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腿下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浑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奴婢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赫连衍脚下步伐一抬,一脚踹在季青的匈口,季青没承受住,哇吐了一口鲜血。
“你不敢,谁让你动她的?”
季青被踹趴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冰凉,感觉死神围绕自己,忙跪在地上磕头:“殿下饶命,晋王妃气息全无,皇后娘娘下旨捉拿荷塘姑娘,奴婢奉在皇后懿旨,求太子殿下饶命!”
赫连衍沉着一张脸,犹如山雨浴来风满楼,“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让你动着他?”
季青一个战栗,使劲的把头磕在地上:“太子殿下,晋王妃真的死了,只有荷塘姑娘给她用过药,具体如何荷塘姑娘幕后是有主使的,求太子殿下明鉴!”
赫连衍一声冷笑:“曾北,把她拖出去,哪只手打的,把哪一只手剁下来,剁下来之后扔进永巷,让她永远别回来!”
“是!”曾北隐了身拖着季青就走。
季青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求饶:“太子殿下,奴婢是奉皇后之命,请殿下明察秋毫啊,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
季青呼喊声太大,惊起了内殿的皇后,皇后从屋子里走出来,声音温和的问着赫连衍:“怎么回事太子?是母后贴身宫女得罪你了吗?”
曾北拖着季青的动作停止了下来,阮棠被侍卫松开了,站在一旁垂着头颅,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倒显焉哒哒的乖巧极了。
赫连衍执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季青姑姑犯了错,儿臣正在惩治,惊动了母后,请母后恕罪!”
皇后看了一眼嘴角还有鲜血的季青:“打也打了,吓一吓了,看着母后的面子,就饶过她这一回,下回再胆敢犯错,直接片片凌迟,可好?”
赫连衍沉着一张脸:“母后开口,儿臣自当尊之!”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皇后娘娘!”季青节后余生一般对着皇后和太子磕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对这长相平凡的荷塘姑娘竟如此在意。
皇后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挥了挥手:“下去吧!”
季青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忍着剧痛,慢慢的爬了下去。
皇后嘴角微微勾起了浅笑,伸手要去拉赫连衍,赫连衍微微退了一步,神色冰冷恭敬道:“母后,晋王妃昨日才好好的,今日怎么会突然之间气息全无?”
“儿臣寻找的医女,煎的每一副药,儿臣都是有看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眼睛余光看着那两面三刀的女人,她在一旁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害怕,觉得碍眼极了。
皇后手停在半空,慢慢的收了回来,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嘴角微笑依旧:“太子怎么变得这么急躁了?荷塘姑娘你从哪里找的,身份地位本宫一概不知!”
“昨天晚上看着好好的,今天不代表好好的,荷塘姑娘,你来说一说,晋王妃到底如何了,你到底对晋王妃下了什么毒?让她现在气息全无,下了地狱?”
阮棠睫毛抖动,慢慢的抬起眼皮:“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做的一切太子殿下都知道,晋王妃气息全无,按照我的用药是不可能的!”
皇后眼神一个凌厉,落在了她的脸上:“按照你的用药不可能,为何你昨日离开了晋王妃,旁人在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皇后说着,贝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面有细小的粉末。
赫连衍伸手就要去沾粉末,皇后出口阻止了他:“这是鹤顶红的粉末,万一不小心吸食,哪怕一丁点就会死人的,太子小心!”
赫连衍危险的眸子散发着寒芒,手还是粘在了鹤顶红的粉末上:“母后的意思,荷塘姑娘给晋王妃下了鹤顶红?”
“太医还没确诊下来!”皇后转了个弯,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阮棠身上:“荷塘姑娘,鹤顶红在皇宫是禁药,你是从哪里来的,从实招来,本宫饶你不死!”
阮棠双手交握,紧张的搓了起来,刚要挣扎开口时,容妃从屋子里走出来,神色忧虑:“皇后娘娘,臣妾的儿媳到底如何了?不是说这几日就能醒来吗?为何不让臣妾去看她?”
皇后呵笑了一声:“去看她?容妃,夜贵妃还躺在病榻上,你怎么不去看她,反而想着你的这个儿媳?”
容妃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臣妾不懂皇后娘娘所言何意,夜贵妃昏迷不醒与臣妾和儿媳无关!”
“是吗?”皇后眼中满满审视:“现在和你的儿媳无关了,因为那副牡丹图找不到了吗?”
“皇后娘娘!”容妃突然之间强势起来:“都说夜贵妃昏迷不醒是因为那副牡丹图,那副牡丹图被夜贵妃拿去之后就失踪了,失踪的东西随便让他人编造,臣妾百口莫辩,只得忍气吞声,可是……”
“现在臣妾的儿媳晋王妃昏迷不醒,甚至有生命危险,臣妾这一腔的担忧还不知道往哪里摆,皇后娘娘又怎么能来陷害臣妾?”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让容妃不得不重新审视皇后,皇后是打算让阮棠死,一石二鸟出去夜贵妃和她,真是好毒的手段。
面对她的慌乱,皇后不急不缓:“容妃你在害怕什么?什么都没做的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晋王妃是死了,荷塘姑娘是谁派过来的,容妃心里没有数吗?嗯?荷塘姑娘?”
