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宇作为主角,被安排在了正席,也就是洛正荣的左侧。
往常这个席位,都是司空琅烨的位置,为此洛锦欢还没少抗议,只是被洛黎楠压制了而已。
洛锦欢和洛黎楠坐在洛正荣的右侧,他们乃正统的王室后代,地位不可撼动。
而洛汀兰的待遇就不同了,上次选贵女的时候,她就和一众后宫的娘娘们挤在一起,这一次也一样,只是她身边坐着的娘娘,都是当年受过洛正荣宠幸的,算是有地位的主子。
玉蝶坐在洛汀兰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洛汀兰,想着自己曾听过那些话,有意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生怕碰到了对方。
晚会开始了,艺伎们逐个上场表演才艺,下人们端来菜肴和美酒,大殿之内欢歌笑语一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齐飞宇因为拿到了日思夜想的兵阵图,心情自然是好得不得了,他拍着巴掌连连叫好,惹得王室三人纷纷侧目。
“明天就要滚回去了,他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洛锦欢一边吃着面前的菜,一边吐槽了几句。
洛黎楠听见了,小声说道:“在这个重要的场合,他就算是不开心,也不能表露出来,我倒是挺懂他的,可能因为身份相同吧。”
洛锦欢随即放下筷子,有些生气的样子:“哥哥,你可别拿自己和他比,他连你一根脚指头都算不上!”
这对话被身后的司空琅烨听见了,只听他咳嗽了两声,兄妹二人立刻安静下来,老实本分的看着下面的表演。
表演只是为了烘托气氛,很快就结束了,洛正荣看了看下面的人,让娘娘们先回去,留下王室的人和齐飞宇,似是有话要说。
玉蝶和娘娘们一块退了下去,离开之前和洛锦欢对上了眼,彼此笑了笑。
原本热闹的大殿忽然变得安静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酒香之气,齐飞宇起身敬了杯酒,算是答谢洛正荣这段时间的关照。
说来可笑,洛汀兰独自一人坐在下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孤寂。
“朕答应过你们,回到齐国之后,便可以迎娶大公主回去,这件事既然是你们自己主动要求的,日后若是过得不好,也无需对我说什么。”洛正荣抬起酒杯算是回礼,看了眼下席的洛汀兰,表情严肃的说道。
洛黎楠还是第一次听这件事,他一直被关在长安宫里潜修,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既然听到了,他自然不能无视,赶紧站起身,敬了齐飞宇一杯酒。
“二皇子有心要娶我姐姐为妻,日后就得好好待她,我姐姐虽然强势,可骨子里还是个柔弱的女人,相信二皇子也看出来了,要是她以后有得罪你的地方,不妨来洛国与我说道说道。”
闻言,齐飞宇也起身回礼,两人相视饮酒,却在一声冷笑中,尴尬的僵住了动作。
洛汀兰斜着眼看着洛黎楠,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
“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弟之间,感情十分稳固呢,这番话险些救让我感动落泪了,要不是时常记起你无视我的模样,我真该一边哭着,一边抱着你!”
此话一出,洛黎楠多少有些尴尬,他放下酒杯,一时说不出话来。
洛正荣轻轻一拍桌子,指责道:“你弟弟好心为你说话,你却这个样子对他,真是没有教养!”
“得有人教,才会懂得这些东西,我可不像妹妹,从小到大都有个相爷在边上护着,教导她如何做人,我是跟着谁长大的?是后宫的奶娘,还是身边的丫鬟?我身边的人,全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下人,如此环境之下长大,父王却想我成为妹妹那样的人,不觉得有些为难我了吗?”
洛汀兰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是醉醺醺的样子了,她自然忘记了上次被洛正荣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也许是太开心了,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齐国的国母,所以得意忘形了。
这番话更是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洛锦欢抱住了洛黎楠的胳膊,整个人躲在了哥哥的背后。
其实洛锦欢也喝的不少,她是因为齐飞宇要走了,高兴地不行。
“司空,你说说看,朕哪里亏待过她,处处要和欢儿比较,不识大体,这难道也怪朕?”洛正荣指着洛汀兰的鼻子,气得全身颤抖,回头朝司空琅烨问道。
这时才见司空琅烨站起身,依旧是沉稳的语气:“王上,大公主只是喝醉了,等她酒醒之后,一定会悔过的。”
齐飞宇见状,也上前几步:“等我娶了她过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王上千万别为此伤神。”
洛正荣叹了口气,好好的心情被搅合了,赶紧宣告退席,让众人回去。
酒席结束了,谈话也被迫终止,洛锦欢像条蛇一样,整个人缠在洛黎楠的身上,害得洛黎楠好几次都要摔倒,不得已,只好将她整个背在背上,才勉强走得了路。
司空琅烨跟在兄妹身后,闻着洛锦欢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止不住的摇着头,这小小年纪就爱上了喝酒,以后那还得了!
三人来到长乐宫,先是将洛锦欢放到床上,随后簌离便拿着温水来了,给洛锦欢擦拭脸上的饭粒。
“师父,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妹妹这个样子,我实在有些不放心,就有劳师父多呆一会儿,看她睡下再走吧!”洛黎楠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立即说道。
司空琅烨只是点了点头,目送着洛黎楠离开,随后坐在了椅子上,喝着桌上的凉茶。
簌离正在为洛锦欢擦拭脸上,就听见洛锦欢嘴里喊着师父,手脚也开始不老实,又是抓着簌离的头发不放,又是捏着簌离的脸蛋不撒手。
见状,司空琅烨只好让簌离先退下,他自己则接过了手帕,一只手禁锢住洛锦欢不老实的双手,一只手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我最爱师父了,可师父总是板着脸,他分明也喜欢我,就是不肯说出来。”
“如果之前他说了,我还会喜欢齐飞宇那个狗贼吗?他算个什么东西,和我师父比起来,他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
“我的师父,一百八十刀剔骨眼都不眨一下,可他还是死了,我最爱的人,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