份也给我吧。”
苏湛麟将所有的盘子往她那边一推,冷笑道,“吃吧。”
萌萌最后也没能吃完那一桌菜,第三盘还没吃完的时候,就忍不住冲到厕所吐了起来。将刚刚强硬塞进去的食物全吐了出去。
看着镜中的自己,瘦的可怕,也白的可怕。萌萌抬手抚上镜中人的脸,“白萌萌,再坚持一下。”
刚刚走出厕所,苏湛麟将她一把拽走。萌萌也没有力气再去反抗甚至都懒得再问,任由苏湛麟将她塞到车里。
车子无声的穿梭在城市里,在一处小巧的别墅前停下,别墅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窗口印着一个正在伏案工作的人影。
苏湛麟拉着白萌萌径直走进别墅中,刚一进门,立即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奶声奶气的问道:“请问是苏湛麟吗?”
“是。”苏湛麟点点头,“裁缝在家吗?”
“在楼上。”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唐装,皮像个白瓷娃娃一样,在前面转身带着苏湛麟上了楼。
木质的老楼梯踩着吱呀轻响,萌萌被苏湛麟拉着一路上楼,在一扇门前站定。
小女孩敲敲门,“爷爷,苏家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屋里响起苍老的声音。小女孩拧开门侧身,“请进吧。”
屋子里摆着一张两米长的工作台,金丝楠木的桌面上摆满了设计图纸,坐在桌前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看到苏湛麟现身,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微微一笑,“苏家的家长竟然亲自来这里了。”
他看向白萌萌,“是给这位做衣服吧。”
苏湛麟点点头,“三周后就要拿到。”
“三周?”老爷子将眼镜往桌子上一扔,“那得抓紧时间了,先量量尺寸。老婆子。”
一旁的小门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白色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在她身侧跟着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剪裁得体的旗袍勾勒出女孩子们美丽的身材,精细的做工高级的面料,衬得两位姑娘更加的优雅美丽。
看着这两个女孩,萌萌忽然有点自惭形秽,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吊带长裙,这是她恢复记忆后,能想到的唯一一件能有点“美丽”的衣服,但此刻在这里,这份美丽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