面对皇后饱含生意的威胁,阮棠浑身抖了一下,抬起眼看见自己旁边不知何时赫连衍已经站了过来。
如刃的眼眸盯着她,仿佛再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呢。
阮棠心突突的跳着,皇后见她不语,声音深深的冷了几分:“荷塘姑娘,本宫跟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
阮棠刚刚那么一下抖动,瞬间变得全身抖动,瞅准了机会,像猴子一样,钻进了躺着晋王妃的偏殿。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皇后容妃赫连衍相继愣了一下,连忙跟上进了房间。
“她还没死,有气息的!”阮棠对着进来的三个人道,之前的慌乱,和全身的战栗,在转瞬之间消失,变得款款大方,不卑不亢,清亮的嗓音,问着皇后:“谁说她中了鹤顶红,她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不出意外,一会儿就能醒!”
皇后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你说她没有种鹤顶红?”
阮棠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哪来的鹤顶红,也没有气息全无啊,皇后娘娘不信您摸摸看!”
容妃闻言心放在肚子里了,只要她的儿媳妇没事,夜贵妃那档子事儿就算皇后有怀疑,没证据也奈何不了她。
更何况再过几日,夜贵妃的儿子就回京城了,到时候皇宫就热闹了。
皇后压了一下心神,赫连衍上前了一步,弯下腰伸手还没搭在躺在床上女子脖子之上,床上的女子双目陡然睁开,张口冷冷道:“太子殿下做什么呢?”
赫连衍手骤然之间收回,眼神来回扫荡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饶有兴味道:“晋王妃,看来是没事儿了!”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荷塘姑娘医术高明,我得多谢谢她!”阮棠回以微笑,她昨天晚上和于澄安换了身份,于澄安变成了假冒的荷塘姑娘,阮棠自己重新做回晋王妃,她不想这么被动,在皇宫中被人当炮灰用。
昨天夜里,于澄安刚刚离开皇后宫没多久,季青就拿了鹤顶红往她嘴里塞,要不是她提前吞了化百毒的药,现在怕真的是一具尸体,皇后用来打击夜贵妃和容妃了。
于澄安这个胆小鬼,明明已经告诉她了,她顶着她的身份可以在太子面前耀武扬威,她却这么胆小,遇见一丁点事情,便慌不择路了。
她想着自己吃了假死药还可以再躺一躺,看看宫里的这些女人们,到底如何勾心斗角,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谁知道于澄安不争气的东西,跑进来,把准备好的解药直接塞进她的嘴里,化了她的假死药,她就呼吸醒过来了。
而且只消一眼,赫连衍也已经知道她们俩身份调换的问题,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一丁点都不掩饰,再告诉她,他很生气。
“不用客气!”赫连衍幽幽地说道:“晋王妃没事就好,看来夜贵妃过不了多久,也能醒来了!”
阮棠装模作样的把手搭在手腕上,她自己懂医术,整个皇宫是知道的,自己搭完脉之后从床上跳下来,对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我没事儿了,我和荷塘姑娘商量一下,去看一看夜贵妃,也许她今天就能醒来!”
皇后微微蹙起了眉头,维持了表面的和平,笑着说道:“没事就好,容妃真是娶了一个好儿媳,不但长得好看,医术还了得!”
容妃容光焕发:“皇后娘娘妙赞了,还是皇后娘娘挑选的好,皇后娘娘该不会忘记当初这门亲事,是您选的吧!”
皇后顿时之间有些牙疼,颇有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宫怎么会忘记呢?就是因为知道阮棠适合晋王,本宫才挑选好的,既然晋王妃无大碍,那咱们去看夜贵妃吧,正好也问问夜贵妃,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令她昏迷不醒!”
“母后和容妃娘娘先去!”赫连衍淡淡的说道:“晋王妃和荷塘姑娘,随孤去一趟太医院,孤想再看一遍药方,确认一下!”
阮棠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了一眼于澄安,于澄安顶着心中的害怕对上赫连衍:“太子殿下,药方就在太医院您去就能看见,更何况晋王妃医术也了得,与我一起去看夜贵妃,能让夜贵妃早日醒来,查明真相呢!”
“你不愿意去?”赫连衍话对着于澄安,冷如刀的眸子却摄向阮棠。
于澄安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阮棠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腰,她直接能跪趴下五体投地。
“太子殿下何必为难荷塘姑娘呢?”阮棠声音如丝竹悦耳好听:“我在地牢的时候,是吃了看管地牢的人给的东西,才会昏迷不醒,不知太子殿下可否从这里着手,去查一查牢中人受谁指使?”
赫连衍挑了挑眉头,神色淡漠:“孤没有为难荷塘姑娘,晋王妃如此说了,就更要劳烦晋王妃跟孤走一趟了!怎么,晋王妃不愿意?还是说晋王妃在和容妃演双簧呢?”